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卡拉曼加市,這裡距離被FARC控制的潘普洛納不到五十公里,已經算是政府軍與FARC交火的最前線。每天都會有流彈落入布卡拉曼加郊區,單是從當地人臉上緊張的表情,就不難感受到這一帶局勢之嚴峻。
就在一天前,從西海岸登陸的美國海軍陸戰隊抵達了布卡拉曼加市。
不到一天的時間,一座簡易的軍事基地已經初見規模。
大大小小的營房整齊地坐落在鐵絲圍牆內,穿着叢林迷彩的士兵步槍在基地內巡邏。LAV-25輪式裝甲車整齊地停在軍事基地的車庫中,黑洞洞的機炮向上翹起,楔形裝甲上掛着塗着數碼迷彩的反應裝甲。不遠處的停機坪上停放着的,赫然是AH-1眼鏡蛇武裝直升機,火箭蜂巢中掛滿了粗大的空對地火箭彈。
但從這些裝備來看,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就絕非那些FARC的游擊隊能比。
下午,一架大力神運輸機降落在布卡拉曼加軍事基地的機場,又是一批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隊士兵,有條不絮地從機艙中小跑出來,在跑道旁的空地上集結,接受軍官的檢閱和訓話。
站在跑道旁邊,戴維斯探員看了眼手錶。
沒有等待很久,一名身形魁梧的軍人和一位穿着西服的老人向他這邊走來。
清了清嗓子,戴維斯伸出了右手,剛準備做個自我介紹。
然而那名軍人非但沒有和他握手的打算,甚至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開門見山道。
“失蹤的直升機找到了嗎?”
“找到了,雖然是殘骸……”戴維斯的表情有些遺憾,“在哥倫比亞與厄瓜多爾邊境地區,我們發現了墜毀的直升機。從黑匣子上的數據來看”
“我不管什麼黑匣子,”用老鷹似得目光盯着戴維斯,喬納森一字一頓道,“我只想知道,我的人現在在那裡!”
“飛機上能夠蒐集到他們的血跡……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可能已經遇難了。”不敢直視喬納森的眼睛,戴維斯輕輕咳了咳,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我很抱歉。”
盯着戴維斯看了半天,喬納森扯了下嘴角,將軍綠色的提包甩在了肩頭,頭也不回地向着軍事基地的指揮部走去。
啞然地看着喬納森的方向,戴維斯張了張嘴,但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只得聳了聳肩,表達了自己心中的無奈。
“上次任務損失的戰士都是五隊的精銳,而且是喬納森上校親手帶出來的。”走到了戴維斯的身邊,先前一直沒說話的那位老人,輕輕嘆了口氣,“他一直對CIA的人抱有成見,但絕對沒有惡意,希望你見諒。”
“我理解他的心情,”戴維斯說道,“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根據海豹最後的通訊,他們當時已經成功壓制了目標,爲什麼……”
“我同樣很困惑,”看着喬納森離開的背影,老人微微眯起了雙眼,彷彿是陷入了某種思考,“站在爆炸中心小女孩,能夠操縱液態金屬的異能……這完全超出了我們對‘異能’這個單詞的理解。”
異能這種超自然現象,一直是美國國防部先將項目研究局的科研焦點之一。尤其是在黑船身上得到證實後,美國國防部在這個項目上傾注的預算,更是一年大過一年。
然而即便是異能,也不可能在一瞬間解決掉一個作戰班的海豹吧?!
“會不會是魔法?”戴維斯用開玩笑的口吻,拋出了這個並不好笑的問題。
“我更願意相信又是星環貿易的黑科技。”老人聳了聳肩,“老實說,無論他們拿出什麼新鮮玩意兒,我都不感到奇怪。”
吸了吸鼻子,老人從喬納森的背影上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戴維斯,接着說道,“布拉多克探員的死已經不重要了,甚至是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海豹……我們所面臨的事態,恐怕比去年西太平洋對峙還要嚴峻。”
“需要我怎麼做。”戴維斯肅然道。
“這次行動將有四個作戰班的海豹參與,由喬納森親自帶隊。你在南美工作了這麼多年,對這裡的情況應該很熟悉。我希望你和你的助手擔任情報支援,以及行動策劃。”老人說道。
“斬首行動?”戴維斯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可希門內斯藏在山上,沒人知道他具體藏在哪。”
“不是希門內斯,是新國大使館。”看着停機坪那邊,正在起飛的眼鏡蛇武裝直升機,老人嘴角勾起了一絲陰險的笑容,“說準確點,是那些準備救人的幽靈。”
……
波哥大市,新國大使館。
全副武裝的哥倫比亞士兵將使館團團圍住,甚至在使館外面拉起了充當警戒線的黃條,只在正門處開了一條小口。正門處停着兩輛警用衝鋒車,由波哥大市警方控制,每一個進出使館的人,都將受到盤問。
充分遵守了日內.瓦公約,哥倫比亞的人沒有踏進新國大使館一步,只是戒嚴了使館附近的街道。很顯然,即使是在這個混亂的當口,他們也不打算和新國鬧得太僵。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哥倫比亞的士兵真的踏進了使館,現在光臨這裡的也不會是幽靈特工了,必然是星環貿易的軌道空降旅。
坐在使館客廳的沙發上,額頭上纏着繃帶的張亞平看上去相當的狼狽。很顯然座駕撞進超市的那一下讓他傷的不輕,不過所幸人沒什麼大礙,至少還能下牀走動。
這些天來,他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由於波哥大市警方要求新國訪問團配合調查,甚至採取了限制出境的措施,被軟禁在使館中的他,不得不取消了南美之行剩下的行程。甚至於處理國內事務,都只能通過衛星電話來進行。
任何人都無法出入使館。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朱玉等人時,他的表情會如此詫異。
“你們怎麼來了?”
“江先生讓我來接你們回家。”將步槍掛在了K2外骨骼上,朱玉坐在了張亞平對面的沙發上,對身後的隊友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去把窗簾拉上。
“計劃是?”張亞平問道。
“一小時後FARC的游擊隊會對波哥大市東部郊區發動佯攻,吸引波哥大市警方以及駐軍的注意,屆時我們將掩護你們從使館撤離。在波哥大市西郊有一架直升機,我們在那裡上飛機。”
“我們根本走不掉,”張亞平搖了搖頭,瞟了眼已經關上的窗簾,“你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外面全是人,我估計至少有一個營。”
“沒有一個營,只是總統府的警衛連,莉莉絲說她會解決。”
聽到陌生的名字,張亞平愣了下。
“莉莉絲是誰?”
“就是上次救了你一命的人。”
張亞平的臉頓時就綠了。
握草?你管那叫救人?!
“我可以選擇不走嗎?”張亞平苦笑道。
留在這也挺好,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你可以打個電話請示江先生,”朱玉聳了聳肩,“不過我估計他的回答多半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