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安靜得可怕。
距離劉燕燕比較近地向邱，嚇得一屁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刺激得開始嘔吐。
陶奈的臉色也變得青白，胃裡翻騰得厲害，以至於又開始針扎似的抽痛。
幸虧她剛剛纔吃了兩口，不然現在也非得吐出來。
此時，陶奈也終於弄清楚了一些規則。
像是食堂的規定，是瘋人院定製的，那就是不可違背的。
醫生和護士定下的規定，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之下，是可以違背的。
“我勸你們，不想死的，都好好吃完你們餐盤裡的東西。”這次開口的是一名叫季曉月的玩家，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目光冷靜地看了向邱和陶奈一眼，“別忘了用餐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很顯然，這話就是對他們這倆新手仔說的。
陶奈向季曉月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筷子。
向邱也一邊流淚，一邊拿起了筷子。
接下來，所有人都沉默地吃飯。
李友來到了食堂大廳，罵罵咧咧地把劉燕燕的屍體拖走，又打掃清理了一下地面。
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依然還在，氣氛很低迷。
食堂裡沒有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所以沒有人知道現在時間究竟過去了多少，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後去食堂門口的飲水處那裡接上一杯水，漱了漱口之後離開。
陶奈是最後一個走出食堂的，結果意外地看到了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走廊上。
“你和我住在一個宿舍。”季曉月神色淡然地走到地走到了陶奈的面前，“早會上我沒有看到你，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宿舍在哪？如果你知道，那我就先走了。”
沒有想到季曉月是專門在這裡等自己的，陶奈露出了個軟綿的笑容，“我確實不知道宿舍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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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10分鐘了，我們得儘快回宿舍。”季曉月說着，轉過身快步向前走，“宿舍距離這裡有些遠，你快跟上我。”
竟然已經過去50分鐘了？
之前沒有接收到任何時間提示的陶奈，選擇速度跟上季曉月。
宿舍也在一樓，不過是在最靠近裡面的走廊。
陶奈跟着季曉月走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在走迷宮，這個地方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大，但是從食堂回宿舍，她就走了大概有四條走廊。
一路上也沒有忘記觀察環境，陶奈發現，她始終沒有看到消防逃生圖。
這個瘋人院裡真的有太多可以凸顯的違背常理的地方，但是偏偏又讓人想不明白是爲什麼。
思緒直到進了宿舍之後纔打斷，陶奈看到季曉月鬆了口氣。
“剛好一個小時。”季曉月走到小牀上坐下，整個人都虛脫了似的。
陶奈站在門口沒有動，先是觀察了一下宿舍的環境。
這宿舍的環境竟然還不錯，有兩張看上去比較柔軟舒適的牀，也有桌椅，竟然還有獨立的衛生間。
走到了季曉月對面的小牀上坐下，陶奈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她。
她很想問季曉月，是怎麼知道時間的。
可她又覺得貿然開口好奇怪。
社恐人真的是挺難的。
一直閉着眼睛的季曉月，感覺到了陶奈專注的目光，懶洋洋地開口：
“你是新人，是不是有很多想問的？”
“是的。”陶奈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甜甜軟軟，沒有一絲攻擊力，“可是你看上去很累了。你休息吧，不用管我的。”
季曉月睜開眼睛，恰好撞上了少女清澈無辜的眼瞳。
神色恍惚了一下，季曉月從牀上坐起身，淡淡地說道：“那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這個遊戲到底是怎麼回事？”陶奈問道。
她從進入遊戲起就一直單機，到現在其實腦子還是會有些懵懵的。
想要問的問題有很多。
“如你所見，這是一個到處都是鬼怪和恐怖的遊戲。”
季曉月的聲音很淡，但是陶奈卻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無奈和壓抑。
“我們不過是冥府APP選上的玩物，直播表演在恐怖副本中如何逃生，給一些鬼觀衆看。
不過一般進入這個遊戲的，都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不想死，就只能不停進副本賺取積分，永遠停不下來。”
看來和她想的一樣，就算她活着走出這個副本，也不代表遊戲徹底結束！
陶奈不禁皺起了眉。
“當然，也有人覺得不停進副本還不如死了，選擇擺爛。後果就是，在壽命即將結束的前三天被強行拉入高級副本里。現在我們在的這個副本，是低級副本。”
一股寒意從陶奈的內心滋生而起。
低級副本就這麼恐怖了？
那後面可怎麼辦呀？
“既來之則安之，活一天算一天吧。”季曉月又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但是她眉眼間的壓抑卻沒有減少，“對了，這個副本原本是7人本，你是多出來的那個。你是怎麼進的遊戲？”
“是我的舍友把我拉進來的。”陶奈軟綿綿的回答。
看着陶奈一副軟糯可欺的樣子，季曉月倒是也能理解爲什麼她會被坑進來，很禮貌的沉默了。
“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陶奈很小聲地問道。
季曉月看着少女禮貌又謹慎的模樣，覺得自己如果拒絕的話，彷彿是有罪的，“你問。”
“你是怎麼知道時間的？我一直都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可以顯示時間的工具。”陶奈問道。
“這個我不能回答你。”季曉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閉上了眼睛，“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
隨着季曉月的話音落下，陶奈也感覺到一陣睏意排山倒海地襲來。
眼皮合上的瞬間，意識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刺耳的廣播聲驟然響起。
“請所有的護士整理好儀容儀表，20分鐘後到一樓大廳集合！”
睜開眼睛，陶奈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腦袋有些昏沉。
她竟然睡着了？
並且是意識完全沒有的那種沉睡，連夢都沒有做。
“我們先去洗漱。”季曉月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聲音有些沙啞，“不要覺得奇怪。在有的副本之中，規則需要我們沉睡的時候，我們就會沉睡。”
真的是因爲規則嗎？
陶奈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怎麼覺得不像是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想這個，陶奈迅速地下牀，和季曉月一起去衛生間洗漱。
20分鐘後，一樓大廳。
數十名護士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一排，紅護士站在最前方，手裡拿着一個點名本，一個個點名。
她說話有些不太利索，彷彿是舌頭受了傷。
在喊出陶奈的名字時候，紅護士特意看了她一眼。
陶奈眼觀鼻鼻觀心，甜甜的應了一聲到，假裝沒有察覺到紅護士要殺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