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之中,接近夜晚。
易柏與老龍王在村長的帶領下,走入村中。
村長對於易柏要‘尋親’之事,自是大力支持,畢竟其看出易柏非是等閒之輩,能爲這等人尋到親,他們村中至少會有一人能脫離貧苦。
在村長的支持下。
村民們都被喊到了一片空地之中集合,在與之說清後,村民們議論紛紛,目光時不時望向前邊的易柏與老龍王身上。
“兩位大人,這兒就是我們王家村的所有村民了,不知大人,您的親人,可有什麼特徵?這樣也好尋找。”
村長說道。
“不急不急,老先生,你且少待。”
易柏寬慰說道。
“且等我瞧瞧,瞧瞧!”
他目光望向前邊成羣的村民。
“是咯,村長,都來齊咯。”
“大人,除了村裡一個行動不便的鰥夫,其餘皆在此處。”
“鰥夫?此人是何來歷?”
他走回地兒,與易柏講述。
若是真有應龍,應龍不可能見到他們還無動於衷的。
易柏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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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此處應龍不在,但此處隱約間有龍族氣息,應龍應該在此處,但不在這人羣之中。”
但他猜測,應該是沒有。
在掃了一圈又一圈後,他才收回目光。
村長如此說道。
村長如實說道。
老龍王應了一聲,他的雙目於人羣之中掃過。
聽得此話。
村長習以爲常,聽着村民們的講述,點了點頭,確認了情況。
他在把村長勸好後,轉身面向老龍王。
他看不出來,裡邊到底有沒有應龍。
“還有誰沒到?大人,且等我問問!”
村長眯着眼睛看着人羣,那渾濁的眼裡,只覺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
易柏隨口一問。
“不對,還有個人沒來,那個啥,水頭沒來咧!”
“不在此處?”
老龍王走到易柏身邊,附耳低語。
村長大聲呼喊。
“都來齊咯!”
易柏心神一震。
易柏低聲說道。
他就怕應龍不在這村中,到時候又得奔波一趟。
老龍王說道。
“老龍王,我於本相的感知能力,太過薄弱,還望老龍王能感知一番,瞧上一瞧,應龍在不在裡頭。”
“村裡還有誰個沒來?”
“老先生,咱們這村裡,可還有誰沒到的?”
易柏點頭,表示瞭然。
他不得不親自走進人羣之中,問了起來。
村民們議論紛紛,七嘴八舌,使得場上一下就喧鬧不已。
“大人,此鰥夫是十幾年前,從外頭來的,其腿腳不便,在村中一住,就是十幾年,因這鰥夫身上總是溼漉漉,又有股子腥味,所以我們這兒都喊他水頭。”
他心中也是長鬆了口氣。
從外而來。
“且與那村長問問,是不是還有誰沒到來,亦或者是應龍藏身在某人家中。”
易柏點頭,他轉身面向了村長,面容和藹。
身上總是溼漉漉。
有股腥味。
這不就是找到了。
易柏心思玲瓏,幾乎一下子就可以斷定,這鰥夫多半就是應龍了。
“老先生,這鰥夫多半就是我們要尋的親了,真是勞煩你了。”
易柏望向村長,笑着說道。
“無事,無事!能幫到大人,是我小老兒的榮幸!”
村長笑呵呵的說道。
他當即就想要領易柏去那鰥夫家裡。
可易柏卻是拒絕,言明讓村長指個方向,他自個前往就是。
村長點頭,爲易柏指明方向。
在知道大概位置後。
易柏就拉着老龍王往那鰥夫家裡而去。
……
不多時。
易柏來到一座小茅房邊。
他們剛剛來到茅草房邊,就聞到一股撲鼻的腥味飄來。
這股腥味換作常人定是難以接受。
可對於易柏和老龍王來說,這股腥味卻不足爲奇,甚至讓他們感到了親切。
這是龍族特有的腥味。
“應龍!這是應龍的氣息!”
老龍王感知到了,驚呼出聲,他整個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似血脈之中有着壓迫。
“應龍。”
易柏亦是感到了一陣顫抖感,這是源自血脈的,非他所能抵抗。
但他還是竭力的壓制下了這股顫抖感。
他目光如炬的望向前邊茅草房。
應龍!
他終於是找到了。
說來,他找應龍這功夫,可花得不淺。
好一番折騰後,現在終於是成功找到應龍了。
“玄慎,且當心。”
老龍王聲音打顫,說道。
“老龍王安心。”
易柏寬慰一句。
他說完這一句,便是大步走了上前。
茅草屋邊。易柏走到門前,伸手叩響大門。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呼呼呼……
一陣風流吹過,令他心中稍有不安。
這是易柏成了神仙以來,頭回感到不安。
非是力量的壓制,而是血脈的壓制。
應龍與角龍,如同兩個雲泥之別,截然不同。
這給了易柏一種,曾經爲蛇時,見到老龍王這等真龍的那種感覺。
“是誰呀?”
茅草屋裡,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響起,將易柏的思緒拉了回來。
“龍族晚輩,求見前輩。”
易柏落落大方的隔門行禮,也不管裡邊的應龍能不能看得見。
在他這句話落下之時。
茅草屋裡寂靜了許久。
許久後,一道聲音再從裡邊響起。
“進來。”
聽到這話。
易柏不敢託大,忙是將茅草屋的房門推開,他本想走進去,可轉頭看向站在原地不敢動的老龍王。
他走過去將老龍王拉動,一起進了茅草屋。
走進茅草屋,見得地面溼漉漉的,又瞧着一張木牀上邊,一名衣衫襤褸的老兒躺在那裡,氣息不穩,皮膚表面亦是溼漉漉。
在見到這老兒時,易柏心中只覺有股淒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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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應龍,居然在這人間之中,這般悽慘。
“晚輩玄慎,拜見前輩!”
易柏尊敬的行禮。
“晚輩敖濟,拜見前輩!”
老龍王也老老實實的當後輩,行禮拜見。
“敖濟?我是不是見過你?是什麼時候來着?五千年前?還是六千年前?”
那老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老龍王,眼中有着回憶之色。
“前輩,我尚幼時,曾在龍宮之中見過您一面!”
老龍王忙是說道。
“你尚幼時?這般說來,我大你很多,怎瞧着比我還蒼老?”
老兒瞥了一眼,說道。
老龍王:“……”
他頓時無話可說。
“你又是哪個?”
老兒望向易柏,出聲問道。
“回前輩的話,我乃龍族一小輩,未曾見過前輩。”
易柏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
“你是蛇化龍的?”
老兒上下掃視易柏,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睛睜大不少。
“是的,晚輩是蛇化龍。”
易柏被這應龍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心中不由嘀咕,蛇化龍有什麼不正常的麼。
難不成蛇化龍,就不是龍了不成。
“蛇化龍……此道可難也?”
老兒得到確認,望向易柏目光之中,柔和了許多。
“難。”
易柏點頭承認。
他這一路走來,不可謂不難。
若非有諸神相助,他如何能走到今時今日這般地步。
“我觀你妖氣純粹,想來是不曾吃過一人。”
“確不曾吃。”
“伱年紀尚幼,不吃人,未得古妖遺澤,你成龍,非是大驚險,非有大氣魄,不能成也!”
“也,也不是前輩說的這般難……”
老兒卻不理易柏所說,踉蹌着站起身,走到易柏身邊,拍了拍其肩膀。
“我昔年也是蛇,見你故親切,與你多說了幾句,還未問你們,如何找到我的。”
老兒算是變相的承認自己‘應龍’身份。
“前輩,我們乃是從東海龍宮之中打探得來的消息,道東土漁潮郡曾有人見過您,故我們來了漁潮郡,又與那見過您的羅姓人家見了面,打探得知,您在那渡口山現身過,我們又去那渡口山,在渡口山一湖泊之中,聞得您之氣息,但苦於尋不得,我們又請一道門真人而來,以您之氣息,尋到了此處。”
易柏一口氣將他尋找應龍的事情悉數說出。
老兒‘應龍’安靜的傾聽易柏所說。
在將之全部聽完之後,他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你這般費盡心思尋我,爲之何事?”
應龍不解的問道。
“不瞞前輩,我尋您,乃是爲了應龍之事,我自覺修行漸滿,故想進一步突破,我之本相乃是角龍也。”
易柏很誠懇坦然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
聽得此番話語。
應龍再次掃視易柏一圈,似乎在觀摩於易柏的修行程度。
他在看了許久後,搖了搖頭。
“你的修行還沒到家,想成應龍,還早得很。”
應龍如此說道。
聽得此話。
易柏頓時有些傻眼。
他這修行還不到家麼。
那《述異記》中有言,虺五百年化爲龍,龍五百年爲角龍,角龍千年爲應龍。
按他的修行來說,早就該達到了。
如今應龍卻說沒有達到。
他的修行還不到家。
果然,這些記載,當不得真。
“敢問前輩,我的修行,離成應龍,還有多遠?”
易柏想要很想要知道。
“還有多遠?等我仔細瞧瞧。”
應龍說着,雙眼瞪得更大,隱約間有龍氣浮現,他望向易柏,似乎想要將易柏看透。
易柏感知之中,也的確感覺有股子窺探感傳來,他不敢抵擋,老老實實的接受應龍的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