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奈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老太婆居然會就此罷手。
她本來還以爲老太婆聽到了她說的話後會很緊張的上去查看呢。
“老婆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報警了。”
老太婆轉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陶奈:“怎麼着小丫頭,你要自首嗎?”
“當然不是。我們確定我們是跟着那個男人一起進來的,現在沒有抓到這個男人,我們就不能放心。不然萬一我們走了,天池客棧裡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豈不是嫌疑都落在了我們這些見義勇爲的人身上了?我們既然問心無愧,那就要將這件事情徹徹底底搞清楚。”
陶奈一席話說的理所當然,聽得老太婆的嘴角徹底垮了下來。
“你這丫頭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爲了我和我朋友們的清白而已,我做錯了嗎?”陶奈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婆,那語氣聽上去無辜到了極點。
看着季曉月悄悄地對着自己豎起大拇指,陶奈的眼底泛起了無奈之色。
其實她也不想出此下策。
老太婆的種種反應只能說明這個閣樓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太婆見陶奈掏出了手機,終於深吸一口氣後妥協:“這點小事不值得麻煩警察。既然你們想要上去看看,我就帶你們上去看一眼。不過我們可說好,你們確定閣樓沒人後必須馬上離開,不能繼續逗留。”
“爲什麼?”陶奈疑惑的問道。
老太婆看着沒什麼耐心,從懷裡掏出香菸盒,點燃了一根香菸:“不爲什麼,像是你們這種人偷偷摸摸的,誰也不能保證你們會不會做出什麼其他事情來,所以爲了保險起見,你們還是趕緊給我滾遠點比較好。”
“老婆婆,我們真的好心呀。”陶奈見老太婆冷笑了一聲,心裡隱約可以猜到,他們的這點小把戲落在老太婆的眼中,只怕是什麼都瞞不住的。
這個老太婆,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更敏銳。
陶奈神色淡淡,朝着老太婆比劃了一個請的動作:“好,只要確定了無恙後,我們會立刻離開的。”
老太婆一點頭,領着衆人來到了閣樓。
陶奈被King揹着,聽着King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這個老太婆不是一般人。”
陶奈偷看了老太婆的背影一眼,壓低了聲音問:“你是看出什麼了嗎?”
“很簡單,我們都是年輕人,如果我是她的話,我肯定會忌憚幾個不認識的陌生年輕人,最好是選擇報警。但是這個老太婆卻沒有這麼做。陶奈,你覺不覺得,她這種違反正常人想法的行爲,不像是現實陽間裡會出現的人?”
陶奈的心神狠狠動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更像是副本里的NPC ?”
“我不確定,但是至少現在的這個情況可以證明這個老太婆不是一個正常人。” King說道。
陶奈沒有說話,垂眸陷入了沉思。
等到了閣樓門前,老太婆取出了鑰匙打開了閣樓緊閉着的大門。
吱呀一聲,空氣中的塵埃瀰漫。
陶奈發現這裡一片昏暗,除非是打開大門,不然的話就只有大門上一個被封死的巴掌大小的小窗口,以及牆壁上一個只有人頭大小的窗戶可以透進來一點光亮。
確定閣樓沒有其他入口,陶奈這才意識到她剛纔說的那個謊言有多麼荒謬。
閣樓的窗戶那麼小,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強闖進來。既然如此,那爲什麼老太婆不揭穿她的謊言,甚至還配合的帶着他們進來呢?
老太婆詭異的行爲,讓陶奈不禁聯想到了剛纔King說的話。
這個老太婆的行爲舉止確實很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老太婆取出了手電筒,照亮了整個閣樓。
閣樓裡雜亂不堪,進門正對着的牆壁前擺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正坐着一個樣貌怪異扭曲的木偶。
木偶白髮蒼蒼,身上穿着一件粗麻的長裙,上面被老鼠啃食出了不少缺口,正歪着腦袋靜靜的看着進門來的陶奈等人。
陶奈發現這個木偶沒有很好的被保護起來,因此導致這個木偶的表面出現了一層層龜裂,像是一層蜘蛛網覆蓋在表面。
“你們看到了,這裡沒有人。現在只要你們離開這裡,就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老太婆轉頭對上了陶奈的眼睛,歪了歪頭問道:“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陶奈想要回答的時候,腦海中又傳來了一陣劇痛。
【叮-檢測到玩家正在遭受精神污染,精神值-1】
陶奈深吸一口氣,顧不上繼續糾纏,朝着在場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我們走。”
“就這麼走了嗎?”界榆不甘心,他看着那個陰惻惻的人偶,壓低了聲音和陶奈說道:“這個人偶像極了我們之前見過的那些形偶,應該有問題,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
“走。”陶奈的語氣很強硬。
界榆只好認命的點頭。
老太婆始終都沒說話,一直目送着陶奈他們離開。
等到確定人都走遠後,老太婆才挪動了一下腳步,就聽到了咳咳兩聲從身後傳來。
背後的汗毛瞬間戰慄起來,老太婆慌忙轉頭,正好對上了身後的人偶。
本來軟軟的倒在椅子上人偶居然坐直了,那雙開裂的眼睛沒有焦點,卻像是鎖定了老太婆。
“咳咳咳咳-”
老太婆驚恐不已,趕緊退出了房間,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隨着閣樓大門關閉,一切恢復平靜。
半個小時後,凌晨四點。
陶奈一行人又一次潛入了天池客棧。
“才被發現又過來,你們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啊!”向邱跟在陶奈他們身後,一臉欲哭無淚。
向邱本來還奇怪,爲什麼陶奈他們會乖乖的遵守和老太婆之間的約定。
“我們沒時間繼續耽誤了,我們接下來必須要速戰速決。”陶奈趴在King的後背,擡眼朝着閣樓看去。
“咳咳咳。”
這個時候,閣樓那邊又一次傳來了更加鮮明的咳嗽聲,像是纏繞在衆人心頭的一根絲線,慢慢的收緊。
衆人默契的沉默下來,然後沿着樓梯一路朝着閣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