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振宇要去赴宴,屁股剛挨着椅子的趙英俊站了起來。
“我這還沒結束,你們倆慢慢聊,我先走了。”
看他那個見鬼的表情,李振宇好奇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可能是因爲我父親太嚴肅了吧!”
提及三鑫皇帝,有幾個人面對他的時候不怕的。
李富貞認識他三十多年,工作前幾乎每天都會見面,現在每週也會見兩三次。
可在他面前,依然會心跳加速,時刻擔心自己哪裡做錯讓他感到不滿。
只要他嘴角一沉,眼眸變的銳利。
家裡的氣氛就會瞬間凝固,高挑的屋頂好似突然壓下來,將房間裡的空氣都排擠出去。
每個人都會在心裡,將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進行回顧檢討。
思考‘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
這種可怕的壓抑感,伴隨着她的童年和成長人生。
好在,她挺過來了。
那個沒挺過來的,被想要討好父親的哥哥稱之爲‘三鑫家的恥辱。’
呵呵~
‘真是我的好哥哥呢!’
再一想到他最近遇到的麻煩,李富貞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上揚。
“振宇,上次你和大嫂見面都聊了什麼?”
“就是普通對話,沒聊什麼實際性東西……”
“是嗎?”
李富貞意味深長的笑着,說:“你知道,她正在鬧離婚。”
“我聽說了,看來她在那個家受了不少委屈。”
“委屈…沒錯,是受了不少委屈。”
李富貞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雖然,她的反應在自己看來,稍微激烈了一些。
但想到這些年她爲這個家,爲大哥做出的犧牲與付出。
這次大象危機,家裡所做的決定。
就算是身爲長女的李富貞,也覺得過於冷血。
特別是母親,不僅袖手旁觀,甚至還想讓李家和羅家從中分一杯羹。
也難怪,大嫂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抗。
“在鎔哥這兩天的心情,不太好吧?”
“是啊,很不好。”
看到她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李振宇覺着自己該給她提個醒。
“富貞姐,伱就沒想過,李在鎔現在這個樣子,會拿誰來撒氣?”
“做錯事的他,又該怎麼防止自己的位置被動搖,換做是你的話會怎麼做?”
李富貞的笑容驟然定格,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一種可能。
前天,大哥和自己丈夫剛見過一面。
聽說,兩人在餐廳裡喝了一整瓶酒,這是從前沒有過的。
李富貞之前認爲,是大哥心情不好,所以纔會找他一起喝酒。
可現在,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
“有些事,還是該早做打算的好。”
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她自己的了。
……
……
漢南洞,江邊私人豪宅。
兩扇五米多高的對開原木門,上面有門樑,門扉上是精美的藝術花雕,表情嚴肅的保安在得到命令後將門打開。
向着路虎鞠躬行禮,李振宇踩下油門將車駛入庭院。
修剪工整,造型精美的園藝花圃隨處可見,沿着車道駛入花圃,左側可以看到豔綠的高爾夫球場。
右邊花圃另一側,是一處湖景,李振宇有看到錦鯉甩尾飛躍而起。
那畫面美極了……
“這處球場的草地是空運來的,爲了維持它四季常綠,父親沒少花錢。”
根據李富貞的介紹,房子後面還有花園、游泳池和一個小型遊樂場。
所謂的‘小’是指在財閥眼裡,那個遊樂場的面積比普通公園的遊樂設施還要齊全。
另外,在高爾夫球場的另一邊,是家裡的馬廄。
裡面養了兩匹法國血統的賽馬,是三鑫皇帝的心愛之物,也是全家人的心頭寶。
5分鐘後,李振宇看到噴泉環島,跟家裡的佈局有些像。
只不過,噴泉的樣式有所區別,主樓看上去更新,比泉州家裡看上去更顯奢華精緻。
面積嘛,小了點。
‘這點地方,夠誰住啊?’
李振宇暗自吐槽,調解着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
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主要是三鑫皇帝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
不像老邱,如果不是成了他的兒子,誰知道他是哪根蔥。
再者,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也決定他不會有如此純粹極端的情緒。
那是一種更復雜,只有兩人彼此間才能明瞭的情緒。
“到了。”
看到門前的大哥,李富貞言語譏諷道:“母親會讓他來接你,振宇,你可真有面子呢!”
“那不是我的面子,是李邱的。”
聽到他直呼父親的名字,李富貞表情複雜:“你就是這麼稱呼他的?”
“名字就是讓人叫的,有問題嗎?”
面對他的反問,李富貞反倒不知該怎麼回答。
打開車門,李富貞再次恢復往日的姿態,冷淡、高雅,彷彿時刻都在提醒外界,自己作爲三鑫長公主的高貴身份。
“大哥。”
淡淡打了聲招呼,李富貞就隔了幾個身位站在他旁邊。
“嗯。”
李在鎔的迴應,同樣冷漠簡潔。
兩人打招呼的過程,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因爲某種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強行被湊在一起的世家血仇子嗣。
哇,這個畫面簡直可以寫一部60集,豪門狗血復仇記。
太經典了,好想拍下來。
李振宇強忍着內心創作的慾望,將握住手機的手放開拿出口袋。
“在鎔哥。”
微笑握住他的手,李振宇詢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寒暄客氣一番,李在鎔前面帶路,“飯菜準備好,母親已經在等你了。”
“伯父不在嗎?”
“他去殷都考察,要下週才能回來。”
“是嗎?”
李振宇鬆了口氣,心情放鬆許多,表面卻是遺憾搖頭:“真是太遺憾了,還在想能有機會聆聽他的教誨。”
李在鎔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真讓人遺憾。”
見鬼的遺憾……
父親要是真在的話,這頓飯連一半兒都吃不完就要不歡而散。
他這個當兒子的,都恨不得逃到大洋彼岸,和他隔着太平洋才能自由呼吸。
“在鎔,是振宇來了嗎?”
“內,母親,振宇到了。”
琉璃彩隔斷後,傳來一個溫柔慈祥的聲音。
李振宇也看到繞過隔斷,出現在視線裡的女主人。
滿目慈祥,笑容可掬,亦如親切的母親般值得信賴。
誰能想到就是這個滿目祥和的女人,在需要的時候連親生兒子都可以拿來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