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雪野武海這種買一個學校給自己孩子上學的行爲表示強烈譴責,但林子安並沒有催促他,從故事最開始慢慢聽。
雪野武海緩了一下,繼續說。
“我們和立花高中接觸不到三天,就定下了收購計劃,對於當時校方的催促,我們也沒有過多懷疑,很快就簽下了協議,其實是他們願意再降價,理由也非常得當,因爲每拖一天,學校的花費就多一點,現在看來,他們是想盡快脫身。”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蠢,連調查都沒有就敢接盤。”雪野武海突然一轉,問起林子安來。
“的確有點難以置信,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以你的頭腦,我不認爲你會不清楚價格裡面的風險。”
“呵!”雪野武海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你是華夏人,不知道在霓虹這邊的情況,在這裡無論什麼事,最後都會扯到鬼身上,所以對於那種被玩壞的校園怪談,我們幾乎是忽略的,而且當時並沒有發生什麼惡性案件,我們以爲一切都只是家長爲了給學校施壓而編的謠言。”
“你們是什麼時候才發現有問題的?”
“我們在收購前曾經接觸過處理這案件的警官,他們反應是,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校園欺凌導致的意外死亡,而且警視廳很快就結案了,我們也組織過人去查看,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直到改造動工一年多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那種事情。”雪野武海點了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把煙緩慢地吐了出來,他沒有吸第二口,擡起的手停在半空,眼微微的眯着,像是在回憶一些並不愉快的事情。
“當時我們是準備把舊的教學樓全拆掉,但正準備拆到第三棟的時候,有一個工人瘋了,說這什麼‘那個小女孩在看着我們’,‘我看到了,再拆我們都會死掉的’之類的話,於是那件事又被翻出來了,爲了調查這件事,我親自去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晚上,我不但看見了她,而且我也聽到了那種刺耳的聲音。
雪野武海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害怕,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世界的真面目。
“爲了這個新學校,我們買下了大片土地,訂下了一批建築材料,和花費了一大筆錢打關係,很多建築已經開始建了,當時的情況已經不能停下來了,但工人們停止工作,紛紛要求離開,在我們無計可施的時候,黑足大師出現了。”
聽到這裡,林子安打斷了雪野武海的話。
“你們就沒有想一下,他爲什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你們面前?”
“當時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也去請了一些很有名的大師,但並沒有什麼用,黑足大師的出現可以說得上是‘雪中送炭’。”
雪野武海說了一個發音並不標準的成語,聽得林子安彆扭。
“是我有點太想當然了,那個黑足大師之後就是用一點小伎倆取得你們的信任是吧。”
“的確如此,他讓我們在白天也看到了那個女孩。”
“好了,事情大概我已經猜出來了,直接說他是如何處理那件事的。”
“青田君好像對黑足大師有意見?”
“這個等你說完我再解釋。”
雪野武海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麼說一樣,過了好一會才繼續說。
“一些細節我記得不是很清楚,記得他當時拿出了一個瓷娃娃,然後他就自己進去了,等他出來的時候,他就告訴我們惡靈已經被他封印了,學校之後的確沒發生過靈異事件,不過剩下的幾棟舊樓我們也沒敢拆,三號樓是之後重新編排的編號。”
林子安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令雪野武海難以置信的話。
“你們都被騙了,那個女孩的死不是意外,而那個黑足也不是什麼大師。”
“這個……”
“你先不要問,明天我會去看佳美,到時候我帶一點東西給你看,看完你就知道了。”
被林子安強行打斷的雪野武海難受啊!說一半又不說一半,換做別人,早就被他打死了。
沒辦法林子安他惹不起,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別說林子安他爸,雪野佳美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想到自己把雪野武海“卡脖子”,林子安主動解釋道:“有些事情電話裡說不清,而且我還要準備一點東西,事情到明天就真相大白了,晚安,雪野大叔。”
雪野武海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林子安突然又說了一句。
“對了,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黑足可能有點危險,你先不要接觸他。”
雪野武海雖然不知道林子安想幹什麼,但他願意聽取建議。
“好的,我懂了。”
結束了和雪野武海的電話,林子安帶着小白來到了地下室。
把小白放到桌子上,對它說:“乖乖待着,今天我讓你見識一下,免得你天天這麼大驚小怪。”
把印章和瓷娃娃拿出來,把印章裡面的怨靈放了出來,它剛想亂動就被林子安佈置在地下室的大陣鎮壓住了。
“你給我老實點,等下再處理你。”
林子安直接把瓷娃娃的頭給掰了下來,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一個剛從廚房拿下來的碗裡。
一堆白色粉末和一小束黑色的頭髮。
瓷娃娃因爲林子安的暴力破壞,內部的法陣開始破損,能量開始暴動,慢慢溢散開來。
林子安調動大陣,把這些能量收集起來,然後注入怨靈體內。
怨靈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能量開始變得扭曲,發出靈魂層面的嘶吼。
見到它快要崩潰,林子安才插手,打出一道道法訣,整個地下室都被其發出的光照的發亮。
看得旁邊的小白瑟瑟發抖,趴在桌子上,連叫都不敢叫。
在能量的一次次沖刷和林子安的努力下,怨靈的樣貌也開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來飄忽不定的身體開始變得固定下來,籠罩在它身上的濃郁怨氣逐漸褪去,被凝聚成一團黑霧,裡面的東西也慢慢漏出,一個蜷縮着的光頭無面小女孩。
看了一眼漂浮在半空的怨靈,林子安把印章拋了過去,印章一接觸到由怨氣凝聚而成的黑霧,就開始吞噬了起來,沒過一會就把黑霧吞盡,印章也變成了黑色。
林子安把印章憑空攝過來,重新放好,拿出剛纔的一束黑髮,把它解開,撒向怨靈。
頭髮很神奇的沒有亂飄,反而集中飄向怨靈,然後吸附在它身上。
隨着時間的推移,依附在怨靈身上的頭髮開始一根根掉落,而怨靈那光滑的臉上也慢慢浮現出五官,頭上也開始長頭髮了。
不過它還是沒有要醒來的預兆,依舊是沉睡着。
林子安也開始下一步了,只見他張嘴說着什麼,但又沒有聲音傳出,反而一直安靜不動的怨靈開始皺眉,身體微微顫抖着。
隨着林子安說的話越多,怨靈的動作也越大,最後突然一聲尖嘯,它展開四肢,一道以它爲中心的衝擊波爆發開來,不過被大陣輕易擋下。
看着醒來的怨靈,林子安鬆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修爲,做這種事可以說是很勉強,但還是成功了。
本來還想一口吃掉,補一下身體的,現在虧大了,又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你還記得以前的記憶嗎?”
“額……你是誰?我這是怎麼了?”怨靈顯然還沒認識到自己的變化。
“你先自己想一下吧。”林子安簡單收拾一下,就回去房間睡覺了,只留下怨靈一個人待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