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秦堯拽着黃蜥的衣領,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黃蜥心思飛轉,大聲說道:“我願做仙長的狗,仙長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萬般諸事,悉聽調遣!”
秦堯伸手輕撫在他脖頸上,微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一點,你做的不錯,可問題是,我不需要一條咬人的狗。”
“咔!”
話音剛落,他直接扭斷了對方脖子,隨即將其屍體丟在白牡丹腳邊。
“呀!!!”
白牡丹被嚇到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臉上佈滿驚恐。
黃蜥對她來說無疑是“天”一般的存在,可是現在,自己的天被人隨手就捏死了,而屍體就在自己面前……
秦堯循聲望去,淡淡說道:“別害怕,馬上就到你了。”
“呂公子救命。”強大的求生欲驅使着她迅速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奔向呂洞賓。
秦堯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揮袖間凝聚出一柄信仰光劍,劍尖直指白牡丹後心。
“湘子!”就在利劍即將出擊之際,呂洞賓突然大聲喊道。
秦堯擡手握住劍柄,收劍而立,眼睜睜看着白牡丹躲在呂洞賓身後,沉聲說道:“洞賓,她方纔可是要殺你!”
“不是的。”
白牡丹被嚇的混身顫慄,雙手死死抓住呂洞賓衣角,着急忙慌的解釋道:“我那是順着黃蜥話往下說的,實則對你並無殺心。
彼時,我如果不這麼說的話,他就會親自對你下手了。
我想的是,表面上答應他,暗地裡去儘快通知你離開。
洞賓,一切都是黃蜥逼我的,包括開這家鳳儀閣。”
秦堯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很可憐,很無辜嘍?”
白牡丹不敢看他,只是楚楚可憐的向呂洞賓說道:“洞賓,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如若有一句誇大其詞,便叫我不得好死。”
“這種話你也敢說,不怕一語成讖嗎?”秦堯詫異道。
原著中白牡丹雖然也是被脅迫的,但卻不是善類,殺人與殺一隻雞沒什麼不同。
難不成,這是現實與原著的人設偏差?
“我不怕,因爲我沒說謊。”白牡丹顫慄道。
秦堯呵呵一笑:“我不信。”
“湘子。”呂洞賓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放了她吧。”
秦堯漸漸斂去笑容:“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還需要我重申一遍?”
“放了她,我隨你一起成仙。”呂洞賓誠懇說道:“八仙齊聚,連龍王都敢打,還怕一隻毒蛇不成?”
秦堯沉吟不語,隨即在白牡丹膽戰心驚的注視下,揮了揮手臂:“走走走……”
白牡丹長長鬆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衝着呂洞賓磕了一個頭:“洞賓,活命之恩,將來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呂洞賓搖搖頭,嘆道:“走罷,走的遠遠的,永遠不要再回來,更不要作惡。畢竟,我也只能救你這一次。”
白牡丹站起身來,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繼而緩緩消失在房間內。
“洞賓,我們也走吧。”
秦堯擡起右手,地面上突然閃現出道道離地光焰:“今晚便助你成仙!”
“白牡丹。”
夜幕下,長橋上,一道耀眼青光驀然從天而降,落在橋體中央,剛好擋住悶頭逃亡的女妖。
“你是誰?”白牡丹猶如驚弓之鳥,滿臉戒備地看向對方。
“我叫花龍,是黃蜥恩主,或者說……主人。”那人淡淡說道。
白牡丹面色微驚:“你找我幹什麼?”
“我是他恩主,他又是你恩主,從這方面來說,你便是我奴僕。”
“我不是誰的奴僕,求您放過我吧。”白牡丹祈求道。
“讓我放過你可以,前提是,你替我殺了呂洞賓。”花龍冷冷說道。
方纔他在鳳儀閣內聽的很清楚,那呂洞賓亦是八仙之一。
白牡丹搖頭:“呂洞賓馬上就要成仙了,我不可能是他對手。”
花龍眸光一寒,擡手間,凌空掐住對方脖子,隔着數米距離將其提了起來:“這麼說來,你對我毫無用處啊。”
白牡丹拼命掙扎着,身上閃耀起陣陣妖光,卻仍舊不能擺脫對方控制,臉頰迅速漲紅,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不,別殺我,我有辦法!”
花龍逐漸緊握的右手猛地一頓,翻手間將其拉至身前:“你有什麼辦法?”
驚懼之下,白牡丹迅速說道:“我沒有斬殺仙人的實力,但我知道有個人有。”
“誰?”
“夢魔。”
花龍微微一怔,失笑道:“照你這麼說,能斬殺仙人的多了去了,我還說龍魔能斬殺仙人呢,祂能來幫我殺了呂洞賓嗎?”
白牡丹:“夢魔來了人間,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花龍錯愕道:“你怎麼知道的?”
一隻花妖,如何探聽得到魔道巨擘的行蹤?
“日前,我聽一個行商的客人說,在雲門縣發生了一件奇事兒。”
白牡丹解釋說:“有人在縣城內開了一間美夢居,凡是能從美夢居中睡醒的人,都能得到一百兩銀子,引得無數缺錢的民衆爭先登門。
但十人之中,往往只能出來兩到三人,於是後來便生意稀疏了,唯有走投無路的人才會登門一試。
當初聽到這傳聞時,我便想到這美夢居的主人,十有八九便是那傳說中的夢魔。
如果您能請動他的話,別說是一個呂洞賓了,就是十個呂洞賓,一百個呂洞賓,都不可能是他對手。”
“說得好!”
花龍連連頷首,忽地將一枚金釘重重拍進白牡丹胸口,在其倒地打滾,慘叫連連間冷漠說道:“那就麻煩你替我去一趟雲門縣,想辦法將夢魔引到福安縣來對付八仙。
我在你體內種下了鎖魂釘,如果你想着逃跑的話,死路一條。請不來夢魔,同樣是死路一條。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了……”
翌日清晨。
鐵柺李與漢鍾離相繼走出房間,卻見韓湘子與呂洞賓正坐在院中涼亭下,盡皆靜寂無言。
“這大早上的,你倆幹嘛呢?”鐵柺李疑惑問道。
“在等你們。”秦堯自石凳上站了起來,展開雙臂,抻了個懶腰。
鐵柺李一臉好奇:“等我們幹什麼?”
秦堯反手一指呂洞賓,淡淡說道:“我驗證過了,他也是八仙之一。”
“什麼?”
二仙同時驚叫道。
對於這結果,他們一時間竟無法接受。
畢竟成功來的太容易,總是會令人狐疑。
而在他們的視角中,自己只不過是睡了一覺,睡醒後,面前就跳出來了一位八仙成員?
“給他們看看你的胎記吧。”秦堯淡淡說道。
呂洞賓微微頷首,扯開胸膛,露出一塊紅色胎記。
“雖然說胎記是八仙標配,但不是所有身上有胎記的人,都有可能是八仙成員。”鐵柺李說道。
“但是他體內有神性啊。”秦堯笑着開口。
“我看看。”鐵柺李大步上前,伸手按在呂洞賓額頭上,仔細探測一番,確實是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神性。
“怎麼樣老拐?”漢鍾離緊張地問道。
鐵柺李緩緩擡起手掌,遲疑道:“的確是有股神性。”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漢鍾離大笑道:“走走走,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吃你個頭啊,吃吃吃,就知道吃。”鐵柺李瞪了他一眼,旋即說道:“我還是將太白金星召喚出來問問吧。”
秦堯眼底幽光一閃,心知這是鐵柺李對自己不信任的表現。
如果是像原著中那樣,由太白金星給出謎語,他們自己猜謎猜出來的呂洞賓,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只不過是,秦堯沒那耐心等他們慢慢猜謎罷了,早點集齊八仙,將劇情推進至過海,結果這場鬧劇纔是正經事兒。
“天靈靈,地靈靈,太白金星,快快顯靈。”未幾,鐵柺李手掐印決,施展法力,在面前虛空中畫出道道符咒。
轉眼間,符咒徑直飛上天空,沒入雲霄,一個白鬍子老頭的身影隨之顯現在庭院上空,朗聲問道:“怎麼了,鐵柺李。”
“金星……”鐵柺李打了聲招呼,轉手指向呂洞賓:“煩勞你給掌掌眼,看一下此位是否是八仙之一。”
“你叫什麼名字?”太白金星問道。
“在下呂岩,字洞賓。”
“呂岩,呂洞賓……”太白金星眼底金光一閃,而後又掐指一算,捋着鬍子大笑道:“沒錯,沒錯,合該是他。”
二仙歡喜不盡。
這一仙來的是真容易啊,幾乎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在場的仙家之中,只有秦堯自己明白,這容易是建立在自己熟知劇情的局面上。
同時他也很清楚,太白金星方纔又是開法眼,又是掐指推算,全都是故弄玄虛,這老頭早就知道八仙的人員名單了。
“呂洞賓,你可願舍小愛,成大愛,證道仙位,拯救萬民?”太白金星詢問道。
“我願意。”呂洞賓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份果斷便也是秦堯的功勞了,靠磨磨唧唧的鐵、漢二人組,至少得兩個月時間才能令其心甘情願的成仙!
“好好好。”
太白金星哈哈大笑,吩咐道:“鐵柺李,漢鍾離,韓湘子,你們三個儘快幫助他成仙吧。”
話音未落,他身影便消失於雲端。
“韓湘子,你可真是一位福將啊。”目送太白金星離開後,漢鍾離放聲大笑。
秦堯微微一笑:“開始吧,兩位。”
隨後,四人一起站到了庭院中,秦堯,鐵柺李,漢鍾離三人將呂洞賓圍在其中,手結法印,打出道道仙光,爲其鑄就仙軀。
待其仙軀即將大成之際,鐵柺李心念一動,胸口位置頓時飛出一塊靈石,如水滴般融入進呂洞賓體內。
頃刻間,萬千金光在庭院內炸開,呂洞賓身上的衣物變成了金縷衣,頭上的布帽變成了一頂帶着兩根紅綢的束髮金冠,整體看上去端是儀表堂堂,仙姿勃發。
“恭喜道友。”三仙收起法力光束,異口同聲地說道。
“多謝三位。”呂洞賓深深一躬。
秦堯將其扶了起來,笑着開口:“不必如此,朋友之間,本就是我幫你,你幫我,這樣才能處好關係。”
“一二三四,再加上何曉雲,咱們這就集齊五仙啦?”漢鍾離伸手點過衆人,滿臉驚訝地開口。
這過程,比他想象中要順利無數倍。
“還有三仙。”秦堯不動聲色地說道:“鐵柺李,關於第六位八仙成員,太白金星可有啓示?”
鐵柺李伸手拍了額頭一下:“沒有,方纔我也忘記問了。”
秦堯呵呵一笑:“不如你現在再問問?否則的話,人海茫茫,全無消息,咱們上哪裡去尋覓?”
鐵柺李點點頭,再度施法,傳符上天,然而這次太白金星卻遲遲沒有給出迴應。
“這金星,怎麼時靈時不靈的?”盯着天空看了好一陣子,漢鍾離忍不住吐槽道。
鐵柺李長長呼出一口氣:“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作爲天庭總管,他雜務也是很多的。”
自我pua?
秦堯看向他的目光隱隱有些怪異。
什麼雜務繁多,純粹扯淡。
秦堯覺得應該是他們尋找八仙的速度過快,打亂了佛祖與天庭的試煉節奏,太白金星這纔不給回信的。
不出意外的話,在他們給出第六仙的信息之前,應該會有一劫發生……
想到這裡,秦堯眸光頓時幽深起來。
數日後。
鐵柺李從天上飛了下來,滿臉鬱悶地向院中衆人道:“還是沒找到太白金星,真的是,奇也怪哉。”
涼亭下方,秦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那就等等看吧。”
他說的是等災劫,其他人卻都領會成了等太白,鐵柺李頷首說道:“過兩日我再去天庭一趟,我就不信了,他這位大總管還能老失蹤不成。”
“不曾想這山野之間,竟有這麼多位得道真仙。”這時,庭院外突然來了一名手提黑色二胡的白衣書生,笑吟吟地看向院內。
來了!!!
看着對方那張看似溫和的中年面孔,秦堯瞳孔微微一縮。
“你是誰啊?”漢鍾離朗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