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卦鎮鎮口的時候,宋玉善發現,鎮口只有一個和她等高的小指路石碑。
八卦鎮的鎮碑並不在此處。
不像行者鎮和藥王村的兩座碑是挨在一起的。
進鎮後,仿若走進了迷宮。
在鎮外看起來整齊的房屋,四通八達的街道,進入其中後,走着走着竟然就分不清方位了。
好在她有石令指路,不至於迷失。
只是奇怪的是,宋玉善進入鎮中後卻沒有看到一個巨人。
好似是一個空鎮。
可街邊的房屋,處處都是人居住的痕跡。
而且,她眼睛看過去,什麼人都沒有,神識探查,也是一樣。
可她若是閉上眼睛,總感覺身邊到處都是人。
那種好像被很多人盯着看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宋玉善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左右張望起來,確實沒有人啊!
“喲!小姑娘感官還挺靈敏的,有障目陣和絕音陣在還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了。”
“不知道是來找誰的,這是這一批裡,第一個來咱們這兒的吧!你們誰在她身上感覺到自己的傳承石令了?”
“應該有我的。”
“還有我的。”
人羣中,兩個女修說。
“呀!那這是個符陣雙修的天才啊!小傢伙天賦真厲害!”
“咦?不對啊,杜薇和盧書玉住在那邊啊!她怎麼還往中間走呢?”
……
宋玉善硬着頭皮走了一陣兒,越發感覺芒刺在背。
又停了下來,狐疑的看向四周,仍然什麼都沒看見。
想起整個鎮的佈局,還有靠着石令才能勉強辨別的方向,宋玉善懷疑她可能是被什麼陣法影響了。
學藝不精,連陣法都認不出來,更別說破解之法了。
而且體型和實力都被至微陣影響,強行破陣也不可能。
若是她的直覺沒錯,這周圍確實有人,那必然也是八卦鎮的前輩們。
前輩們總不會害她。
宋玉善索性對着空蕩蕩的街道躬身行禮,然後自報家門:“晚輩宋玉善,來八卦鎮尋冼陰陽前輩,若是驚擾了各位前輩,請見諒!”
“找冼前輩的?”
“算了算了,別捉弄小輩了!”
……
宋玉善行完禮擡頭,發現自己被一羣巨人前輩們包圍了,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她差點沒站穩。
果然她的直覺還是不夠準,這還不如看不見呢!
莫不是整個八卦鎮的巨人前輩,都來圍觀她了?
粗粗一看,人數就比整個行者鎮都要多。
面對這場面,被行者鎮前輩競相宣傳拉攏過的宋玉善都不太能適應。
禮多人不怪,她又行了個禮:“見過各位前輩!”
“小姑娘還挺守禮的!可惜了,沒拿到我的石令。”
“唉!不知道這一批有沒有能拿到我的石令的。”
……前輩們的討論,宋玉善都只默默的聽着,未發一言。
直到一腰掛符筆的女巨人問她:“你只是去找冼前輩的?”
已經在行者鎮,有過經驗的宋玉善知道,離得近了,前輩們是能感應到自己的傳承石令的。
自己身上的其他石令可能暴露了。
宋玉善立刻如實回答:“是!晚輩還拿到了杜薇前輩和盧書玉前輩的傳承石令,不過此後還要去九州城找林紫陽前輩,時間不夠,只能放棄了。”
陣法符咒傳承和煉丹傳承不同,在這裡學會並煉製成功了,成品也無法帶出去,只能帶出知識。
便是都和方師父那樣,把傳承寫下來給她在趕路的時候看,也沒法全部都學會。
最終她還是會以性價比更高的延壽丹爲重。
所以杜薇前輩的至微陣和盧書玉前輩的劍符傳承是徹底與她無緣了。
宋玉善之前和陸師父說起自己還打算去接受紫府洞天的傳承後,陸師父就一個勁兒的督促她學習了。
她基本上確定了九州城林紫陽前輩在此間的特殊地位,說出林紫陽前輩,就能避免再遭遇和在行者鎮那樣被前輩們追問爲何不選他們的傳承的窘境。
果不其然,宋玉善說完,巨人前輩們驚訝之外,就沒有過多追問了。
剛剛問她的那個前輩,也只是恍然說了一句“原來如此”。
宋玉善辭別了前輩們,繼續往鎮中心的太極廣場走去。
八卦鎮的前輩們,看着她一個丁點小人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冼前輩的造化陰陽她還沒學,那麼她應該只是有學紫府洞天的天賦,還沒拿到紫陽的傳承石令呢吧?”
“這一批我記的不錯的話,是三十三年前進來的吧?還剩六十七年的時間,學會冼前輩的造化陰陽都夠嗆,還想再去紫陽那兒,怕是難咯!”
“唉!這至微陣,耽誤了多少後生的時間啊!有教無類不好嗎?”
“當然不好,若沒個篩選,什麼人都教,不止討不了好,還有可能被連累!”
“說這些做什麼,還是去看看這後生表現如何吧!還不一定能有資格呢!”
……
宋玉善頂着前輩們的目光,到達了太極廣場。
廣場是個巨大的太極圖案。
最中間,便是八卦鎮的鎮碑。
此時即將入夜。
宋玉善便先去陽極,把自己收集的所有祭禮全部拿了出來,一件件擺好。
她就在一旁打坐。
前輩們好似沒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夜晚的廣場上也格外熱鬧。
不過他們都沒有靠她太近,影響到她。
後半夜,廣場上的人少了,她才偷偷拿出了兩枚石令。
這是杜薇前輩的至微陣傳承石令和盧書玉前輩的劍符傳承石令,因爲不打算學,所以拿到後就沒有怎麼看過。
這次她着重看了一下這兩枚石令中,杜薇前輩和盧書玉前輩的影像。
好傢伙,今天問她的那位,還真是她們二人之一,正是盧書玉前輩。
難怪!
還好她反應快!
宋玉善扭頭看向還在廣場上幾位前輩,正好撞上了兩位“熟人”的目光。
杜薇前輩和盧書玉前輩都還沒走呢!
宋玉善僵硬又尷尬衝兩位前輩微笑着頷首打招呼,然後才挪開視線。
轉過頭來後,她就目不斜視的盯着沐浴月光的祭禮,不敢再東張西望了。
生怕再撞到兩位前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