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魚骨頭基地到27號營地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不過現在已經是二月末了,地面上的積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拜此所賜,街上的喪屍和異種也是蠢蠢欲動了起來。
由於在路上遇見了兩隻肉山,車隊在路上耽擱了一小會兒,江晨花費了兩倍的時間纔到達營地。
站在那數米高的混凝土圍牆外瞻仰了下,江晨心中也是頗爲感慨。想不到開工還不過十五天的時間,營地便已經發展成了這幅模樣。
見到魚骨頭基地的車隊,站在圍牆上的士兵立刻打開了大門,將車輛放行。
剛過了大門,江晨便跳下了車,只見徐璐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沒等太久吧?”走到她面前,江晨笑道。
“哪裡的事,能等候您是我的榮幸。”徐璐搖了搖頭,俏皮地眨了下眼說道。
“哈哈,別這麼客氣,和我簡單的說下情況......嗯,邊走邊說。”
“好的,老闆。”
兩人一同向營地中心走去。在路上,徐璐向他交代了這些天來發生在地下的劇變。
從最初的集會抗議,再到控制使館,再到起義......
“說起來,老闆您是如何猜到避難所的居民會自己亂起來的?”走在江晨的身邊,徐璐笑盈盈地看着江晨,眼睛中隱隱閃爍着崇拜的光芒。
被美女用崇拜的目光注視着無疑是件很享受的事,即使江晨也知道,以徐璐腦袋的靈光不可能會連這點小問題都想不出來。
“直覺。”
聽到江晨如此簡潔的答覆。徐璐愣了愣,隨即勾起嘴角笑道。“您真幽默。”
營地的中央是一座只建了兩層多高的水泥房,算是魚骨頭基地在27號營地駐軍的指揮所。見到江晨走來。在門口站崗的兩名哨兵立刻行了個軍禮,併爲他拉開了門。
纔剛一開門,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裡面還挺暖和的,不用穿這麼厚也可以。”徐璐一邊笑着說道,一邊解下了防寒服。
隨手取下防寒服掛在牆上,江晨視線順着牆壁環視了一圈,略微有些詫異地問道。
“這是?”
這均勻而柔和的熱度,不太像是暖爐,反倒是有些像他別墅中的那種可控溫的壁暖。
然而很奇怪。從基地拉來的物資中並沒有包含麻煩的壁暖設施。即便是在魚骨頭基地中,也只有江晨的別墅安裝了那種奢侈的玩意兒,普通的倖存者用的只是通電的暖爐。
“電磁氮氣增溫裝置,是那些避難所的居民們送我們的,爲了感謝我們對他們提供庇護。”走到了一個金屬圓球的旁邊,徐璐笑着向江晨介紹道。
空氣中氮氣含量約佔78%,通過特殊電磁效應整體加熱室內的氮單質,達到均勻供暖的效果。
看着那個球形的增溫裝置,江晨走上前去摸了摸。
很難想象。給整棟房子供暖的這東西竟然是溫的。
“耗電量呢?”江晨問道。
“耗能大概是傳統電熱暖爐的三分之二。”
“看來避難所裡的好東西還挺多。”江晨讚許地點了點頭。
雖然冬天快要結束了,但往魚骨頭基地裡配置一套還是不錯的。
“馬上就屬於您了,對嗎?”徐璐俏皮地眨了眨眼。
“這裡一直都屬於我。”江晨嘴角揚了揚。
看着江晨臉上的那抹自信的輕狂,徐璐輕輕抿嘴笑了笑。
收起了輕狂之色。江晨轉而正色地看向了徐璐,清了清嗓子說道。
“說正事吧,吳亞國應該提出了要求重新與我們進行談判。對嗎?”
“是的。按照您的要求,我給他們畫了個餅。”徐璐點了點頭。
“使館工作人員撤出了嗎?”
“藉着轉送韓君華的機會。已經全部返回地表。”徐璐道。
聽到韓君華已經被送到了地表上,江晨嘴角浮現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很好。他們已經喪失了所有籌碼。讓他們投降吧。”
談判?談判只可能發生在對等的情況下。
“遵命。”
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徐璐微微俯身鞠躬,領命而去。
幸福與喜悅洋溢在避難所內的每一個角落,人們慶祝着勝利,痛飲着合成美酒,對着分子美食大快朵頤,就好似過節一般。
那牆壁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潔劑洗去,鋼鐵上的彈痕也已被複原溶劑填平。
在所長辦公室中,那個會議長桌已經被各式各樣的分子美食所填滿,成了居民議會慶祝勝利的酒桌。
“爲我們的勝利,乾杯!”吳亞國站了起來,向衆位議員敬酒,然後哈哈笑着率先痛飲着杯中的美酒。
避難所中的科技很先進,在能源充足的情況下,他們幾乎能夠生活在與戰前的美好時光無異的環境中。就讓那些醜陋而骯髒的拾荒者在地表爲他們撿垃圾好了,在適當的時候施捨他們一丁點兒他們夢寐以求的科技,然後欣賞着他們臉上那頂禮膜拜的表情,享受着他們雙手奉上的燃料棒。
一個月35枚燃料棒,足夠他們活的向過節一樣。
“哈哈!乾杯!”
“爲了自由!爲了勝利!”
觥籌交錯,醉意在每個人的臉上瀰漫,就好似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說起來,那個表子呢?這種喜慶的時刻,怎能少了那傢伙。”一位醉醺醺的議員說道。
將居民議會解散,讓他們這些平時不用工作的政客滾去擦地板,在座的人沒有一個對她有好感。
“嗝——,在懲治她之前,我們不妨來找些樂子。”有人打着酒嗝提議道。
“沒錯,比如......讓那個老處女來給我們跳段tuo衣舞助助興,哈哈!”
“嘖嘖,真好奇那個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整整三年的賤人,會露出怎樣屈辱的表情。”
聽着議員們那借着醉意呼出的污言穢語,吳亞國臉色略微有些尷尬。
倒不是因爲對這些人的想法感到羞愧啥的,他並不介意虐待下那娘們助助興,只不過韓君華已經被徐璐帶去地表了......
“咳咳,夥計們,那個表子已經被送到地表去了,作爲和平的禮物。”輕輕咳了咳,吳亞國決定還是早些交代清楚比較好。
聲音漸漸停了下來,一雙雙滿是醉意的瞳孔看了過來。
額前劃過一滴冷汗,吳亞國酒瞬間醒了,腦子轉的飛快,組織出了一副不至於不讓人失望的說辭。
“你們懂的,因爲她威脅了我們的合作伙伴,那個叫江晨的男人希望親自處置她。想想吧,夥計們,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女王,現在沒準被一羣憤怒的乞丐壓在身下......我認爲,對於那個表子來說,這纔是最好的懲罰!”
衆議員轉而一想,似乎也是這麼回事。
“說的也是,再沒有比這更屈辱的懲罰了,只不過便宜那羣拾荒者了。”坐在角落的史永天打了個酒嗝,彈了彈食指說道。
“沒錯,嗝——,我們不妨來猜猜,那賤人現在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哈哈哈!”
看着那一張張泄憤的笑容,吳亞國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民兵慌張地跑了進來,捶打着辦公室的門,打斷了宴會的進行。
吳亞國不滿地瞟了他一眼,端着酒杯走上前去開了門。
“什麼事?這麼匆忙。”
“地,地表。”那人結結巴巴地憋不出一句話來。
“地表?”吳亞國挑了挑眉毛,確認似的重複了一遍。
那人一咬牙,掃了座上的衆位議員一眼,湊到了吳亞國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咣噹——”一聲,酒杯摔在了地上。
如同敲醒了夢境地喪鐘,那鮮紅色的酒液順着地板的脈絡流淌。
吳亞國瞪大了雙眼,瞳孔惶恐地動搖着。
“怎,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