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飛機,
頭等艙。
窗簾帷幕下,
傅念目光虛弱的看着身前的夏彌。
夏彌將那雙溫涼的小手放在他的脖頸位置,目光中帶着一絲焦急還有倔強。
“別忍着了。你的很多傷口都要開始恢復了,積血再不排出來會很難受的。”
“這裡不行。”傅念微微側目看向旁邊的環境,輕輕搖搖頭。
“趕緊的!!”夏彌眉頭一豎。
噗!
頓時間,一股焦黑的鮮血順着傅念胸口猛然上涌,瞬間就出現在夏彌手裡的黑色特質袋中。
龍血帶有強烈的腐蝕性,普通材質的東西根本承受不住,沒有意外的話,就傅念這一口老血,噴在飛機上估計都能在瞬間將這東西溶出個大洞來。
也不會知道夏彌從哪裡搞來的這東西,看形狀應該像是一個鍊金袋子。
勉強將傅唸的龍血給隔絕住了。
將積壓在胸口的鮮血吐出來後,傅唸的氣勢明顯虛弱了一大截,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蔫蔫的躺在靠椅上,但眼眸中卻是流露出一股輕鬆的神色。
他在和奧丁的戰鬥中爲了震撼住對方,強行提升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讓原本還未徹底恢復的不足徹底暴露了出來,這就像在還未癒合的傷疤再次撕裂巨口,往日的暗疾和本次的重傷,被疊加在一起泉涌般噴薄而出,如果不是奧丁主動脫離戰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堅持到戰勝對方。
所以在戰鬥的時候他完全就是一個拼盡全力和不死不休的狀態。
“這次回北京,你就好好在家裡待着吧。”夏彌瞥着座位上的傅念,聲音帶着一絲不滿。
但卻有有點無可奈何。
奧丁他們固然是不想接觸的,但楚子航他們同樣是不想放棄的。
傅念將頭撇向一邊,沒有去回答夏彌。
楚子航身上的傷勢雖然繁多,但經過夏彌的短暫救助他是死不了的。所以傅念纔會直接將他放到麗景酒店就立刻趕到了機場。
按照夏彌的意思就是防範於未然。預防奧丁再次來襲。
當然,離開奧丁所在的尼伯龍根範圍這是固然要肯定的。因爲他並不能保證奧丁離開不是一種試探,不是一種看出傅念虛實的時間延遲,
之所以今天奧丁戰鬥到一半離開,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傅念給了奧丁一種大地與山完全巔峰的錯覺。所以纔拿出合作的幌子來觀察傅念。
一旦傅唸的氣息變得虛弱,奧丁是絕對不想放過的。
但傅念覺得沒有必要離開多麼的遠,只要避開奧丁尼伯龍根的預計範圍就可無礙。沒有必要非得返回自己的尼伯龍根。
但在夏彌謹慎的心思下,一切的未知都是不可預料的危險。傅念現在虛弱,他們不能冒丁點危險。
所以必須返回北京!
傅念和夏彌聊完之後也沒有反駁,主要是沒有能力反駁,按照他現在這段時間的虛弱,夏彌輕輕鬆鬆就能將自己擡走。
現在的自己撐死能勉強對付像宛子那樣的高等死侍。如果她們敢對自己出手的話。
“我身體的本次消耗巨大,如果換成一種概念來理解的話,就是傷到了本源,就算表面傷勢可以短時間內迅速恢復,但本源的消耗可不是短時間就能彌補的啊!”
傅念看着窗外飄飛的白雲,嘴角淡淡。
內部傷勢恢復同樣也好恢復,隨便找個地方狗上兩三個月就能恢復,甚至快一點的,傅念一個多月就能恢復。
但原本他就是一個先天不足,沒有發育完全的早產兒,現在更是動用了根本性的東西。
這要是讓他慢慢恢復,沒有個百八十年他是恢復不到巔峰的。
“那就什麼時候恢復巔峰再出來。”
夏彌同樣望着外面的天空,聲音聽不出喜怒。
傅念:“時間來不及的。”
“不是還有我嗎?”夏彌歪着頭看向傅念。
“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啊。也就這次回學院會掉點實力。但是總的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呀。”
“那你要是再碰上奧丁呢!”夏彌的目光閃爍着光亮。
“再打一架嘍。”傅念漫不經心。
“打你個頭。”
額。
傅念吐吐舌頭。不想理會夏彌。
良久,
“等我這次休息完,就跟我去一趟白帝城吧。”看着窗外的傅念才緩緩開口。
夏彌看着傅念。沒有說話。
傅念同樣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嚴肅。
“好。”最終夏彌才緩緩點頭。
……
……
離開北京機場後,傅念和夏彌沒有絲毫猶豫就朝着一號地鐵站的方向趕去。
他們的尼伯龍根就在那個方向。
“這個地方其實也不是多麼安全。”走在安靜的地鐵中,夏彌走在傅念旁邊輕聲細語。
“數百年前,你短暫甦醒的時候曾經釋放過一次言靈,雖然在當時並沒有引發多少的關注,但還是留下了很大的隱患,已經給有心人留下標記了。所以前段時間這裡有異動的時候,纔會被奧丁盯上。”
“還真是麻煩啊。”傅念撓撓頭還準備說什麼。
可突然,
傅念正在邁動的腳步猛然就停了下來,一把拉住夏彌的手腕。
夏彌一愣,可下一秒也猛然察覺到了什麼。
那雙淡黑色的眼瞳瞬間彈射而起,一雙充滿妖異般金色的豎瞳流露着危險的光澤。
盯着前方空無一人的黑暗,夏彌的嘴角冰冷到了極致。
小妮子正心情不好呢,偏偏就有人往槍口上撞。
“對方似乎正在我們的尼伯龍根的邊緣試探着什麼。”
傅念搖手一招,旁邊略顯古樸的地鐵岩石上便顯漏出一隻骨鳥化石。化石在傅唸的命令下緩緩掙扎起身,最終化作一隻栩栩若生的鐮鼬。
“幾個人?醉成這樣?敢來我家門口瞎晃悠?”
傅念扭頭看着撲騰在自己面前的鐮鼬問道。這是依附在自己尼伯龍根裡面的伴生物,充其量也算得上是龍族奴僕。
“呱唧呱唧……”鐮鼬在傅念旁邊說了一堆鳥語。
隨即,夏彌臉色一黑。嘴角的冰冷幾乎要化作實質一般翹起。
鏘!
玉蔥般的指尖驟然顯漏出五根尖銳的利爪。
踩着運動鞋,悄無聲息的朝着前方走去。
傅念無奈一笑,搖手一招。
遠處的尼伯龍根頓時間開始放大。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將周圍的地鐵站瀰漫。
再不遠處的角落,一個標誌着零號地鐵站的顯示牌出現。
……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男人縮在腰,看着前面正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屁股上畫着一個蠟筆小新,拿着儀器掃來掃去的同伴,聲音帶着一絲急切。
“才十五分鐘,你慌什麼啊。你快你來啊。”
男人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同伴,嘴角到着一絲不耐煩。
說完男人便從地上的井蓋上上爬了起來,看着已經被撬完一半的角度,無奈搖了搖頭。
真是一個費勁活啊。
“找到沒有。”虎頭虎腦的男人貓上去急切的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啊,這麼大的地鐵面積,你就找我們兩個人,這累上半年也掃不完啊。”
男人端着一個超市收款機一樣的掃描儀,扭動着蠟筆小新將身位錯開,指着地上的井蓋道,
“沒插進去,證明掃描沒用。”
“你十五分鐘就幹了個這個?!!”虎頭虎腦的男人有點抓狂的看着對面的男人,真想給他屁股來一腳。
“多少工錢幹什麼樣的工作。”男人扭動着蠟筆小新來到井蓋不遠處的月臺前。
嘖嘖咂舌,這個面積可是井蓋的好幾倍呢。
“我TM花三百萬,你給我說這個?!!”虎頭虎腦的男人開始變得憤怒起來。
“我這叫慢工出細活,高收益自然是高質量。”男人扭動着蠟筆小新義正言辭道。
“哦對了,這個月臺……”男人提着自己的掃描儀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老闆。
可突然。
“月臺怎麼了?”老闆滿頭黑線的看着對方。
“喂!說話啊!”老闆看着愣神的蠟筆小新走上前去。
“真好看啊。”蠟筆小新咂舌。
“好看?月臺?”老闆古怪的看着對方,又看看身後破爛不堪,經久衰敗的月臺,“腦子傻了吧?”
“眼光不錯嘛。”一聲清冷的嗓音出現在老闆身後。他頓時間一愣。
趕忙扭過身子。
入目。
一個抱着胸的高挑少女正慢悠悠的打量着他們。
從身後黑暗的隧道中,款款而來。
“那就勉強給你留一雙眼睛吧。”
“美女真會說笑。”男人扭動着蠟筆小新,嘴角帶着一絲猥瑣的笑容,眼睛下那雙被灰塵迷糊的眼鏡散中隱隱發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屬實沒想到在這破舊報廢經久不修的廢舊地鐵站隧道能碰上這般俊俏的小妞。
一想到這裡沒有監控攝像頭,他那顆躁動的心頓時間就亢奮了起來。
畢竟這種事情雖然不常有,但他也是行家啊。
“怎麼要不要……”男人彎腰放下手裡的掃描一起,便準備朝着前方撲倒。
夏彌嘴角不屑地一瞥。
“怎麼你這種廢物哪裡都有?”
轟!
手指一壓,男人頭顱直接九十度垂直砸地。
巨大的坑陷瞬間就在地面出現。
殷紅的鮮血順着男人臉龐開始一點點擴散。
在他身後的老闆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看到夏彌看過來的眼神,嘴角猛然一哆嗦。
“美女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