唰。
黑衣人們手結法印,召喚出一面面金黃色的透明光盾,冰凌打在光盾上,發出砰砰聲響。
“嗖,嗖,嗖……”
突然,一道道黑色身影自雪妖身後衝出,化作狗臉,人身,揹負鳥翼的怪物,自牆壁兩邊衝向黑衣人,將所有護衛撞擊的七零八落。
“妖孽爾敢。”收到消息的西殘很快便帶人趕了過來,手結法印,殺向釋放着無數冰凌的雪妖。
“呵呵呵呵。”
雪妖在封妖庫內飛舞着,飄若驚鴻,縱然西殘勢如猛虎,但追不上對方,就只能無能狂怒。
掌案閣樓內。
連希聖拖着老朽的病體,滿臉堅定的走向木門,可就在他開門的一瞬間,眼前世界陡然黑了下來,入目之處,一片黑海。
“轟。”
一隻龐大蛇頭從海中衝出,彷彿燃燒着騰騰烈焰的眼睛死死盯着對方:“連希聖,你若跨出這道門,縱然是拼着元神大傷的後果,我也要讓你魂飛魄散。”
連希聖:“你敢威脅我?”
相柳哈哈大笑:“倒退十年,我是不敢,甚至不敢讓伱知道我已復甦的事情。但現在,你老了,老的快死了,猶如風中殘燭,僅剩最後一點光輝。你是願意將這點光輝留給陰陽寮呢,還是拼着最後一口氣,將我留下?”
連希聖無言以對。
禁地。
頭生雙角,肌肉隆起的人形怪物手中提着一柄血刃,緩緩踏入宮殿內,衝着四名長老說道:“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們。”
“你是……慈沐?!”
四名長老一臉震驚地望着他,其中一人大聲問道。
人形怪物笑了笑:“沒錯。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
“慈沐,你爲何,爲何……”
“好了,時間緊迫,廢話就不要再說了。”慈沐招了招手,說道:“麻煩你們滾遠點,別擋了我的道。”
四名長老相互看了看,同時結印打向對方。
慈沐手提血刃,以一敵四,越戰越勇,越打越兇,後來隨着一隻只狗臉人闖入,四名長老相繼死在他的血刃下。
“我將主宰人妖兩界。”
笑吟吟的來到金塔前,慈沐手結法印,衝着金塔打出一枚枚光符。
“嗡。”
當最後一枚光符落入塔中時,隨着金塔的瓦解,無數近乎於透明的金色光箭陡然間自塔身內衝出,將慈沐以及他帶來的雙翅怪物盡皆射成馬蜂窩。
霎時間,所有雙翅怪物同時斃命,慈沐口噴鮮血,跪倒在地,痛罵道:“老匹夫,你陰我!”
他壓根就沒想過,連希聖居然會留下如此歹毒的後手。
“相柳,幫我。”
慈沐掙扎着站了起來,衝着懸浮於空的鱗石喊道。
鱗石飛出血光,落入慈沐體內,飛速修復着他身上的傷勢。
而就在此時,手提長劍的忠行從天而落,堵在了禁地門口,驚愕道:“慈沐護法?”
慈沐一驚,打着拖延時間,修復傷勢的算盤,虛與委蛇:“忠行,好久不見。”
歷史上能坐上陰陽寮掌案的忠行又豈是泛泛之輩,一眼便看出了慈沐的打算,當即拔出長劍,衝向對方。
“雙生鴉天狗。”慈沐手結法印,大聲叫道。
地面上驟然閃現出一個六星芒法陣,一隻比跟隨他而來的怪物更大的同類妖魔應聲而出。
“帶走鱗石。”慈沐知道雙生鴉天狗擋不住忠行,便拖着傷軀,與忠行激戰在一起。
雙生鴉天狗飛身而起,一把握住鱗石,試圖飛出禁地。
忠行緊急召喚出自己的三大侍神,命令他們攔住鴉天狗。
只是,侍神們是將鴉天狗攔住了,他本身卻在與妖身慈沐的戰鬥中節節敗退,大口吐血。
式神們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打死,於是金靈子調轉雙眼射線,與其並肩作戰,抵抗慈沐。
包圍鴉天狗的三角陣型由此缺了一塊,鴉天狗抓住時機,拼着硬生生捱了兩大侍神一記重擊的代價,吐血遁逃。
“正與邪之間,人與妖之間,強弱是一個輪迴。”見鴉天狗逃出去了,慈沐哈哈大笑:“忠行,陰陽寮也該沒落了。”
話罷,他腳下突然冒出一團妖光,帶着他瞬間離開此地。
忠行口角溢血,拄着劍單膝跪地,臉上的虛弱感無法掩飾。
“對不起,主人。”金靈子滿臉歉意。
忠行搖搖頭:“不怪你,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可能就被他活生生打死了。由人化妖,竟強悍如斯……”
一晃眼,天亮了。
來不及修養的忠行又被掌案派人叫去小樓,進門後才發現大長老西殘也在這裡。
“昨晚,辛苦了。”連希聖說道。
忠行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愧:“沒能留下鱗石,是我的過失。”
連希聖搖頭:“他們是有備而來,連我都被攔住了,無法出門,又何況是你?”
忠行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頷首。
“明天繼掌案位吧。”連希聖咳嗽兩聲,輕聲說道。
忠行一驚:“掌案,我現在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與資格……”
“所以!”連希聖打斷了他的話:“你今天就要去五行庭院,將秦堯請回來,爲你撐腰。他撐着你,陰陽寮內沒人敢對此提出異議。”
忠行:“……”
這是肯定的。
畢竟那位是爲了給徒兒報仇就險些廢掉一位長老的狠人。
彼時瞿義安被欺負的那麼狠,這些年來也不敢提報復的事情。
“去罷。有我,西殘,秦堯三人爲你保駕護航,你繼任掌案之位不會有絲毫問題。”連希聖說道:“這是我在掌案位子上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而你繼任掌案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回鱗石,萬萬不可讓相柳出世,否則人間危矣。”
忠行點點頭,施禮過後,大步離去。
“掌案,我沒想明白。”看着他背影,西殘輕聲說道:“爲何不命令秦堯即刻追回鱗石?寮內如果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的話,唯有秦堯。”
連希聖輕聲說道:“命令一旦發出,秦堯領命,做成這件事情後,他欠陰陽寮的人情就會被抵消掉。再扶持忠行上位的話,只有忠行欠他的,沒有他欠忠行的,陰陽寮便無法再倚重於他。不發命令,只讓忠行去求他幫忙,由他扶持忠行,那麼雙方間的人情還在,不用你我去說,他自然會幫忙追回鱗石。”
西殘:“……”
不遇到大事的時候沒感覺,一遇到大事,怎麼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憨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