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的會議室中,提出死亡審判的網站出現在大屏幕上,上面正顯示出新的文字:
“蒙面戰神,你有信心經受大衆的檢驗嗎?”
“有位哲人說過,大衆共同的意志就是真理,如果你問心無愧,就不需要懼怕大衆!”
這些文字最後署名是“處刑人”。
方銘抱着雙臂,語調平淡,“我們耐心等等吧,投票結果未必會差。”
“不行!”狸貓、白真同時說道。
狸貓目光銳利,“有法律的威懾,人們才表現的比較正常,但他們一旦有機會不受懲罰的殺人,那就是打開了深淵。”
“對於強者,他們真的只有崇敬,不會有別的念頭?”
白真說道:“我在警局的日子,見識過太多,人們內心的陰暗比小說中寫的還要可怕,要是不受約束,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我寧願用惡意來揣測他們。”
狸貓也點頭:“小白說的沒錯。”
看到方銘似乎不在意的樣子,兩人都把目光看向戚晴。由戚晴來勸說的話,方銘一定會重視起來。
戚晴緩緩說道,“我不知道,在不受約束的環境中,人類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作家想象過這種景象,有本小說叫《蠅王》,在沒有法制的孤島上,一羣天真的孩子最終變得暴戾殘忍。
還有人做過小規模試驗,斯坦福監獄實驗,貌似正常的志願者,一旦有機會濫用權力,就變的像**暴徒一樣毫無人性。
現在,處刑人把這一幕變成了現實,人們在這個網站上可以任意的、匿名的行使殺戮權,這是人類史上第一次,不過,我寧願相信人類還有希望……”
這時,網頁上的死亡投票已經變成了五百多,生存票七百多。雖然生存票佔優,但是大家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多死亡票,老田在一旁長吁短嘆,感嘆人心不古。
仲夏一拍桌子,“我會控制電腦刷票,同時動員一切資源拉票,我就不信,還能有別的結果。”
劉歆語的表情很不樂觀,“我們能控制的數量有限,如果這個網站人盡皆知,有上千萬人投票,會有什麼結果?大衆脫離了約束,就是難以預料的烏合之衆,說不定,他們很想把高高在上的大神踩在腳下。”
她還是一貫的對人有深深的不信任。
方銘像沒事人一樣,露出微笑,“即使所有人都投票讓我死,我也不會死。”
“切!”大家全翻了個白眼。
大家討論的結果,首先是嘗試找到處刑人,如果能找到處刑人的地址,大概就能徹底終止這場鬧劇。
仲夏是出色的黑客,自然被大家寄予厚望。
仲夏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方銘的命運似乎就在她手中,所以,她的頭腦幾乎一秒也沒休息過。仲夏沮喪的發現,最難攻破的網站,不是它的服務器有幾道防火牆,反入侵系統多麼高級,而是這個網站根本不存在。
它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互聯網之中,就像一個憑空產生的東西,只有一種解釋,這是異能的產物。
方銘沒有表現出失望,大家都開始了第二部計劃——拉票,只有仲夏還在自己的房間中繼續努力。
她喝了一口紅酒,準備再做一次努力。
驀然間,屏幕上彈出一個窗口,裡邊是一連串笑臉符號,還有一串文字,“小姐姐,你不但漂亮,還很厲害哦。”
仲夏問道:“處刑人?你是怎麼看到我的?你是誰?難道是聞名世界的FEROO?”能侵入仲夏的主機,可能是最頂尖的那批黑客才能做到。
“姐姐,我可不是黑客,只要你接觸我的網站,想對它做手腳,我就能看到你。”
“停下這個網頁,趁你釀成大錯之前。”
“呵呵,到現在還威脅我,你不怕我嗎?”
仲夏想了想,“當然怕,要是我的朋友因此出事,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對方沉默了幾秒。
“你對你的朋友真好。”
仲夏心中一動,“我也可以成爲你的朋友。”
“是嗎?你不怕我害死你的朋友嗎?”
“我想,你的本意並不是害人吧,告訴姐姐,你是不是被欺負過……”
仲夏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兼職主播,交談的技巧非常高明,和處刑人聊起各種話題。
仲夏說道:“太緊張了,我需要放鬆,中午我想去吃99度的蛋糕,他家是燕都最美味的蛋糕。”
“呵呵,那裡的不行,卡倫的甜點纔好吃。”
說到這裡,處刑人意識到了什麼,“你在套我的話,一點都不可愛!”接着,就關閉了彈窗。
仲夏在他的網站下邊繼續留言,“我們見見面好不好,我會幫助你。”
對方不再回應。
仲夏沒有耽擱,“巧妙”的進入卡倫甜品店的監控系統,翻看這些天的監控錄像,重點是吃甜點的年輕人。
……
異能大賽進入四強的選手,包括吳祥濤、韓崢、安楚和秦昭陽。吳祥濤是來自軒轅的參賽者,韓崢則是一身古風扮相,長衣飄飄。接下來,分別由吳祥濤對韓崢,安楚對秦昭陽,兩兩爭奪決賽權。因爲秦昭陽在比賽中失蹤,安楚半決賽輪空,至少獲得亞軍位置。
今天是另一場半決賽,古代劍俠扮相的韓崢對土系元素異能者吳祥濤。
方銘換成了安楚的面孔,駕車前往賽場,戚晴、劉歆語、狸貓都要求跟着。
方銘本來不打算觀戰,但是主辦方懇切的要求他出場,和這場半決賽的勝者共同出席決賽發佈會。
路徑繁華的商圈時,商場的大屏幕上閃現出一個畫面,烈焰燃燒,中間是個巨大的骷髏。
“歡迎參加大衆的審判!在這裡,你可以決定生死,網址****。”
路人們好奇的拿出手機拍照,或者登陸網站。
咔嚓,有什麼無形的東西砸在屏幕上,屏幕嘭的一聲炸裂,冒出火花,變成了灰色。
方銘扭頭看了眼狸貓,狸貓正從車窗外收回手臂,“不用這麼激動吧。”
“哼,別不當回事!”狸貓氣呼呼的,對於方銘的淡定很不滿意。
方銘淡淡的說道:“人們完全能夠決定一隻螞蟻的生死,但願意踩死它的只是少數。”
“你可不是螞蟻,你是讓人嫉妒的大神。”
劉歆語若有所思的望着方銘,在她心中,方銘沒有這麼輕信人羣,難道他只是在安慰大家?
不少觀衆目睹了賽場上空的爆炸,體驗了驚心動魄的一刻,有了冒險的經歷,現在正是情緒亢奮的時候。當安楚出現在賽場上,觀衆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安楚和三個讓人嫉妒的“跟班”坐在臺邊,觀看比賽,只是他們的心思都沒在臺上。
方銘的確不相信人羣,蒙面戰神對於大衆意味着什麼?他也沒有十足的信心,對於所謂英雄,人們的心態變化的像海潮一樣迅猛,無跡可尋,或許前些天還是感激,現在已經是畏懼也說不定。
此刻,安楚聽到有人停在他背後幾米外,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很快。
他扭過頭,看到蕭宏圖的女助手,面若桃花,正咬着下脣,緊緊的望着他。
看到安楚轉過頭,她驚慌失措,勉強對安楚笑了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扭頭跑掉。
狸貓微微哼了一聲,“小迷妹真不少。”
比賽結束了,韓崢獲勝,他的劍法不僅凌厲狠辣,而且姿態優美,博得現場和網絡觀衆的陣陣喝彩,有人稱讚他是“劍仙轉世”,“最具古風美感的參賽選手。”
賽後,召開了決賽的發佈會,安楚和韓崢並排坐着,閃光燈亮個不停。
“安楚,你想對韓崢說些什麼?”
韓崢一襲質地精美的白衣,髮束綁在腦後,完全是從古裝片中走出的人物,他望着安楚。
“請賜教。”
安楚說道:“我不瞭解你,現在沒有什麼可說的,還是請你說說吧,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記者們很配合,“夢想,夢想!”
韓崢微微一笑,“我的夢想,是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