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帕西身體直接被重壓碾在地面上,嶄新如初的西裝變得線條崩壞,他的頭顱死死貼在地面的青銅紋路上。
雙目間的金色光亮和藍色光芒被壓制得極其暗淡。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方,肯德基先生同樣佝僂着身體,眼神猙獰的透露着一股堅韌的意味。
他失算了。
他就該早點從這破地方離開的,現在面對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死侍,因爲沒有死侍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這麼強大的領域。
同樣他現在面對的也不是像什麼諾頓一般的龍王,這股來自血脈深處的力量壓制,是他近距離面對諾頓都不曾擁有的。這股力量讓他此刻頭腦一片昏漲,脊椎好像正揹着一座億萬噸重量的巨山,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
而且這股力量還會隨着小女孩的步伐繼續加倍,如果對方邁出第三步!!
不行!
肯德基先生露出的眼睛中閃出一絲兇狠。
一旦對方邁出第三步自己將會絕對失去戰鬥力,失去目前唯一可能逃脫的機會。
在他身前。
酒德麻衣盯着小女孩即將邁動的第三步,整個人趴在青銅地面上被重力壓制的擡不起眼皮。
一步步的邁步上前,一倍倍疊加的力量,一股股壓迫的威壓,她知道接下里自己會面對什麼,自己自認爲掌握的強大力量在對面那邁出的兩步面前如同鏡花水月般變得脆弱不堪。
自己的生死現在完全被掌控到了小身影那隻手不足一握的小腳丫上,腳丫落在之際,周圍的重力恐怕直接會在此基礎上翻倍,那股力量估計瞬間就會將這裡的所有東西壓得粉碎吧。
順帶得將這裡變成熔岩一般的火山。酒德麻衣看着身前變得赤紅的青銅壁。滾燙的溫度根本不是現在最爲致命的因素,在上方壓制如山般的力量面前,這根本就是細枝末節。
自己到時候,就算被兩股領域保護也根本就承受不住對方威壓,
。
與此同時,
距離肯德基先生門口外的某處陰影處,一道黑色的身影背靠在牆壁上,感受着來自門中的山嶽般的厚重威壓。
“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嗎。還真是讓人意外啊。”聲音中帶着無限的感慨,卻又帶着濃濃的不甘。
看着通道盡頭的黑暗,想着被自己留在裡面的酒德麻衣。
嘴角糾結的上下浮動。似乎內心正在做着什麼艱難的決定。
某一刻!
浮動的嘴角忽然上揚了起來,身影的隱藏在黑暗中的濃霧猛然被一股金色光亮映射的明暗分明。
“女人果真是麻煩!哥哥,借用一下你的力量!”一股浮動的力量波痕緩緩從身影的身上出現,黑暗就像是一層帷幕,在流動間緩緩揭開深底下那幽深不可觸碰的禁忌。
似乎有一頭巨龍在覺醒,在擡頭。
猛然間!
周圍的一切靜止了下來,顫抖的空氣彷彿被一雙大手緩緩拂過,變得平整無痕。
那隱藏在深淵之中覺醒的巨龍好像也愣住了,在周圍靜止的空氣中緩緩又縮回幽谷的深淵。
身影靜靜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圍莫名的悸動。眼神間帶着莫名其妙。
酒德麻衣眼神同樣帶着莫名其妙的看着瞬間從自己眼前消失的身影,看着自己完好無恙的白皙手指。
眼神閃過一絲驚詫。
預想之中的重力場並沒有隨之疊加,自己還是被死死的壓制在地面之上。
但面前的小身影卻已然消失不見,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地上被天羽羽斬斬碎的棒球棍。
砰!
忽然,一聲沉悶的抨擊聲在她身後響起。
似乎是重物和腦袋相撞的聲音。
酒德麻衣根本看不到身後的場景,但這影不影響她的耳朵聽聲辨位。
這個方向?
是之前那個叫帕西所在的位置。
肯德基先生眼神愣生生的看着一棍子將帕西敲暈過去的動作,那道小小手臂上蘊含的力量讓他都莫名感覺到頭皮發麻。
目光移動到自己粗壯如牛肌肉胳膊上,他一時間居然有一種很慚愧的想法。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不對了,慚愧什麼!自己應該逃跑纔對吧!
隨着念頭一同升起的還有一股來自心底的驚悚。
他只感覺自己在眼睛一睜一眨的瞬間,身前的那道還不到他腰間的小身影就又從原地消失不見。
下一秒,肯德基先生便看到了一道碩大的棒子在自己眼前放大,緊隨其後的便是來自破風的撕裂聲。
但更加讓他驚悚的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移動不了身體,他周圍的空間彷彿都被力量禁錮住一般,無論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出這來自血脈的禁錮。
砰!
抱歉了師兄!
肯德基先生龐大的身影彷彿炮彈一般朝着門口的方向轟擊而去。
一陣煙霧繚繞,一個巨大的人形身影便出現在了巨門之上。
小身影沒有再去管飛出去的身影到底怎麼樣,提着自己手裡的棒球棍便朝着祭壇上的諾頓枯骨而去。
半分鐘後,
一道小小的身影,單手提着將近她一點五倍的巨大枯骨,另一手提着將近她身高的棒球棍從酒德麻衣的身旁緩緩走過。
腳丫與地面接觸的微弱聲音在酒德麻衣耳邊越來越遠。
禁錮在她身上的重力場也變得越來越弱,以至於到最後徹底消散於無。
酒德麻衣翻過身體,背靠着依舊滾熱的地面,靜靜的躺在青銅紋路上看着黑壓壓的穹頂。
一時間她內心居然有一種很是平靜的感覺,並沒有預想之中死後劫生的激動,也並沒有任務失敗之後的失望,她只是沉默的看着頭頂黑暗,感受着周圍開始流動的空氣。
她不知道爲什麼對方從自己身旁無視經過。依照對方的力量,在剛剛那第三腳落在的時候,這裡將不會存在任何的生機。
酒德麻衣對此沒有絲毫懷疑,除非老闆救她,她今天晚上將不存在任何生存的契機。而且她由衷的懷疑老闆真的能在對方的手裡將自己救下來嗎?!
她不知道,
但這現在已經不再是重點。
因爲對方並沒有這麼做,甚至連看她都沒有看她,只是默默的從自己旁邊走了過去。
彷彿自己好不存在一般,哪怕自己難以遮掩的粗重呼吸都視而不見。
爲什麼?
到底爲什麼?
一時間酒德麻衣心思紊亂,看着頭頂的黑色蒼穹,眼神沉默沒有頭緒。
……
“校長!執行部阻擊出現了重大變故!!對方已經撕破了我們的第一防線,正朝着校門口的方向邁進!”
通話中,執行部副部長的聲音中透露着難以遮掩的焦急,恐懼。
每錯,就是恐懼。
如果你真的看到現在無數子彈懸浮在半空中,不敢墜落的場面的話,你同樣也會像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昨天龍王纔會擁有的能力,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麼一個死侍女孩身上。
短短几分鐘的密集實彈進攻下,近萬發黃銅大口徑實彈沒有一顆進入到對方的身體,全部都懸浮在小女孩的身前,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着他們,同樣也吸引着它們。
小女孩垂着腦袋,耀金色的黃金瞳直視前方的草坪,赤紅色的熔岩漿透過青黑色的鱗甲在呼吸間縫隙一閃一滅。在一片片鱗甲金鐵交擊的碰撞中,還帶着一絲灼熱的蒸汽。
在她周圍不到一米的範圍內,密密麻麻的黃銅子彈就像是一隻只蜜蜂般發出顫抖的嗡鳴。
這纔是副部長感到最恐懼的地方,這一幕,和昨天晚上諾頓用實彈反擊他們的場面何其相似。
下一步,就該是將實彈融化,然後手腕一起一落,實彈就會朝着他們極速返回!
“無塵之地!誰的言靈是無塵之地!!”
副部長瘋狂的朝着身後的一衆執行部呼喊。
但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的言靈都不是無塵之地。
“讓他們趕緊撤離!”施耐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知道學院擁有無塵之地的執行部專員真的不多,而且就算他們之中真的擁有無塵之地言靈,也不一定擋得住對方的反擊。
因爲不是所有人的無塵之地都能像傅念那般堅不可摧。
“部長!我們已經是學院的最後一批防線了啊!我們撤離,龍骨拱手讓人嗎!!”
“撤退!”施耐德站在原地看着絲毫不理會他們,一步步朝着校門口方向而去的小女孩。
即使遠離對方如此之遠,他們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恐怖到近乎崩潰的龍王威壓。
他到底是死侍還是龍王啊!!
執行部專員門口看着前方內心難以接受。他們是昨天晚上感受過諾頓身上龍威的直接人員。現在場面和昨天何其相似。
沒有人告訴過他們死侍能擁有龍王的威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