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收作爲一把集偵查、破壞、暗殺於一身的尖刀,自然是江寧軍中的精銳,而趙老黑作爲夜不收的千戶,他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
他的實力不僅體現在戰鬥力上,更體現在其偵查的能力上,來到呂宋僅僅三個多月,當其他夜不收還在爲學習呂宋當地語言而愁眉不展的時候,他的一口塔加洛語已經說得像模像樣了。
仗着一口已經可以糊弄人的塔加洛語,趙老黑大着膽子帶着一名夜不收混到了聖佩特羅堡附近蒐集情報。
原本聖佩特羅堡是不允許除了西班牙人意外的其他人進入的,而且這些天台風的肆虐也讓趙老黑倆人吃盡了苦頭,飢一餐包一餐不說,更重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收集不到有用的情報。
但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隨着颱風的消失,爲了對聖佩特羅堡進行修補和加固,菲爾德總督下令將周圍的呂宋土著強行遷進聖佩特羅堡充當苦力修築城堡和工事,趙老黑和侯老六就這樣得以大搖大擺的混進了聖佩特羅堡。
原本西班牙人對於這些呂宋土著是從來沒什麼好臉色的,平日裡讓他們幹活別說是給工錢了,能給口飯吃就不錯了。但這次爲了激發土著們的動力,菲爾德不但讓這些土著吃上飯,更是開出了每天兩枚銅比索的“高價”。
嗯,確實算是高價了,每天的工錢夠呂宋土著們在酒館裡喝上兩杯最劣質的朗姆酒。
不過儘管如此,有錢拿總比不給錢要好十倍。
今天歇息後,趙老黑和侯老六倆人揣着這幾日賺的十幾枚銅比索來到了這件不知名的小酒館碰頭。
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朗姆酒,侯老六朝着地面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他孃的,這餿水一樣的東西也敢跟老子收一個銅板一杯,換做在大明,這種酒只配用來餵豬!”
趙老黑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是你現在正捧着這種餿水喝得津津有味。”
被趙老黑這麼一說,侯老六訕訕的輕哼了一聲。
“對了。”趙老黑又問道:“你在西區幹活這些天,那裡的地形和佈防圖畫好了沒有?”
“畫好了。”
侯老六低聲道,“但唯獨紅毛鬼子的總督府我沒法靠近,所以只能畫了一個粗略的地形圖。”
“已經不錯了。”
趙老黑點點頭,“咱們只有兩個人,幾天能劃出一個大概就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就算再呆下去恐怕也弄不到更多有用的東西,所以我打算明天就找機會溜出去,把這幾天畫的佈防圖送出去。”
“溜出去?”
侯老六皺眉道:“頭,紅毛鬼子現在戒備非常嚴,咱們幾乎很難溜出去呢。”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
趙老黑眉頭皺了起來,雖然這次他和侯老六混進來的時候偷偷帶進來了一部小型的步話機,聯絡範圍可以覆蓋方圓數十公里,但有些情報如果只是用嘴說是很難說清楚的,只能以書面的形式表達,可看如今的這可架勢,他們想要偷偷溜出城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就在趙老黑冥思苦想的時候,酒館裡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趙老黑和侯老六循聲望去,發現一名喝得醉醺醺的西班牙士兵摟住了那名身材火辣的女招待。
那名女招待拼命掙脫了這名西班牙士兵的鹹豬手後隨即朝着後臺,她一邊跑一邊用西班牙語叫喊着什麼,似乎在象站在吧檯後面的老闆求救,只是那名老闆面露無奈之色的看着她搖了搖頭,他甚至還堵住了通往後臺的那條通道。
看到通道被堵,女招待的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還沒等她說什麼,身後的那名西班牙士兵已經衝了過去來將她抱在了起來,身材高大的他將這名女招待扛在身上。
一時間,酒吧裡無數口哨聲和喝彩聲響成了一片。
“草……這羣畜生!”
看到這個情景,趙老黑情不自禁的罵出聲來。
“蠻夷就是蠻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發生這種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趙老黑實在是想不明白,從相貌和穿戴上看,那名女招待分明也是西班牙人,對自己的同胞他們居然也能做出這種事來,要是換做在江寧軍,這種犯事的軍士恐怕早就被抓起來砍了腦袋了,可這些西班牙士兵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位那個女招待說一句話,那名酒館的老闆站一旁甚至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搖了搖頭,趙老黑轉過身子,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雖然他很看不慣這種事情,但這種閒事他並不想管,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只是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儘管趙老黑不想惹事,但禁不住事情它自己找上門來。
被扛在肩膀上的女招待估計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情急之下她低下頭在那名士兵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只聽到一聲慘叫,那名西班牙士兵原本扛着女招待的雙手鬆開,隨後捂住了自己的右耳。
“砰!”的一聲悶響,重獲自由的女招待被摔在了地上。
女招待儘管被摔得頭昏眼花,但她卻依然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試圖衝出酒館,只是情急之下的她卻沒看清路,居然朝着趙老黑他們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
而在她的身後也隨即響起了一聲憤怒的吼聲,那名西班牙士兵猶如一隻暴怒的獅子朝着這名女招待衝了過來。
順着昏暗的燈光,趙老黑看到這名西班牙士兵哪隻鮮血淋淋的右耳居然缺了一半。
“我草……這娘們實在是夠狠的!”
看到這裡,趙老黑不禁倒吸了口氣涼氣。
還沒等到趙老黑感慨玩,他就看到那名慌不擇路的女招待居然衝到了他跟前,只是當這名女招待看到這個位於死角的地方時,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
隨着一聲怒吼,這名西班牙士兵已經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朝女招待刺了過去,只是女招待正好朝右邊跑躲過了,而此時匕首已經收不回來了,於是刺的方向好巧不巧的正好是趙老黑所在的方向。
“該死……”
趙老黑冷哼了嗯一聲,側身躲了過去,手中那個鐵製的杯子朝着握着匕首刺來的那隻手狠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