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貝奧武夫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猝不及防之中他的身體卻反應不過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只有一步之遙,在極致的言靈剎那爆發之中,時間都被無限的縮短,這讓貝奧武夫瞬間就想到了昂熱的言靈“時間零”。
這種言靈極爲罕見,但卻能在戰鬥中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曾經他就輸在了昂熱這種詭異的言靈之下。雖然現在對面的這個人和昂熱存在一定的差距,
但這這種差距並不是不可彌補,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訊號。
“你和昂熱什麼關係。”貝奧武夫沙啞的聲音響起。眼睛中的兇狠格外濃郁。
“我的老師。”犬山賀背對着貝奧武夫,聲音沉靜平穩,卻也充滿了感慨。儘管他很不想承認,也拋開昂熱其他目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昂熱卻是起到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他的教學脾氣很暴躁,手段很粗魯,但教習他的東西卻是真真實實的。
“你的老師。”貝奧武夫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情緒,但這種情緒中最多的卻是惱怒。
“也對,這有那種愚蠢虛僞的傢伙纔會收你這種廢物做弟子。”
機場的空氣瞬間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甚至都沒有一絲風,
曾經肆虐的風勁在犬山賀那猩紅的一刀之下被徹底撕成碎片,
它們隨着被斬落的破布一點點從貝奧武夫的魁梧身軀上滑落。宛如羽絨枕頭中蓬亂的鵝毛
但刀痕卻還在繼續的延展,它們順着貝奧武夫的臂膀,胸膛,脖頸。
嘭!
最後貝奧武夫身上的大袍像一團柳絮般紛飛在空氣之中。
衆人驚駭的後退, 和兩人的戰鬥區域保持距離。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怪物在他們面前誕生。
夏彌擡頭看向傅念,傅唸的眉頭此刻已經皺出了川字紋。
在一旁的楚子航更是直接掏出腰間的村雨, 目不轉睛的盯着此刻的貝奧武夫。瞳眸之中帶着面對死侍的冷酷, 無情。
崩碎的衣袍落下之後將貝奧武夫的身軀徹底暴露了出來,
在犬山賀斬開的上半身中,細密的白色龍鱗像是一條條蛆蟲般蠕動在貝奧武夫的肌肉之上, 它們從心臟沿着大動脈迅速的蠕動,一片片蒼白髮灰的鱗甲瘋狂生長,從指甲大小到拳頭大小, 這一過程不過瞬間的功夫。
貝奧武夫的金色瞳孔愈發猙獰,渾身的龍鱗就越發密集,殘暴的力量順着肌肉朝着空氣蔓延,
一股股深沉陰冷的寒意籠罩而下,就像酷寒的冰原上吹如皮膚毛孔中的冷風, 寒意順着脊柱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一股死侍和龍王才具備的龍化狀態出現在了貝奧武夫的身上, 在剛剛犬山賀斬過的地方, 不但沒有半點傷痕, 反而璀璨的宛如剛剛擦拭的玻璃。
犬山賀緩緩轉過身體, 貝奧武夫也緩緩轉過身體,銳利的劍意蜂鳴和剛硬瘋狂的暴虐狠狠碰撞在一起。
兩人沒有言語,也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他們的行動已經決定了態度。
靜止的空氣在高速流動,風將兩人鬢前的髮絲吹起,兩雙可怖猙獰的黃金瞳中散發着不死不休的殺戮。
轟!
貝奧武夫動了, 那簡單不能再簡單的一拳狠狠朝上提起,空氣發出劇烈的尖嘯, 沉重的引力似乎都能將大地掀開一道豁口。
犬山賀也動了, 深紅色的鬼丸國綱從刀鞘之中朝上緩緩抽離,迎面宛如厚牆般撲來的風瞬間就被切割成兩半,髮絲在他眉間亂舞,肆虐的劍氣似乎要將周圍的一起斬成灰燼。
兩人氣場猶如水火一般對衝。
終於!
“言靈!剎那!”
頃刻間犬山賀雙瞳綻放出無比璀璨的金黃,
刀刃和拳頭狠狠對碰, 雙方對空格擋,鬼丸國綱帶着犬山賀無與倫比的速度和體重和揮舞而來的拳頭對抗在一起,
撕裂耳膜的轟鳴籠罩在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
鬼丸國綱深紅色的刀刃宛如狂風中的葉子被震得瘋狂顫抖,貝奧武夫像一頭髮狂的巨熊一般揮舞拳頭朝前猛烈衝鋒。
那簡直就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
機場地面被巨大的力量粉碎龜裂,
下一刻的鬼丸國綱依靠着極致的速度抽身,
折返,揮刀,折返,再次揮刀……
犬山賀揮舞着手中的鬼丸國綱遊離在揮舞而來進攻的每一個角度上,刀光閃電般出現消失,出現消失。
貝奧武夫拳頭和鬼丸國綱快速碰撞,極快極快,貝奧武夫每踏出一步,大地都會留下一道深深的坑陷,平滑的起飛道變得千瘡百孔,千刀萬剮。
在身後的衆人眼中,貝奧武夫和犬山賀之間的戰鬥好像完全無視了地球法則,大地在無端崩碎,齏粉在肆虐飛揚,
貝奧武夫暴怒的朝着空氣中隨意亂舞,赤色的深紅鬼魅般的鬼丸國綱閃沒在他的身體各個方向。沿路的一切都被鬼丸國綱粉碎,那柄刀一旦離鞘就像是狂龍脫閘。
可在他對面的卻是一個渾身沒有弱點的鐵疙瘩。
混血種和死侍之間的戰鬥在這種場面下簡直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輕鬆無趣。
吉爾伽美什身後的一衆行動隊成員呆滯的望着和貝奧武夫戰鬥在一起的老傢伙。
在他們的眼中,嗜血龍者貝奧武夫是和龍王戰鬥的層次,他勇猛無畏,冷血,殘酷,曾經的行動隊在他的帶領之下,擊破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侍復活龍王的計劃,儘管曾經追隨他的同伴已經成爲英靈,但他的傳說卻真切如同吟遊詩人傳唱的那般強大,不可戰勝。
他們以他爲榮,並至死不渝的追隨其後。
這樣的人物是強大的, 也是罕見的,至少在歐洲混血種的目前的戰士之中,只有希爾伯特·讓·昂熱能夠和他相提並論。
但今天在日本的的機場上,他竟然找到了能夠和他戰鬥到一起的同類。
儘管現在的這個老人正在被貝奧武夫狂暴的力量逐漸壓制, 但能夠敗在嗜血龍者貝奧武夫的手下,
這何嘗不是一種榮耀!
轟!
Wшw .t tkan .¢o
爆炸的空氣像是導彈的將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無數迸濺的碎石,鋼片朝着四面八方宣泄。
但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遮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動不動的盯着被煙塵籠罩的中心地帶。
傅念雙手抱胸,挺立在夏彌和楚子航身前,髮絲被狂亂的風吹起,將那雙半黑半金的能夠吞噬一切的瞳眸顯露出來,谷菶
他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前方的迷霧,白皙手指的盡頭尖利指甲在夕陽的餘韻下閃閃發光。
手指朝下微微下壓,
風沉重的平息下來,灰塵也沉重的降落下來。
迷霧之中的身影也逐漸顯露。
那是一站一蹲的錯身背對的身影,宛如剛開始的時刻。
鬼丸國綱整個沒入地面水泥中,犬山賀半跪在地,和服碎片飄落在他的肩上。他反掌握刀,抽刀向右拂開,動作就像抖落雨傘上的積水。
這是居合劍的收招,被稱爲“血振”,意爲斬殺敵人之後振落刃上的積血。
果真有一滴鮮血從鬼丸國綱的刃上飛出,落在一張緩緩飄落下來的白色衣袖上,在白色的映襯下那滴血清晰得就像雪上紅豆。
帶着一道暗紅色的流光,鬼丸國綱緩緩入鞘。就像武士般端莊,一絲不苟。
但與此同時一連串猩紅的流蘇沿着他的手腕緩緩朝下滴落,地面很快就被一攤鮮紅的血色瀰漫。而且還在越來越大……
他受傷了。
犬山賀顫抖着支撐起身體,左手握緊鬼丸國綱刀鞘,右手緊握刀柄,挺拔的身軀迎面注視着緩緩而下的夕陽,嘴角忽然爆出微笑,紅色的血絲順着嘴角流下,銀色髮絲隨風亂舞。
但雙眼燦爛宛如星辰。
“你很不錯,但不是我的對手!”低沉壓抑的聲音從犬山賀的身後響起。
貝奧武夫緩緩轉過身體,渾身蠕動的龍鱗像是鎧甲一般保護着他的虯結勁爆的肌肉,
他伸手放在有胸膛之上,那裡一道細長的刀痕斬破龍鱗,深入肌腱,血漬來源於此處的傷口。
但現在傷口已經被強行癒合。
“我今天不殺你,但如果你繼續阻擋我前進的步伐,我會讓你們整個日本混血種灰飛煙滅!”貝奧武夫居高臨下的注視着犬山賀挺立不屈的背影,眼眸之中帶着不曾平息的暴虐和殘忍。
龍血帶給他強大的力量的同時也侵蝕了他的性格。
“吉爾伽美什!帶着人,跟我走!”貝奧武夫不等犬山賀的回答,也不準備理會犬山賀的回答,帶着人就朝着遠處東京市區的方向趕去。
但!
犬山賀嘲諷的笑聲響起。
他背對着犬山賀哈哈大笑,像是看傻子和空氣玩耍一般可笑。
“你笑什麼!”貝奧武夫止住腳步,背對着犬山賀眯起眼睛。
“讓整個日本混血種灰飛煙滅,
你真的以爲戰勝我就可以在這個國家肆意妄爲了嗎,秘黨的高端戰鬥能力也不過如此,”犬山賀緩緩轉過身體,蒼老的面容之中帶着無盡的疲憊,但雙眼之中的鋒芒卻宛如二十歲街頭火拼的青年小混混。
“我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但我也不過是八家中外五家的犬山家家主,在我上面還有上三家的源家家主,上杉家家主,依舊身爲皇的大家長。”犬山賀踉踉蹌蹌的晃動身體。
“但是今天他們有更加重要的任務,有更加尊貴的客人需要迎接。所以就讓我勉強來應付應付本部所謂的精英。”
“但也不過如此嘛。哈哈哈。”犬山賀不加遮掩的嘲笑聲音中。
貝奧武夫猛然轉過身體,止不住的暴怒氣焰從他的皮膚表面升起,他猛然抽出吉爾伽美什腰間的長刀,大步朝着犬山賀而去。
被肆虐在空氣中的殺氣在這一刻瘋狂到了極致。
同一時間,隨從犬山賀而來的執法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瘋狂朝着貝奧武夫趕去,隨從吉爾伽美什而來的嗜血小隊也抽出利劍,朝着執法人衝去。
戰鬥一觸即發!
楚子航面色嚴峻的看向旁邊的傅念,他知道現在不能在等了,如果繼續任由事情發展,
犬山賀死在貝奧武夫刀下將會是無可置疑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爆發的後果可太嚴重了,這代表的是歐洲混血種和日本混血種的全面戰爭!這是毀滅性的事情。他知道現在的秘黨一定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但令楚子航驚奇的是,此刻的傅念依舊抱着雙臂靜靜的站在原地,冷冰冰注視着距離犬山賀越來越近的貝奧武夫。
就連一向歡脫的夏彌此刻也歪着頭冷冰冰打量着此刻的貝奧武夫,沒有一絲想要阻止的意思。
“師弟!”楚子航忍不住低聲開口。
“師兄,放心。”傅念頭也不回的開口。
卻說出了楚子航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但這份莫名其妙並沒有持續多久。
下一秒。
“是誰說要滅掉我們蛇岐八家啊!”
粗狂雄厚的嗓音從很遠很遠的方向傳來,但聲音依舊暴野,有力,深深衝擊在在場每一位混血種的靈魂。
緊接着,飈動的汽車輪軸捲動空氣的聲音從遠方呼嘯而起,
大面積的呼嘯而起。
緊接着大面積的剎車聲。
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黑色汽車頃刻間就將場上的平靜的撕碎,場上的混亂被更大的暴力衝擊,宛如海面上的小舟遇上翻滾巨輪的浪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充滿力量的聲音給震撼在原地,他們背靠背警惕的盯着大面積出現的突發變故。
貝奧武夫也緩緩停下腳上的動作,右手持劍注視着周圍的漆黑宛如海浪席捲的地面,
原本寬敞的起飛道被大片大片黑色的奔馳s300覆蓋,他們轟鳴着低沉的發動機,宛如一頭頭低吼的惡狼。
“下車,給我圍死。敢在老子的地盤上說大話,看我不狠狠抽他的屁股!”
車門整齊打開,烏央烏央身穿整齊黑色皮風衣的男人從其中魚貫而出,
他們手持鋼棍,臉戴墨鏡,帶着銀色指虎的雙手背在身後,腰間鼓鼓囊囊,胸前揹着一串串霰彈槍帶。
從飛機的起降機道到將機場的候車廳,他們從各個方向出現,將每一個路口都堵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