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光佑來說,日本這邊大部分家庭的家庭觀念實在太過於陳舊:
有很大一部分人不同意解剖屍體,只想早點將死去的親人安頓下來。
就是所謂的“死者爲大,入土爲安”。
再加上法醫這個職業有7個K:危險、髒、苦、規章制度嚴格、沒有假期、難結婚、不化妝...
法醫雖然也有個醫,但實際上工資比起其他普通醫生少了許多。
很少人會去選擇這個既累又苦事兒還多,最關鍵薪水還低的工作。
除此之外,想要成爲法醫的話,還要符合許多條件纔可以。
種種原因加起來,導致日本的屍檢率相當低。
許多被兇手僞裝成自殺的謀殺案由於死者的家庭原因,以及其它某些原因,到最後只能以自殺結案。
有許多被別人殺害的人只能被強行冠上“自殺”的名頭,蒙受着冤屈被別人推進火化爐,變成一捧骨灰。
一個人的生命就這樣一筆帶過,背後隱藏的或自殺或他殺的真相也被兇猛的火焰燃燒成灰燼。
而兇手卻能很逍遙的在外頭喝酒吃肉,只要不出意外,就能繼續過着正常人的生活:
結婚生子直至正常衰老死亡。
這方面不像華夏,對於某些情況,公安機關有權決定解剖,無論家屬同不同意。
其實光佑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畢竟他以前....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他終究是做過,洗不清,光佑也不想,不可能會去洗。
身上沾染的血跡可不是那麼好清洗掉的...
想到這,光佑微微皺起了眉,又很快舒展開來。
“你又在想什麼?”小哀總是能注意到光佑表情上的異樣,即便光佑很快就會恢復。
這一點讓光佑感覺心很暖。
有一個總是注意着自己的人,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光佑轉頭對她笑了笑,沒拿着東西的手放到桌下,抓住她光滑的小手,握在手心。
“就是想了想這起案子,覺得越來越可疑了。”
這些事情就不告訴這妮子了。
“現在自殺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了。”小哀看上去也並未懷疑光佑的說辭,而是如此說道。
“嗯,繼續看吧。”光佑贊同的點點頭,“反正還有個非把這案子破了的大偵探在這裡呢。”
隨後光佑就看向明石寬人,而小哀則是一邊感受着從光佑手心傳來的溫度,一邊小口的吃着手裡的銅鑼燒。
回到正題,在山村操說出這番話後,圍坐在桌旁的衆人便把目光投向明石寬人。
都想看看他會怎麼回答。
這些人當中,光佑跟柯南是覺得這案子可疑,懷疑明石寬人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
其餘的人或許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大多就是想知道明石嚴夫手上那條痕跡是怎麼來的。
感受到衆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明石寬人稍微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想了想,接着才緩緩解釋道:
“在手腕的話...”
“我想可能是橡皮筋留下的痕跡吧?”
“不瞞你們說,我父親有把橡皮筋綁在手上的習慣。”
“因爲他平時固定東西或者想捆住什麼的時候,都會用橡皮筋。”
“所以爲了方便,他平時雙手的手腕上總是扎着橡皮筋,就是想用到的時候不用特地去拿。”
“畢竟我父親年齡六十多歲了,到處跑來跑去的也比較麻煩。”
“橡皮筋?”光佑跟柯南眉頭都微微皺了皺,想了想。
兩人不同的是,光佑只想了幾秒就不再去想了,因爲他覺得去現場再看看會比較好。
而柯南則是一直在想。
就在此時,山村操臉色輕鬆了些,說道:“果然是這樣。”
“果然的意思是...”園子聽了後問道,“你們早就猜到了麼?”
“嗯,也差不多吧。”山村操解釋道,“因爲我們剛纔在死者的枕頭下面發現了很多橡皮筋。”
“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這樣。”
“哦,就是剛纔寬人先生說的那樣。”
“真的是這樣麼...”柯南的目光依舊停在明石寬人身上,眉頭皺起,一副仔細思考的模樣。
早就懷疑這案子不是自殺的他,可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死者手上的勒痕是橡皮筋造成的。
勒痕會不會是因爲死者被捆住雙手造成的?
很大可能。
目前的疑點還未解開,可它們都很有默契的透露出同一條信息:
這個案子不簡單。
“我等會兒想去現場看看。”光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轉頭對身旁的小哀說道。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小哀你去幫我看看那具屍體的口腔吧,特別是流血的那個地方。”
想要知道明石嚴夫是否去看過牙醫治療過蛀牙,並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去找牙醫。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通過觀察他口腔裡的狀況來判斷。
“我知道了。”小哀也明白了光佑的意思,自然應允下來。
“嫌疑人倒是可以確定,就是沒有證據。”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光佑還是稱呼明石寬人爲嫌疑人,“希望這次上去能找到點有用的線索。”
“甚至是直接敲定兇手身份的證據。”
“那各位有沒有其它覺得奇怪的地方呢?”山村操將之前的信息如實記錄,隨後又問道。
“什麼事情都可以的。”
“好像沒有誒...”園子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說道,“今天除了在河裡釣到了我們租來的車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了。”
“...”山村操呆呆的眨了眨眼。
從河裡釣上來了自己的車?
這是什麼操作?
他活了那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見。
剛纔那場雨雖然挺大的,但也不至於把車子給沖走吧。
難道毛利先生是把車子停在河裡面麼?
“...”毛利大叔皺起了眉頭。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好不容易把這件令人心和錢包一起痛的事情暫時忘掉,可沒想到又提起了這件事情。
想起自己租來的車被河水沖走,而他只能無力的站在岸邊看着這一切發生的畫面,毛利大叔感覺有一把刀捅在了自己胸口。
上次租車店老闆都說了,要是租給他的車子再爆炸,那下次就得多付一些租金和押金。
等等,不對。
租車店老闆說的是車子爆炸,那被河水沖走應該不算在裡面的吧?
應該...
不,肯定不算。
想到這,毛利大叔感覺心裡好受了許多。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等這起案子搞定之後,他還得去把那輛被河水沖走的車找回來。
要是進水不能開了,感覺也不大好跟租車店老闆交差。
見園子又提起了這件事情,小蘭連忙用手推了園子一下。
後者心領神會,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好像沒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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