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漫長,不過第二天的黎明卻仍舊如約而至。
和煦的陽光撕破雲霧揮灑而下,有些陽光還沒觸地就被屋檐托住了。
皇宮的建築外的金箔反着陽光,金燦燦的,像是一座由黃金鑄造的宮殿。
而宮殿外的草皮也泛着陽光的氣息,今天的天氣很好,空氣也格外的清新。
昨天晚上在這裡巡邏的秘密機關人員包括在內部待命的特種部隊已經基本上全都退去。
皇宮又一次的恢復了莊嚴以及肅靜,好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僅僅只是夢幻泡影,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或者說,就連此刻在這裡上班的這些工作人員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正提着收割機在清理着修整着草坪以及花圃,柴油引擎發出隆隆的嗡嗡聲,鋒利的刀片收割着草皮,無數的綠草四濺。
而在皇宮內部,也有很多的清潔員工正推着小車清理着皇宮的每一個房間。
皇宮很大,房間也很多,在過去有專業的女僕進行清理。不過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沒有女僕了,所以只能從外面請清潔員進來清理房間,幾乎每週都要一次。
按常理來說清理工作應該是這週六進行的,不過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就讓這些清潔工提前過來清理一下了。
當然,這些清潔工的清潔車都是經過最專業的篩查的。
其中一個清潔工打開了昨天晚上的擊斃那個潛入者的房間,地上的血跡以及昨天晚上碎的玻璃留下的玻璃渣仍舊留在那裡。
不過這個清潔工似乎並不意外,只是默默的清理起了這個房間,掃起了玻璃渣子,拖走了那些血跡,甚至還用上了某種芳香劑清除空氣中的血腥味。
外面已經有專業的人員前來測量窗戶了,第二天窗戶就能裝好,這個房間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打掃完之後,這清潔工又推着車子借用電梯走上了樓,他來到了三樓,推開了走廊盡頭向陽的一個房間門。
這個房間相比於其餘房間的豪華裝飾而言顯的十分單調,不過很溫馨,鋪着短毛地毯,四周的牆壁也覆着天鵝絨,沒有邊角設計讓這裡顯的很柔和。
他繼續默默的打掃着這個房間,仔細的擦拭着衣櫃上的灰塵,擦拭着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他聚精會神,像是一個專業的清潔工一樣打掃着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卻發現房間內不知何時站上了一個陌生人。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個子很高大,臉型偏長,剛好搭配他的高個子,黑色的頭髮帶着一些自然捲。
“你好。”夏洛克緩緩的開口道,“我叫夏洛克·福爾摩斯。”
那清潔工轉過身繼續清潔着這個房間,但還是開口道。
“我叫漢克·尼亞。”
夏洛克環視了一遍四周道,“我查了很多關於皇宮的資料。關於這裡的密道,除了皇室的秘密記錄之外,一般不會有任何外流的記錄。
排除掉獲得這些秘密記錄的可能性,也排除掉可能接觸到這些記錄的秘密機關成員。
一個普通人通過他所能接觸到的信息,通過細心的觀察知曉通往皇宮的密道的可能性,似乎就只有一種。”
頓了頓,他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他在這個房間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繼續道,“在很多年前,布里塔尼亞的最後一代公主在她的房間中失蹤了。整個皇城上下震動,開始在全城的範圍找尋着她的存在。
這位公主的身上有着一個婚約,如果她沒有失蹤,那麼她就將嫁給當時西法蘭的國王。 ωωω _тTk Λn _c○
這位國王也在後來敗給了亞瑟大帝。
在後來的一部分傳言中,人們認爲這位公主其實早就有了所愛,而爲了不嫁給這位國王,選擇了出逃,與所愛私奔。
這也間接的導致了西布大戰,甚至在後來演變爲了一場波及世界的戰爭。”
夏洛克轉過頭看向了這房間掛着的一幅畫,那是宮廷裡的畫師給阿莉西亞畫的。當然,這幅畫是一個複製品,真正的原作已經被很好的保存了起來。
不過即使是贗品,也出自頂尖的畫師之手,所有的細節都一絲不苟,就跟照片一樣。
黑色的長髮被盤起了一個端莊的髮型,她穿着一件大裙襬的青色長裙,坐在椅子上,雙腿併攏傾向一側,雙手放在大腿上,優雅、高貴,一如許多故事中描述的那位公主。美麗的不似人間的凡人。
“真美啊,真不愧是引發了一場世界大戰的紅顏禍水。”夏洛克感慨道,“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的人像畫。真是漂亮的不像是人間的人。畫都這麼漂亮了,很難想象那個時代的那位公主,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一位風華絕代的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有沒覺得,她跟某個存在很像?”
清潔工緩緩的擡起頭,凝視着這幅畫,眼中閃動着未知的光輝。
“跟在巴力大教堂的那位聖劍天使幾乎一模一樣。”夏洛克說,“所以當時還有一個傳言,這位公主實際上就是天使的轉世。她的失蹤,是完成了屬於自己的任務,迴歸了天堂。
這種傳言以及巧合也讓這位公主的名聲大噪,許多對此感興趣的神學者開始研究起了這位公主的生平。
甚至於,一部分能人還根據當初皇室流傳出來的一些蛛絲馬跡,找到了那位公主究竟是從哪一條密道中逃出的皇宮,甚至找到了這個密道的入口。
不過,這些信息最終都隨着時間的流逝被掩藏在了歷史中。
但是,如果去皇家圖書館的話,卻依舊能查詢到這些信息,根據那些推斷,找到這個密道的所在地。”
夏洛克站起了身,緩步走向了大門,他將這個房間的大門緩緩的關上,接着旋動了一下這大門的按鈕。
“咔嚓”
一陣清脆的聲響在這個安靜的房間內迴盪,這個房間放置的衣櫃側面打開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暗門,而在那暗門後,則躺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這個人還活着,西裝革履,頭髮梳的很精緻,不過嘴巴被塞了東西,根本喊叫不出來。
“你裝扮成清潔工進來,是爲了讓外面的人以爲裡面產生的動靜是正常的,對吧?”夏洛克說,“不然的話,你可以直接通過這個密道進來。”
頓了頓,他思考了一下,“伱其實也可以直接在密道中殺了他,是因爲這個房間的位置比較特殊嗎?”
他看向了站在原地的那個清潔工,他此刻已經將自己的帽子脫下來了。他很高大,一米八五以上,身材也很壯碩,似乎是因爲多年酗酒,皮膚有些偏向暗紅。
他沉默着,一言不發,只是注視着夏洛克。
“說實話,我本來以爲你招收的這個同伴會成爲拖累你的累贅,但是沒想到,你完美的壓榨了他所能帶來的所有利益。
用他的死來成爲一個煙霧彈,迷惑這裡的人。讓他們以爲事情已經解決了,最後再在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以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身份進入這個地方,真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不過,你太傲慢了,這讓你並未再精心的去思考這項計劃。
比如說,你所殺死的五個人,其實都是代表着七宗罪的其中一個。
一位妓女,代表着色慾。一個邋遢的機甲研究員,代表着怠惰。而一個胖子,則代表着暴食。一位經常家暴自己老婆的丈夫,代表着暴怒。一位經常傳播謠言的女孩,代表着嫉妒。
那麼就還差貪婪與傲慢。而那個人綁架的人,則完全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個。當然,這或許是那位被解救下來的人質有着我們所不能瞭解的地方。
不過,最爲重要的是,那個兇手過於矮小了,或者說,相比於我爲你做的人物畫像來說過於矮小了,所以那個人並不是你。只是一個被你丟出來的煙霧彈。
最後,再來說說這位先生吧。”
夏洛克看向自己腳下這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布達利先生,布里塔尼亞尼爾街最大投行的老闆,一位貪婪的老吸血鬼。”
他看向漢克,調侃道,“不得不說,你在選人這方面真是天才。”
“許多人因爲他失去了房子、土地,難道不該死嗎?”漢克說。
“當然。”夏洛克揚眉道,“不過我不是來這跟你辯論這些的,只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就不是懲罰惡人這麼簡單的了。”
“這是一個即將腐朽的社會。”漢克默默的說,“它需要的是一個更加強大的力量降臨,才能爲這個世界帶來變革。”
夏洛克聳了聳肩,“我是不覺得一個非人類的外來者,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正向的變革。”
漢克也沒有跟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只是默默的從身上掏出了兩個藥瓶,瓶子裡裝的是一樣的藥,他緩緩的揚起嘴角。
“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夏洛克看了看他手上的藥物,“那是你殺死那幾個人的東西,對嗎?”
他笑了笑,“你也是這樣跟他們說的,讓他們打個賭?”
“這兩個藥裡,一個是有毒的,而一個是無毒的,你要不要來試一試?”漢克說,“你選擇一顆,而我,則吃下另一顆。”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跟你賭?”
“因爲你是一個天才。”漢克靜靜的說,“天才的傲慢總是通病,他們認爲自己比所有人都聰明。”
他緩緩的揚起嘴角,“你不想試一試嗎?看看自己,能否比其餘五個人都聰明,判斷出這裡的解藥”
夏洛克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的注視着那兩瓶子,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哪一個是正確的。
不過也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倒是不覺得他是什麼天才。”
夏洛克轉過頭看向那個密道。麥考夫從那個密道中走了出來,順便對着躺在地上的布達利點頭示意。
“你好,布達利先生。”
布達利張了張眼睛,不停的掙扎着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嘴巴被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嗚聲,不過隱約間能夠聽出一些“幫我解開繩子”之類的話。
不過麥考夫則揚了揚眉毛,直接跨了過去,緊接着華生跟洛克緊隨其後,也都無視了他直接跨了過去。
麥考夫依舊是那一身得體合身的西服,他的雙手插兜,有着一種天然的鬆弛感,他略帶些許無奈的看向夏洛克。
“真正聰明的人可不會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去跟你賭這種並不公平的賭約。只有蠢貨纔會。”
他看向漢克手裡的藥瓶。
“誰知道,這裡面的藥是不是真有無毒的呢?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五個人都猜錯了。”
漢克聳了聳肩,“誰知道呢,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已經很高了,不是嗎?”
“你又叫什麼名字?”
“麥考夫。”麥考夫揚着頭說,“麥考夫·福爾摩斯,是他的哥哥。”
頓了頓,他看向這密道,“這密道其實是我找到的,昨天晚上就有人埋伏在這個密道中,不過你要比我想象的要謹慎的多。”
漢克笑了笑,“我以爲,我對付天才只有一個,一打二,可不公平。”
“公平?”麥考夫的嘴角掛着一抹譏諷的笑意,“很久沒有人跟我說這個詞彙了。”
漢克也笑了笑,他直接將藥物收了起來,接着默默的整理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將衣服上的褶皺按平,接着又整理了一下衣領。
然後,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個類似於十字架的小刀。
華生在一側嘲諷道,“刀?你上一個朋友手上好歹還有槍,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嗎?”
麥考夫與夏洛克則都沉默不語。
漢克緩緩的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且癲狂的笑容,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吾主,必將以火焰革新這個世界!”
麥考夫的面色變了變,直接從兜裡掏出了一把槍對着他開了一槍。
“彭!”
子彈命中了他的胸膛,但是顯然並未命中心臟,也就沒有一擊斃命。
他的臉上依舊掛着獰笑,直接用那把十字架小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小刀輕易的割破了他的喉管與動脈血管,無數的鮮血從他的脖子以及嘴巴噴涌了出來,迅速的染紅了他的衣物。
他張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夏洛克快步上蹲了下來,試探了一下他的脈搏以及鼻息,接着對麥考夫搖了搖頭。
“昄依者狂熱。”麥考夫低聲輕喃,“真是個瘋狂的傢伙。”
“他應該能算的上是傲慢。”夏洛克說,“那就只剩下第七個了”
麥考夫沒有去看那具屍體,只是默默的走到了窗戶邊向外望去,他低聲輕喃道。
“或許,第七個已經佈置好了。”
“轟隆隆。”
窗戶外傳來了一陣轟鳴聲,夏洛克快步的來到窗戶邊向外看去。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的變的烏雲密佈,城市重新昏暗了下來,雲層中電閃雷鳴,一道巨大的螺旋,也在雲層中逐漸出現,灰色的迷霧逐漸的在城市中蔓延.
黑暗中,這濃霧讓整座城市彷彿籠罩上了一層黑色的裹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