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傅念視線看過來的一瞬間,他緩緩弓腰下蹲。
風從他的耳邊刮過,飛舞的碎髮像是蓬亂的蒲公英,柔順之中帶着一絲若有若無放縱的自由。
“風間琉璃?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傅念將自己的目光從遠處和服男人的身上移開,看向旁邊的繪梨衣。
繪梨衣一副茫然眼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一個郵差送快遞的啊。
傅念和對方對視一眼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緩緩從海水之中爬上小婷,灼熱的氣浪翻卷着身上的水汽。
只在一瞬間的功夫,傅念狼狽的身影便已經恢復原狀,除了衣衫不整之外,整個人容光煥發。
繪梨衣縮在小艇上的某個角落,一手抱着自己的長刀,一手抱着傅唸的漢八方,看看癱倒在上面的凱撒和楚子航,又看了看遠處的正在緩緩起身的風間琉璃。最後又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頭頂傾灑下來的月光。小嘴緩緩嘟了起來。
“我們走吧。”傅念迎風站在船頭,襤褸的布條隨風飄揚。嚴肅起來的神情像是一個出征的皇帝。狼狽的衣着像是一個乞討的乞丐。
……
……
風間琉璃靜靜的站在黑色悍馬前,目不轉睛的看着緩緩靠岸的小艇,小艇之上一男一女。
男的衣衫不整,女的楚楚可憐。
看着從小艇之上緩緩走下來的傅念,風間琉璃再次朝着對方鞠躬。
然後無聲的打開了身後悍馬的車門。從裡面取出來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
“夏彌讓你們來的。”傅念邊穿邊看向對方開口
風間琉璃點點頭,“夏彌小姐讓我們再次靜候您,並反覆囑託我們安全將這把刀交到您的手上。”
“她不知道我要遭遇核彈轟炸?”傅念眉頭一皺。“還是說對我這麼自信?”
聽到核彈的風間琉璃明顯動作一僵,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夏彌小姐應該很相信您的實力。”
風間琉璃將目光放在遠處還在迅速碰撞,快速漲高的海水,他知道剛剛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蛇岐八家和卡塞爾學院聯合摧毀神葬所高天原的事情,猛鬼衆已經有所耳聞。
核彈爆炸的威力風間琉璃觸目驚心,雖然知道傅念強悍的實力和身份,但依舊爲他捏了一把汗。
“夏彌小姐之所以沒有出現在這裡,是因爲她正在帶領猛鬼衆的面對一股神秘的力量。”風間琉璃回想起夏彌告訴他的事情,繼續開口。
“神秘力量??”傅念忽然眉頭一皺。
“有一部分是蛇岐八家,但並不全是,夏彌小姐說我們的任務更重要,並沒有對我們詳細說明。”
傅念看着旁邊正抱着漢八方的少女,忽然意識到了一點什麼東西。
他發現自己現在感受不到夏彌的方位了,一開始他以爲是核爆對他腦子產生了一點影響,後來恢復一點之後,以爲是兩人距離太遠。
但現在好像不太像啊。
他們的任務是接到自己,接到自己更重要嗎。
當然,自己確實很重要,但是卻不是很必要。夏彌如果清楚這邊的事情的話,會讓人來給這邊給自己,但是一定不會讓人將漢八方送到這裡。
但人來了,漢八方也到了。
那只有兩個可能,自己這邊很危險,需要漢八方的作爲強力的戰鬥輸出。
自己這邊是很危險,核彈爆炸差點將自己葬送在大海深淵,但是這根本用不上漢八方。
那!
另一種可能,就是,夏彌那邊很危險,她沒有自信保護住自己的致命弱點傲慢之劍。
傅唸的眼神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流動的光澤在眼眸之中愈發深邃。不管是哪種情況現在,終究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上車。”
傅念一腳踩在悍馬的後座之上,整個人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自己剛剛被核爆炸過更多的是鬱悶。
但現在他更多的是惱怒,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煩躁。就像有人動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這比讓他身處危險還要難以忍受。
風間琉璃清楚傅念身上氣質的變化,
他從屍守還沒有上岸之前就已經到了這裡。當時繪梨衣死死抱着兩把長刀坐在後座,他坐在駕駛座上抽着煙,他有着充足的時間考慮問題。他是一位擅長謀略的男人,雖然不經常管理猛鬼衆,但是猛鬼衆很多出色的計劃都是他在背後制定的。
他不知道夏彌要帶着猛鬼衆去面對什麼,
蛇岐八家嗎?
當然不是,因爲蛇岐八家的主力在應付他們的老祖宗屍守軍團。
那是什麼?
風間琉璃不知道,但是知道那東西一定不簡單,否則夏彌只需要交給他和櫻井宛子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動身,但現在她親自動身了,那代表着這已經不是他能應付的東西了。
繪梨衣緊跟在傅唸的身後,乖乖的坐在後座的旁邊。
“他們怎麼辦?”風間琉璃看着小艇之上的兩個人,
“他們很快就會甦醒,讓人給他們送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別讓鯊魚吃掉就行。依照卡塞爾學院的學院素質,戰場求生對他們來將就是輕而易舉。”
“但是這個天氣他們可能更會被海嘯吃掉。”風間琉璃望着遠處的海嘯。
傅念無奈嘆了一口氣,緩緩走下車,站在沙灘之上。
望着遠處黑色的漩渦。黝黑色的深瞳緩緩被金色替代。
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從對方身上散發出去,它們朝着周圍擴散,瘋狂的朝着周圍擴散,範圍籠罩整個翻滾的海平面……
……
……
破敗的山崖像是剛剛被上百發導彈密集轟炸過一般。
平整的地面變得嶙峋凸起,無數黑色碎屑隨着三人的戰鬥朝着周圍蔓延。
戰鬥中央,一個渾身被鋼鐵般鱗甲覆蓋的纖柔身影提着一把與身形極度反差的黑色重劍,更加反差的是,重劍像是玩具一般被身影肆意揮舞,每一次落地瞬間,鬆弛的空氣便會像琴絃一般被繃緊,拉扯着呼嘯的風刃,切割着對面兩人的身體。
在夏彌的對面,兩人一大一小的身影甚是狼狽不堪。
帶着銀色面具的魁梧男人似乎完全不屬於等量戰力層次之中。
即使是靠着瞬時的扭曲速度,在和旁邊同樣龍化之後的少女,圍攻夏彌的過程之中,他已經變得傷痕累累,重傷不斷。此刻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找不出任何一點完整的軀殼,僅僅是依靠着面具爲他吊着最後一絲氣。
在他旁邊的少女,雖然身體猶如少女,但是在經過特殊手段之後,戰鬥力卻遠遠勝於他。
少女提着一把長刀,矯健的身影猶如一條獵豹,依靠着極致的速度和凜冽的攻擊穿插在戰鬥之間。
但即便如此,她也在夏彌那密不透風且重如山崩的攻擊之下被壓入劣勢。銀白色的禮服上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但她好像從未感受到痛苦一般,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動作疾如閃電。依靠着凌冽的進攻,阻擋着對方厚重如山般的攻擊。力在空氣之中傾斜,威壓在縫隙之中侵蝕。
……
一道模糊的黑影漸漸出現在她遠處的身後。
“終究是這樣嗎?”聲音平平淡淡,“王座之間的力量加持果然還是出乎意料。已經留給你們太長時間了,爲此甚至讓你們成長爲阻礙我劇本的發展的障礙。
既然已經成爲了障礙,那就安息吧。老古董就該待在博物館裡等死!!”
聲音變得猙獰,似乎在咬牙切齒,也似乎是在雙目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