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的事業進行得如火如荼。
事情按照他預想中那樣,在迅速的發展中。
現在他已經佔領了大片的地方,隱隱約約的,已經佔有了蠻夷之國的三分之一。
起初的時候,安東尼曾經派兵來攻打過幾次。
但是屢屢戰敗之後,安東尼也就放棄了。
於是,這裡的百姓徹底臣服了李水,認認真真的交稅賦役。
而因爲李水愛民如子,這些蠻夷之國的人,又踊躍的當兵,保衛這些秦人。
奧古斯都有了一種無力感。
他感覺靠着武力征服,已經不足以消滅這些秦人了。
如果這些秦人是普通人倒也罷了,憑藉着人海戰術,挨個填上去。
可是這些秦人不是普通人啊,他們擁有巫術,他們擁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比如火藥,比如望遠鏡,比如照相機。
奧古斯都覺得,自己在和魔鬼作戰。
衆神啊,難道你已經不庇佑自己的國度了嗎?
這是奧古斯都最近經常唸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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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在空曠的宮殿中徘徊,伸手撫摸着冰冷的石柱和雕像。
距離大衛被獻祭,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
可是情況絲毫沒有好轉,奧古斯都的國度,依然是重病的老人,並且情況越來越糟糕。
難道……當初殺錯了?
難道……大衛其實是無罪的?
難道……衆神拋棄我,不是因爲大衛?
奧古斯都打了個寒戰,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他對大衛的思念像是潮水一般涌來,不由得心中悲傷,落下兩行淚來。
奧古斯都認真的思索了一會,然後痛定思痛,傳遞了一條命令。
他讓近臣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年輕的男子,要求只有一條,要長得像是大衛。
“我紀念你的方式,就是不斷的追尋你的影子。”奧古斯都默默的想着。
他感覺自己是一個詩人。
…………
馮去力交割完畢,已經打算回到咸陽城了。
他手下的人馬並不多,只有數千人而已。剩下的大軍,都留給李水了。
回鄉,回鄉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但是馮去力卻眉頭緊皺,心中悶悶不樂。
馮甲說道:“大人,咱們已經向謫仙負荊請罪了,這件事,估計可以到此爲止了。”
馮去力嘆了口氣:“是啊,到此爲止了。可是我的臉也丟光了。咱們雖然掌握了謫仙不少黑料,可是謫仙也掌握了我不少黑料。”
“我們兩個都捏着對方的把柄,那就等於是沒有把柄。愁啊……”
馮甲寬慰馮去力說:“然而,大人現在已經安全了,應該慶幸纔對啊。何必爲往日的事悶悶不樂嗯?”
馮去力說道:“現在確實安全了,但是我的官職呢?我的前途呢?除了這種事,我也不好意思再去爭什麼丞相之位了。”
馮甲默然。
這一路上,馮去力唉聲嘆氣。搞得同行的人都不敢表露出回鄉的喜悅。
最後還是馮甲這個老人心疼馮去力,忍不住說道:“大人,其實小人還有一個辦法。”
馮去力又驚又喜,對馮甲說道:“還有什麼辦法?你快快說出來。”
馮甲說道:“其實王五等人離開這裡,也沒有多長時間,也就一兩日的功夫。”
“而且他和趙佗等人,只到了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聽起來輕裝簡從,應該很快,實則不然。”
“他們實力弱小,就不敢走大路,只能繞遠走小路,如此一來,才能避開蠻夷之國的士兵。”
“而且,有時候蠻夷之國士兵調動,他們可能還要藏起來,避避風頭。如此一來,他們就比咱們要慢了。”
馮去力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此言有理啊。”
馮甲笑嘻嘻的說道:“所以,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馮去力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如今我大秦已經打出來了威風,我這三千人馬,可以在蠻夷之國橫行無忌,誰敢阻攔?”
“只要我衝上去,殺了王五,那就是死無對證,至於負荊請罪這件事,也可以有另外一番解釋,我們可以說,是謫仙仗勢欺人……”
馮甲乾咳了一聲,對馮去力說道:“主人,小人以爲,這件事還是應該從長計議啊。”
馮去力微微一愣:“怎麼還要從長計議?什麼意思?”
馮甲說道:“小人以爲,殺人並非上策。首先,王五被殺,這就是一個疑點。消息傳到咸陽城,陛下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我們。”
馮去力點了點頭:“有道理啊。”
馮甲說道:“其次,我們已經殺過王五一次了,卻沒有成功。這一次他估計會嚴加防範,我們恐怕沒有下手的機會,一旦再次失敗,那就完全沒有和解的可能了。”
馮去力點了點頭:“有道理啊。”
馮甲接着分析說:“最後,就算王五被殺了,對我們也起不到太大的好處,頂多是死無對證而已。可就謫仙那張嘴,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
“到時候他在朝堂之上胡攪蠻纏,我們又辯不過他,到時候不照樣要被隨便安插一個罪名嗎?”
馮去力點了點頭:“有道理啊。”
馮甲:“……”
怎麼主人今天全是這句話?
其實怪不得馮去力,他現在心亂如麻,確實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聽到馮甲的話之後,下意識的就是贊同。
他扭頭看向馮甲:“既然此人不能殺,那我還千里迢迢去追他做什麼?難道追上他之後,要問他一句,是不是需要我護送他回去?”
馮甲乾咳了一聲,對馮去力說道:“主人,我們追上他之後,可以好言相勸,然後多給他點金銀。”
“這王五,不過是一個窮苦人而已,機緣巧合,僥倖寫了一本王五日記,他能怎麼樣呢?”
“那麼多金子擺在眼前,他肯定立刻就懵了。到那時候,我們就讓他顛倒黑白,翻過來誣告謫仙,他應該是同意的。”
“小人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窮苦人能抵禦金子的誘惑的。”
“沒錯,謫仙確實待他們不錯,可是恩情能當飯吃嗎?他就算對謫仙再感恩,在金子面前,也得改變了主意。”
馮去力點了點頭:“有道理,很有道理。”
這時候,馮甲又低聲說:“當然了,也不排除這王五是一根筋。萬一他不肯合作,到那時候,主人再看着辦。”
馮去力幽幽的說道:“如果他不肯合作,我就將他殺了。王五死了,對咱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謫仙在給我胡編亂造的時候,就少了一個人證。”
馮甲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馮去力向身後的士卒揮了揮手,大聲說道:“隨我,全力追趕。”
於是,這三千秦兵像是一陣旋風一樣,瘋狂的向前跑去了。
這三千人人數不算太多,但是跑起來十分有聲勢。
有蠻夷之國的士兵看到了,但是這些士兵都不敢動,只是藏起來瑟瑟發抖。
他們……已經真的被秦人打怕了。
…………
小城之中,多了幾個不可接觸者。
她們就是被注射了藥物的風塵女子。
現在城中的人都覺得,這些人接受了秦人的藥物,她們身上可能帶有了某些不知名的毒,於是沒有人敢靠近她們了。
往常在她們身上留戀不去的那些人,也不敢來了。
那些客人寧願去找感染了髒血病的其他人。
髒血病雖然可怕,但是大家知根知底,知道它是什麼,就算不行中招了,也有個心理準備。
誰知道秦人的毒藥是什麼東西?
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
於是乎,這些被孤立的風塵女子的生活質量,下降的很快,但是她們沒有人愁眉苦臉,她們都覺得很開心。
她們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意義。
這一天,秦人又來了,他們是來給這些風塵女子做檢查的。
檢查的結果表明,這些女子的病已經好了。
這幾個女子頓時興奮不已,其實她們之前也已經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現在聽到秦兵親口承認,頓時開心的笑起來。
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遍了小城,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想相信。
尤其是其他的風塵女子,尤其是其他染病的風塵女子。
她們尤其不肯相信。
什麼?大家都是病友,你卻先康復了?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於是她們甚至開始散佈謠言,說那幾個人的病根本沒有好,不僅沒有好,甚至還染上了別的病症。
然而,那些被詆譭的風塵女子非但沒有辯解,她們還從良了。
她們雖然從良了,但是按照風俗,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
比如,不能給人洗衣服,因爲人家覺得,這樣的女人洗過的衣服不能穿。
她們也不能從事和食物有關的行業,大家覺得,她們的手是不乾淨的。
最後,這幾個花容月貌的風塵女子,只能去清潔廁所。
但是她們樂在其中。
半個月之後,大家發現這些風塵女子面色紅潤,身體健康,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於是,有些傳言開始悄悄地流行起來了。
這些傳言說,她們的病真的被治好了,那些秦人,真的有一些古怪的妙方。
於是,於是,有些的病的風塵女子,最先安耐不住了,她們厚着臉皮想要找秦兵看病。
但是秦兵對此不理不睬,理由很簡單,大家素不相識,幹嘛要給你看病?
其實這些秦兵是活學活用,把商君別院那一套搬過來了。
果然,在秦兵透露,他們給人看病實行的是邀請制之後。
那些風塵女子就立刻興奮起來了,然後拼命地向之前的那幾位示好。
她們道歉、認錯。
只求這幾位前輩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們這一次。
總算她們還算有誠心。這幾個掏糞工找到了秦兵,希望他們仗義出手。
秦兵看在她們的面子上,倒也同意幫忙了。
於是……這幾個風塵女子更是被很多人感激了。
又過了半個月,凡是被秦兵救治的人都康復了。
於是這座小城之中。出現了一羣十分感激謫仙的人。
她們不僅感激謫仙,還感激秦兵,並且感激研製出藥物來的神醫。
可以說,當初秦兵攻打下這座小城,只是用武力征服了。
而現在,他們開始征服這座小城的民心。
只不過,最先被征服的民心,是那些風塵女子的。
…………
華鵲最近很忙,忙着給李水拔火罐。
最近他研製出來了治療髒血病的方法,本來想好好休息一番的,誰知道謫仙的腰痛病又犯了。
華鵲無奈,只能在謫仙身邊忙碌。
這時候,李信在旁邊笑嘻嘻的說:“聽說這個辦法好啊。這個辦法能養腎。”
李水趴在牀上,幽幽的說:“這不是扯淡嗎?腎在背上嗎?”
李信一臉猥瑣:“你找幾個風塵女子試試不就知道了?”
李水呵呵一笑:“我沒興趣。”
李信對華鵲說:“我說的對嗎?”
華鵲唯唯諾諾:“小人也不知道對不對。”
李信笑嘻嘻的說:“要不然咱們試試?”
他也確實是閒的,不然也不會那這種事來打趣華鵲。
華鵲乾咳了一聲,對李信說道:“小人……小人一生醉心醫術,對這些事情不太上心。”
李信呵呵笑了一聲:“真的假的?不會像槐兄一樣,又是個僞君子吧?”
李水嘆了口氣:“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隨後,他又吟道: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李信翻了翻白眼。
這時候,外面有秦兵跑進來,笑嘻嘻的說道:“大人,城中有人來了。”
李水懶洋洋的說道:“什麼人啊?”
秦兵看了華鵲一眼,說道:“這些人,是來找華鵲的。”
華鵲驚訝的說:“我不認識城中的什麼人啊。那些人爲什麼要來找我?”
李信說道:“或許,你是細作,與他們約好了,要透露我軍中的機密。”
華鵲頓時面色蒼白。
李水有些無奈的說道:“李兄,你也太無聊了吧?閒成這樣?”
李信哈哈大笑,拍了拍華鵲的肩膀:“不要怕,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華鵲頓時鬆了口氣,心想:還好我剛纔忍住了,這要是尿了褲子,不就是大笑話了嗎?
李水說道:“是什麼人來找華鵲啊。”
那秦兵說道:“是一羣女人。”
“嘖嘖嘖。”李水和李信同時看向華鵲,嘴裡嘖嘖連聲。
華鵲老臉通紅:“一定是弄錯了,小人不是認識什麼女人。”
沒想到那秦兵一臉幸災樂禍:“她們說了,找的就是懂看病的華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