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壬所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魔咒，讓陶奈感覺全身冰涼。
她下意識想到了上一次看到的人頭拖把。
那個女人的頭髮也是又黑又密，很像是她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個叫做趙凌的女孩子的頭髮。
難道說，陽關超市內部的員工內卷的這麼厲害？
陶奈的想法轉瞬即逝，迅速思考着脫身的辦法。
趙壬的嘴裡還在神神叨叨的唸叨：“陽光超市的員工不好當，你要滿足顧客們的所有需要，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只要將姿態放的最低，才能得到顧客的誇讚，陽光超市，服務第一！”
陶奈聽到了這裡，眼底飛快閃過了一道靈光，然後順手抄起了身旁一個玻璃的醬油瓶子。
在趙壬彎腰朝着她靠近的時候，狠狠的將醬油瓶子砸在了趙壬腦袋上。
趙壬立刻慘叫着摔在了地上，怒氣衝衝的話盯着陶奈尖叫：“你敢打我？我知道了，你也想要搶我的位置，你們都想要欺負我！”
“給我住口！”陶奈擼起了袖子，一副粗魯蠻不講理的樣子，反手一個響亮亮的耳光抽在了趙壬的臉上。
趙壬被打歪了半張臉，他趕緊轉過頭，看着陶奈的時候，那半張臉又吃了另外一個響亮亮的巴掌。
“看什麼看？誰要在這裡當你們超市的員工？我是顧客！我是上帝！我說了讓你幫我拿醋瓶你是耳朵裡塞驢毛了聽不到嗎？爲什麼不幫我！”陶奈非常憤怒，她像是一個態度惡劣的顧客，對着趙壬打罵個不停，“廢物，白癡，沒腦子的傢伙！要是你幫我的話，這瓶醋根本不可能碎！剛纔瓶子掉在地上嚇了我一跳，身上還被濺染上了那些陳醋！這可是我媽媽給我新買的小裙子，你最好照價賠償我，不然的話我就讓我爸爸過來，把你們陽光超市給砸了！”
趙壬被陶奈胡攪蠻纏的態度給驚呆了：“你不是員工，你是顧客，你是上帝！”
“沒錯，我是來你們超市消費的顧客，是你們的上帝，你居然敢不幫我甚至還勒索我，你這是什麼行爲？！”陶奈看着趙壬嚇得不知所措，本來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去。
正常的常識在副本世界內通用，趙壬說了陽光超市的員工對顧客必須言聽計從，哪怕是被打罵了也要言聽計從。
既然如此，只要她坐穩了這個‘顧客’的位置。
趙壬按照規則，就不能對她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甚至還要對她言聽計從。
趙壬嘴裡還在不停的碎碎念：“不對，你不是客人，你應該是我的同伴。求求你當我的同伴吧，我是真的受夠了。”
陶奈看着趙壬，不依不饒的說：“那不行，我不同意。我就是客人，我是來賣東西的，我身上有錢！”
趙壬滿臉的憤憤：“你怎麼可以是客人！我必須要服務客人，我要讓客人滿意……！對不起，我尊貴的客人，是我不應該冒犯你，真的很對不起，求求你原諒我吧。”
9210直播間裡的鬼觀衆們全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
【天吶擼， CPU大師上線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感覺這個骷髏架子要懷疑人生了！】
【哈哈哈，趙壬真是苦逼打工人，遇上了陶奈他的命真是比苦瓜還苦！】
陶奈揉了揉眉心，整個人變得更加清醒了。
剛纔直播間內有一條彈幕說的很多，其實她現在和趙壬之間的對話，其實就像是兩個CPU大師正在互相給對方洗腦。 如果趙壬洗腦成功，她就會成爲陽光超市的新員工，接下來一直都被困在這裡，很快就會異化然後永遠留下來。
但是，如果她堅定的相信自己就是尊貴的來消費的顧客，那麼不管趙壬怎麼給她洗腦，她都不會把這種小事情給放在心上。
她要絕對的強勢，反過來給趙壬洗腦。
趙壬捂着腦袋一臉的痛苦，他看了看陶奈說道：“爲什麼不聽我的？爲什麼不和我一起當超市員工呢？我好寂寞。”
陶奈忍不住朝着趙壬翻白眼。
你寂寞？
你寂寞就砍人頭做拖把，你可真是清高！
陶奈不迴應趙壬的這個話題，她也不進這個圈套：“少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讓我收到了驚嚇，你只要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賠償我就行了。”
趙壬聽到了這裡，直接給陶奈個跪下了
他的雙膝的皮膚被地上碎裂的碎片刺破，鮮血橫流，可是趙壬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對不起顧客，我錯了，不應該不幫你拿產品的，是我的失誤才導致了您產生了不好購物體驗，一切都是我的錯。”
陶奈意識到了她對趙壬的洗腦成功了，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倒是沒有想到，有的時候對付像是趙壬這樣不講理的人，直接胡攪蠻纏，其實要比說大道理更加管用。
不過，趙壬雖然道歉了，可是他非常不服氣，嘴裡一直都在碎碎念：“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那麼倒黴？我不服氣，嗚嗚嗚，我想不通爲什麼……”
陶奈聽出了端倪，她看向了趙壬，試探性的問道：“趙壬，你爲什麼會來到陽光超市做員工？”
趙壬猛然擡起頭，他瞳孔逐漸的恢復了正常：“我是被關在這裡的。”
陶奈看着趙壬的眼睛，從他的雙眸中感受到了極致的痛苦。
他好像是一隻迷途的羔羊，他死死抓住了陶奈，那表情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是被關在這裡的，是他，是他做的，他把我困在了這裡，我想離開這裡，帶我離開這裡，帶我去公衆大廳，我要離開這個副本！”
陶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趙壬居然不是這個副本的原住民？！
不，應該說趙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玩家，他是被異化後才留在了這個副本內。
腦子裡得出了這個結論後，陶奈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陽關公寓》這個副本不是第一次打開嗎？
玩家在副本內被污染後，確實會異化然後成爲副本內的一名新的NPC。
但是，那時候的玩家都會徹底被同化，失去身爲玩家的記憶。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是這個副本的第一批玩家，在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玩家們進入過這個副本。
趙壬在說謊嗎？
可是爲什麼系統會給趙壬一個NPC如此複雜並且違反常理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