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深夜。
聖母瑪利亞醫院。
任婉貞帶着一身斗篷裝的告魯斯來到血庫前,一掌拍在冷藏室的鐵門上,魔氣吞吐間,直接摧毀了門內鎖芯,隨後輕輕一點,厚重的白色大門便無聲無息的向內開啓,一股冷氣瞬間蔓延出來。
“去罷,這裡面的血都是你的。”
“其實,我還是喜歡鮮血。”告魯斯說道:“血液一旦離開身體太久,其中蘊含的能量就會大打折扣,口感也會變得很差勁。”
任婉貞皺眉道:“不行,那太浪費時間了,我們沒有時間給你浪費。快去,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告魯斯聳了聳肩,無奈地踏入冷藏室。
一晃眼。
三個多小時後。
待在門外放風的任婉貞心裡漸漸焦急起來,衝着室內喊道:“告魯斯,你好了沒有?”
冷藏室內靜寂無聲,遲遲沒有聲音傳來。
任婉貞心底發沉,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恐怕有危險。
但她又無法放棄告魯斯,畢竟除了這頭吸血鬼外,她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強力外援了。
懷着僥倖心理,她向冷藏室內邁了一步,可就在此時,她突然感應到了佛母的指示……
【速退】!
她可以不信自己的直覺,卻不敢不信佛母的指示,於是她飛速收回右腳,轉身便要逃走。
“嗖。”
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從天而降,剎那間便來到她頭頂。
任婉貞擡頭望去,發現那是一道閃耀着白金色光芒的神箭,箭身上攜帶着一股神聖氣息。
“轟!”
一拳擊碎這道光箭,任婉貞縱身飛起,但就在此時,地面上憑空閃現出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紅衣雙手抓住她左腳,白衣雙手抓住她右腳,硬生生拉住了她一飛沖天之勢。
任婉貞腰身下沉,上半身如海藻般飄蕩向紅白雙煞,十指如刀,划向雙煞眼眸。
雙煞瞬間消失在原地,任婉貞微微鬆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飛天而起,地面上突然衝出無盡黑髮,纏繞成一道黑繩,眨眼間便捆綁住她腰身。
“啊!”
任婉貞揚天厲嘯,魔氣炸開,轟碎黑繩,這次終於飛了起來。
可等她升入高空後,突然發現頭頂出現了一片陰影,舉目望去,卻見一隻大不知幾許的九頭蛇怪矗立於虛空內,十八隻眼睛冷冷望來,彷彿凍結了她靈魂。
“砰!”
片刻後,任婉貞如流星般極速墜落,在一聲巨響中將地面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秦堯,毛小方,以及提着告魯斯的老教士出現在大坑前,同時低眸望去。
“你們是什麼人?”不遠處,五名黑衣保安手持電棍,迅速衝來。
“定。”
秦堯伸手向他們一指,法力如飛石般激射而出,彈中了他們穴道。
五名保安頓時保持着跑步的姿勢僵在原地,眼中佈滿驚駭。
“咳咳。”
深坑內,任婉貞咯血不止,擡頭望向坑洞上方:“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在選中這家醫院前,她都沒想好具體去哪家醫院,哪怕是選中這家醫院後,她也沒有向告魯斯透露半點口風。
所以說,這二人是怎麼過來的?
難道是占卜先知?
秦堯平靜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不過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算是交換信息吧。”
“你想問什麼?”任婉貞問道。
秦堯:“我們之間有何仇怨?”
任婉貞面色一頓,伸手擦去脣邊血跡:“我叫任婉貞,丈夫是楊飛雲。”
秦堯恍然大悟。
在原著中,任婉貞愛慘了楊飛雲,爲了對方不惜出賣自己的身子,由此被楊飛雲算計,打上了蕩婦的帽子,繼而更是直接被其逼死。
現世中,他快刀斬亂麻般提前解決了楊飛雲,倒是間接的救了任婉貞一命,同時也令其失去了看清楊飛雲本質的機會。
殺夫之仇,對於這般癡情的女子來說自是不共戴天。爲了復仇,她做出什麼行爲都不會奇怪。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任婉貞不甘地問道。
秦堯:“我有兩門法術,一門可以照見你們行蹤,另一門可以瞬移至所有去過的地方。通過監聽你們的對話得知你們要來醫院取血後,我便提前在港島的幾個血庫內都踩了點,然後繼續監視你們的行蹤。”
任婉貞不解地說道:“我們之間從未有過照面,你是怎麼照見我們的?”
她不信這種法術沒有限制,真沒有限制的話,那就是仙人手段了。
秦堯伸手一指告魯斯:“我是無法照見你,卻能通過他留在古堡內的物品照見他。你們兩個又形影不離,照見他自然就照見了你。”
任婉貞愕然道:“你們又怎麼去了古堡?”
秦堯聳了聳肩,說道:“遲遲等不到你自投羅網,我們便想着先斬幾個邪魔,於是你前腳剛帶走告魯斯,我們後腳就到了古堡。後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任婉貞苦笑:“所以說,我是敗給了巧合……”
秦堯搖頭:“不,這是必然。”
必然在什麼地方?
必然在他熟知原著,而現世劇情就算再怎麼魔改,也必須在合理的框架之內。
什麼叫合理的框架?
意思是就算任婉貞請外援,這外援的人選大概率也會在原著設定內。
不可能她請外援請來了五鬼天王,這玩意就不合理。
“成王敗寇,你說是必然那就是必然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任婉貞不清楚此中緣由,只以爲對方在強調其本人的能力,冷笑一聲,引頸待戮:“給我一個痛快吧,我也好儘快去找飛雲。”
“你找不了他了。”秦堯搖搖頭,淡漠道:“他已魂飛魄散!”
任婉貞:“……”
“不過給你個痛快還是可以的。”秦堯說着,擡頭望天,輕聲喚道:“刀來。”
“嗖~”
一道黑光驟然從天而降,徑直落向秦堯,繼而依照着他手指的方向,重重刺向深坑。
“噗。”
冰冷的刀刃刺穿女子胸膛,殷殷鮮血很快便染紅黃土。
任婉貞擡頭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彌留之際,彷彿看到了楊飛雲笑着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