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的時候,宋易腳軟的已經站不住了。
告辭了船家老丈,田浪攙着宋易,花廣潛幸災樂禍的看了看他,心情莫名的開心了起來。
村口一棵蒼老枯黃的黃槐樹,稀稀拉拉掛着焦枯的黃葉;飽受昨日雷雨摧殘後,顯得十分狼狽不堪。
村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老頭所說祭祀的熱鬧場景;花廣潛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兩旁的房屋,還真是一個人都沒發現。
“人呢?去哪兒了?”
花廣潛發出疑問。
“估計祭祀場地不在這裡吧!要不田司主飛上天看看,祭祀場地應該不會太遠。”
待田浪查看落地後,他沉默的搖了搖頭;方圓幾百米都未看見有人聚集,那人都去哪兒了呢?難道是那老頭說了謊?
生性小心的宋易察覺不對勁,以因果之力探測剛纔划船的老頭,結果那密密麻麻如滿頭黑髮纏繞幾人的因果線嚇了宋易一跳,怎麼會這樣。
花廣潛注意到了臉色難看的宋易,還以爲是他暈船的後遺症還沒消去;結果宋易嚴肅的說道;“剛纔送我們過河的那老頭兒有問題,我們回去。”
看着宋易難看嚴肅的表情,幾人意識到事情估計真的有些不對勁兒了;幾人匆匆趕回江邊,沒有發現那老頭的船;田浪和幾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展出法陣之翼往江對岸飛了過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田浪回來了;看着他滿臉自我懷疑的臉色,宋易確認了那老頭確實有問題。
“什麼?你說那渡口一隻船都沒有了?怎麼可能,之前明明沒人在船裡啊!就算那老頭有問題,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裡把所有船都給划走吧!”
聽完田浪的話,花廣潛難以置信的喊道。
但事實確實如此。
“我們估計被人給盯上了,先不去管那個神秘的老頭了;我們走,管他是誰?有什麼陰謀?離開此地就好了。”
宋易破局的方法很簡單,管你什麼陰謀陽謀,勞資不鑽你這圈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當幾人再次回到那個空蕩蕩的村子時,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見了鬼了;明明空無一人的村子現在竟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了起來,而且看樣子村子裡還在大辦宴席。
這詭異的場面怎麼看都有問題,但離開這裡,村子是唯一的必經之路;進還是不進?
幾人拿不定注意了;現在很明顯,是有人故意針對幾人,並不想放幾人離開,所以進不進已經沒有意義的,暗中那人肯定不會輕易放幾人離開的。
“小宋捕快,這些人是真的還是幻象啊?實在不行你放把火,全部給他燒了得了唄!”花廣潛問着宋易,並給出了一個自認萬無一失的良策。
宋易看着人來人往的村子,手裡的銅錢繞着指尖快速翻轉着;他看見村裡的所有人都和自己幾人有牽連,而且是否是幻象,他並未看出來;宋易搖了搖頭。
這時候朱山在一旁突然開口了,“大人,這村子裡有死人。”朱山的功法對死人屍體特別敏感,濃郁的屍氣對他來說就是黑夜裡沖天的火焰,異常的清晰。
“死人?全是嗎?”
朱山搖着頭說;“只有一個,而且,我感覺那個死人的味道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了?”
“一個啊!”花廣潛有些失望,失望的是對於這詭異情況的不瞭解,如果知道底細,他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進去吧!反正也躲不過去的,去看看這幕後之人到底想搞什麼鬼。”
宋易當先一步,毫不猶豫的往村子裡走去;同時本源因果法則匯聚雙眼,時時刻刻盯着這些纏繞着自己因果線的變化。
靠近村子,幾人才發現那顆枯黃的老槐樹上竟掛起了九盞白燈籠,地上散亂的鋪滿了白色紙狀的死人銅錢。
村子裡在辦喪事。
這下就能解釋朱山爲什麼感知到村子裡有死人了;辦喪事,給誰辦呢?這種村子裡不像有那種能夠動員全村人給舉辦喪事的大戶人家吧!
幾人剛進村,就有一個穿麻戴孝的中年人迎了上來。
“不好意思,幾位是外鄉人吧!今天是家父出殯的日子,如果幾位要借道本村,還請幾位稍等上一段時間,等家父下葬完成幾位就可以過去了。”
“這兩件事情好像並不衝突吧!我們只是路過,並沒耽擱你父親出殯下葬,爲什麼要我們等呢!”
花廣潛立馬反駁,但宋易一把攔住了他,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少爺有些心急;其實我們等等沒關係的。”
宋易攔住花廣潛的原因,是因爲他看見在花廣潛反駁這個男人後,纏繞住幾人的因果線陡然變粗變黑,因果線張牙舞爪如同惡鬼一般朝幾人纏了上來;這種情況代表着極度兇險的事將要發生。
好在宋易攔住花廣潛並表示同意中年男人的話後,那種兇險的情況就消退了,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哦,實在太感謝幾人的諒解了,想必幾位還未吃飯吧!正好,村裡面宴席也馬上開始了,爲了感謝幾位,不如上座就席吧!”
宋易欣然同意,中年男人將幾人安排在了靠近村口的一張桌子上就離開了;桌子上坐着兩個神色木然的小孩兒,小孩兒看起來不過六七歲,沒有大人看護;也不吵不鬧,就這樣呆呆的坐着,兩人望着桌子上的豐盛宴席發愣;更詭異的是這幾十桌宴席上的人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安靜的可怕。
“咦,這主人家挺富有的呀,全是葷食;正好餓了,啃了幾天的乾糧了,可饞死我了。”
花廣潛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就伸向了桌子上那盤疑是豬肘子的大菜,這時候宋易冷冷的來了一句;“這種詭異場景裡的東西你都敢吃,你們武者是真不怕被毒死呀!”
花廣潛伸出去的筷子一下就僵住了,嘴角抽了抽的收回了手,老老實實的坐在板凳上不敢動了。
“小朋友,你知道死的那個人是誰嗎?怎麼這麼多人爲他送行啊?”宋易笑眯眯以溫柔的語氣向兩個小孩兒打聽着村裡面的情況,但兩個小孩根本不搭理宋易,他倆一隻盯着桌上的菜不轉眼,唯一的動作就是喉嚨上下滾動吞嚥口水。
宋易正準備用桌上的菜引誘倆小孩開口,突然村子裡響起了高亢的嗩吶聲。
窸窸窣窣的動作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