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龜!院長是不是回來……院長!”
一羣人呼嘯而來,差點把老龜的石室擠塌了。
他們也是聽說了有仙人騰雲而來,落在了甘寧觀,猜是院長回來了,跑去甘寧觀,卻撲了個空。
聽秦觀主說她來妖怪學院了,這才一起過來了。
化了形的趙大虎,宋白羽、毛有魚、邱紅菱,還有胡夫子和不知道現在叫什麼名字的桃樹妖。
宋玉善瞧着,他們都沒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
但也有幾位,看着有些眼生。
“院長!你猜我是誰?”一個長得尤其嬌小,身體卻非常輕盈的棕發小女孩兒笑盈盈的問道。
她個子矮,擠不過其他人,就另闢蹊徑,倒掛在石屋門上露臉。
宋玉善雖然認不得她的樣子,但她這麼靈巧輕盈的身體,除了是啾啾還能是誰?
“啾啾?你化形了?”
“對呀!剛化形不久呢!我現在叫宋啾啾!”
“院長,院長,你看看我是誰?”
“還有我!”
“我我我!”
三個長相有八分相似,穿着衙役服的黑髮少年擠作一團,水汪汪的狗狗眼期待的看着宋玉善。
這就太明顯了一些,宋玉善脫口而出:“大黑,二黑,小黑?好好好!都化形了!這衙役的衣裳,穿着真精神!”
“我現在叫宋墨,黑土墨!”大黑說。
“我叫宋默,黑犬默。”二黑說。
“我就厲害了!我叫宋墨默,黑土墨和黑犬默我都要!”小黑說。
宋玉善:“……”
這名字起的。
“院長,我們的名字有意思吧!”三黑得意道。
宋玉善強忍住沒有打擊學生的自信:“有意思。”
“哎!讓讓!讓讓!院長,你看看我,還認識不?”
一個膀大腰圓,穿着玫紅色媒婆服,嘴邊長着個大痦子,臉頰上塗着紅彤彤胭脂,手裡拿着根長煙槍的女人擠開了敘舊完畢的三黑。
宋玉善只覺眼前一黑:
“朱花花?你怎麼……”
她記得上次她回來的時候,朱花花還在福滿齋給金叔當學徒,立志要把金叔拿下來着。
怎麼現在打扮的像個媒婆,臉上還多出個痦子?
這妝畫的也忒難看了,配上這裝束,簡直辣眼睛。
“嘿嘿!我早就不在福滿齋幹了,金大一直不開竅,我只好放棄啦!
我現在在鬼市開了一家喜事鋪,人、妖、鬼的生意我都做,廣受好評!現在是臨江郡三界聞名的媒人了!”
宋玉善大受震撼:“挺……挺好的。”
看她現在的樣子,也算是找到,真正喜歡的事業了。
雖然這裝束有些誇張,但宋玉善還是爲她高興的。
看着往日的學生,都有出息了,宋玉善非常爲她們自豪:“走!我請客!咱們去福滿齋好好吃一頓!”
“好誒!”大家歡呼道。
飯吃得早,但吃完時,也已經傍晚了,宋玉善和胡夫子、趙大虎一起,回了學院。 經過學院大門的時候,宋玉善還把從福滿齋帶的吃食給了老龜。
他因爲要守門,沒能跟她們一起去吃飯。
進了學院大門,走上一條小路,胡夫子立刻深深一拜:
“院長,學院牽扯上了命案,不僅讓學生含冤,還影響了郡城百姓對妖族的觀感。
是我失職,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我自請削職。”
當初,宋玉善將妖怪學院的事託給了他。
他幾乎已經是妖怪學院的副院長。
本應該帶着妖怪學院越來越好,可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這些年,他每一日都在自責和惶恐中度過,覺得自己管理不善,影響了人妖之間的關係和妖怪學院的聲譽。
可院長未歸,他只能將這一切都掩藏在心裡。
現在院長回來了,他立刻就請罪了。
本來是想說辭職的,但還是捨不得教書的日子,厚着臉皮,只說了削職。
說完都有些慚愧的擡不起頭來。
“胡夫子!那件事我也知道了,你處理的很好!”
宋玉善把他扶了起來:
“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是有人,利用了人和妖之間,天然存在的隔閡,栽贓了我們的學生。
那種情況下,你保住了學生,沒讓事情繼續惡化,已經很不錯了,無需如此苛責自己。
這些年,我不在,妖怪學院也按照我們當初的規劃,擴大發展到了如今這個規模,甚至比我想象的發展的還要好,你這個副院長居功至偉。
削了你的職,這個副院長誰來當呢?”
胡夫子聽到宋玉善的肯定,眼眶一熱:“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之前都太理想化了。
人和妖可以和諧相處,相安無事。
但人和妖之間的差異始終存在,一旦出了事,這種差異就會立刻激化矛盾。
想要徹底融合,讓妖和人一樣,不用隱瞞身份,也能在人類中間,受到平等的對待,在任何時候,都不因種族不同而遭受異樣的眼光,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好在此次,我在仙會中,有所收穫,興許可以真正的做成這件事。
你要是削了職,誰來助我呢?”宋玉善說。
“徹底融合?真的可以嗎?”胡夫子不敢相信的問。
那段時間,明明還有疑點,整個學院卻依舊成爲了衆矢之的。
他那個時候,就意識到了,人類心裡,其實還是害怕妖怪的。
“可以。你看之前,鬼市和妖怪學院的陣法規模全覆蓋的時候,有陣法約束,凡人就能放下對妖鬼的害怕來鬼市遊玩。
只是後來,書院擴建了,外面的翠屏鎮,乃至郡城裡都逐漸有妖活動,陣法沒有覆蓋到,這才生出了不安全感。
當然,想要人類永遠在陣法的保護下與妖相處也不現實。
而且妖想在完全是人族勢力根深蒂固的城鎮中,和平的獲得自己的權力也不容易。
不過我有了更好的辦法。
一個凡人、妖怪、鬼魂和修士都平等建交,自由貿易,完全由我來制定規則的地方,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那樣大家就能真正的融入了,至少在我的地方可以!”
宋玉善說着自己的暢想,雖然還只是個雛形,但已經足夠叫人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