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帶着他的妻子阿秀一起來到了魚攤子前站定。
不同之前陶奈見到的阿秀,現在的阿秀看上去沒瘦的那麼可怕,反而有些微胖。
她看見了陶奈,伸手拉了下身旁的劉成:“老公,你快看呀,這家老闆家的魚真有意思,一個勁的撞玻璃玩自殺呢。”
陶奈心頭一驚。
阿秀說什麼?她怎麼會是一條魚?
這時候,劉成隔着空氣指了指陶奈:“哈哈哈,還真是,老闆,你家這魚不會是瘋了吧?”
陶奈整個人都沉浸在驚訝中回不過神來,頭頂很快就響起了一個男人渾厚森然的笑聲。
那是魚販子,他的聲音聽着有些模糊不清,像是一邊吐泡泡一邊說話:“呵呵呵,這是因爲我攤子上的魚兒都是最新鮮的,所有有力氣。你們要是想吃魚的話,那麼選這條準沒錯,我還能給你們打個折呢!”
緊跟着,下一秒一個魚網兜從天而降,將陶奈撈了起來。
陶奈奮力反抗,強烈的不安讓她只能不停掙扎。
可是她的身上逐漸沒了力氣,她的手和腳似乎都消失了,她低頭一看,就發現四肢已經和身體長在了一起。
她的全身上下都長滿了層層疊疊的魚鱗,隨着她身體的扭動,這些魚鱗散發出陣陣詭異的光芒。
好像是她整個人都被塞進了一個魚鱗做成的緊身衣裡,腥臭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她想要放聲尖叫,可她已經被帶出了魚缸,甚至連泡泡都吐不出來,口中不停的發出叭叭叭的開合聲。
啪的一聲,她被重重的拍在了沾滿魚血和鱗片的砧板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到了重創的緣故,陶奈頭暈不已,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是被無形的力量給拉扯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她的全身開始變形,眼睛翻起,就連眼皮都消失不見,眼珠子乾澀的在眼眶裡亂竄,此時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爲艱難。
這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了阿秀的聲音。
阿秀先是舔了舔嘴脣,然後吞了下口水:“這條魚果然很新鮮很有勁,很適合做成魚生,吃起來味道一定很好。”
老闆嘿嘿一笑,拿起了泛着寒光的殺魚刀:“好,那我就幫你把她做成魚生!”
隨着老闆靠近,陶奈也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魚販子不是人,而是一個長着鯊魚頭的怪物。
鯊魚皮的因爲已經缺水而出現了一條條幹巴巴的裂紋,血紅色的大嘴巴里佈滿了雪白的牙齒,一雙灰濛濛的死魚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而就在陶奈和鯊魚頭對上視線的瞬間,她看着它擠了擠眼睛,一雙眸子詭異的彎起,然後舉起了手裡的殺魚刀,重重砍了下來。
咚-!
陶奈猛然驚醒,伸手死死捏着自己的脖子,一臉的驚魂未定。
剛纔那一瞬間,她還以爲自己的腦袋真的要被砍了下來!
看着天花板,陶奈大口的呼吸着。
明明是夢,可那夢裡的驚悚感也太過真實了!
季曉月被陶奈忽然的動作給驚醒了。
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季曉月定睛一看陶奈,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奈奈,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出了這麼多冷汗!”
陶奈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裙都已經被汗給溼透了,她揉了揉眉心:“曉月姐姐,我做夢,夢到我變成了一條魚,還被一個魚頭怪物給砍了頭。”
“肯定是今天的事情嚇到你了,所以你纔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別害怕了,快去換件衣服,我們繼續……”
砰-!
不等季曉月嘴裡的那個‘睡’字說出口,她們的牀下就傳來了一道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碰倒在地。
陶奈和季曉月的心同時被提到了嗓子眼。
“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着我。”季曉月伸手摸了摸陶奈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這裡又不是副本,不會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真的是這樣嗎?
陶奈皺了皺眉,放開了季曉月的手,然後順手打開了房間的燈。
白熾燈的光芒閃爍了兩下,幽幽的光芒給整個房間內的一切東西都鍍上了一層森然的白色。
陶奈坐在牀上,看着季曉月打開的手機的手電筒,然後彎腰趴下。
她在牀底翻找了一下,然後從牀下取出了一尊小小的雕像。
“怎麼到處都有這種鬼東西?”季曉月拿着雕像朝着陶奈眼前一遞,“奈奈,你快看,又是一隻雕像。”
陶奈沒說話,她臉上的血色被抽走,夢境中驚悚的一幕重新在眼前上演。
“這個雕像長得和我夢境裡砍斷我腦袋的魚販子一模一樣。”陶奈幾乎隨風凌亂!
怎麼會有這麼碰巧的事情?
她現在已經懷疑是有人在故意搞她了!
可這裡又不是副本,總不可能還有人可以操控她的夢境吧。
就在陶奈納悶的時候,她親眼看着那條鯊魚的魚眼彎了彎,露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
背後的雞皮疙瘩瞬間戰慄,陶奈搶過了雕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嚇了季曉月一跳。
陶奈的嘴脣有些打哆嗦:“曉月姐姐,剛纔這個鯊魚笑了,和我夢裡笑的一樣……”
季曉月趕緊爬上牀,然後抱着陶奈輕聲安慰:“我相信你,奈奈,你放心,明天天一亮我們就立刻離開這裡。”
陶奈冷靜了一些,她透過牀邊的窗戶朝着窗外看去。
漆黑的夜色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白霧,給整個幸福小鎮上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
陶奈的心裡越發不安。
她們明天真的能順利離開這裡嗎?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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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奈的思緒忽然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打斷。
跟着季曉月一起看向了房門,陶奈聽到門外響起了劉成的聲音。
“我聽到你們房間裡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他能聽到動靜就算了,怎麼還能來的這麼快?”季曉月吃驚的問道。
要知道民宿是沒有電梯的,而現在距離剛纔陶奈摔碎了雕像也就過去了一分鐘左右。
劉成這個點難道不睡覺嗎?怎麼能來的這麼快?
而就在季曉月發問的這段時間,門外的劉成逐漸暴躁,動作也從剛纔的敲門而演變成了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