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諭神朝帝宮後,方望並沒有回自己的朝聖府,而是跟隨追風前去看望皇帝洪守。
在洪守的寢宮內,諸多大臣、修士聚集於此,洪仙兒也在。
一看就方望,洪仙兒那低落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方望朝衆人點頭,然後走到牀榻前,洪守已經瘦得如干屍一般,乍一看,極爲嚇人,雙眼暴突,整個人彷彿只剩下皮骨,沒有絲毫的血肉。
洪守看見方望,臉上艱難的露出笑容,有氣無力道:“方朝聖,你終於回來了……”
方望皺起眉頭。
掌握陰陽玄冥真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洪守的陽壽。
不足一年!
怎麼會這樣?
雖然洪守本來就臨近大限,無法活數百年,但也不足以只剩下不到一年的陽壽。
他仔細打量洪守,想看看是否靈魂受損。
可惜,他看不出病因。
方望開口道:“陛下,你感覺如何?”
洪守強顏歡笑道:“最近沒有那麼難受了,怕是時日不多……不過朕已經交代了後事,你不必多慮……大諭神朝的劫難纔開始……比起救朕,你更得小心染上這種劫數……”
方望一聽,心裡不由一沉。
洪仙兒站過來,道:“沒錯,真正的劫難纔開始,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定然會對大諭神朝發動總進攻。”
旁邊的帝韜開口道:“方朝聖,你能知曉此事其實就夠了,你的當務之急是在朝聖府努力修煉,儘可能的變強,這樣才能庇護大諭神朝的天下百姓,至於如今的病災,我們會想辦法遏制。”
其他大臣紛紛開口勸導,他們可不會質疑方望,他們同樣將方望當成最大的希望。
佛宗一戰,方望已經是當世一流強者,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方望也不矯情,點頭答應。
他跟洪守又聊了幾句,方纔退去,洪仙兒跟隨而去。
洪守偏着頭,目送着方望離開寢宮。
許久。
他開口問道:“諸位……伱們說……方望能否助大諭神朝渡劫……”
他的語氣患得患失,他就算死,也不希望大諭神朝被覆滅。
追風開口道:“方朝聖的實力已經可以橫掃真魂境,人間的天地乾坤可不多,而且他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手,實力定然又飛躍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感慨起來。
即便方望剛纔出現在他們眼前,可回想着方望的那些戰績,他們仍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無法想象方望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全都期待着方望,所以說的都在安慰洪守,令洪守臉上的憂色逐漸褪去。
另一邊。
洪仙兒陪着方望回到朝聖府,方望停下腳步,瞥向洪仙兒問道:“怎麼?你不去修煉,跟着我作甚?孤男寡女在一起可不好。”
洪仙兒瞪向他,哼道:“怎麼的,你敢對我做什麼嗎?”
“那可說不好,我最近修煉了一種邪功,心裡邪念很多,小心我霸王硬上弓。”
“誰是霸王?爲何上弓?”
“就是……”
方望被她整不會了,突然不知該怎麼解釋。
洪仙兒上前一步,額頭都快碰到他的鼻尖,一股清香鑽入他的鼻內,令他莫名的想要多聞聞。
“哼,你跟你的顧師妹發展到哪一步了?”洪仙兒問道。
方望睜大眼睛,後退一步,故作誇張道:“你竟然派人到劍天澤當細作!”
洪仙兒哼道:“你可是望道道主,多少人盯着你,見你與一名女子上崑崙,那可稀罕着。”
“好吧,我們就聊了聊風花雪月,沒到哪一步。”
“是嗎?”
“人心若無信任,我說再多,你也不信。”
“切,不逗你了,自從將劍仙與你一戰後,太幽沒有再來找我,不過前段時間,她給我傳遞了一段話,說大諭神朝在劫難逃,有上界之力推動着此劫,她讓我提醒你,劫難期間莫要沾染因果。”洪仙兒正色道。
方望眯眼問道:“怎麼?她這是在示好?”
洪仙兒點頭道:“應該是的,否則她說這段話的意義,我想不到動機。”
如此說來,太幽、劍幽與大諭神朝的劫難無關?
她們只是想趁機得到洪仙兒的肉身?
方望陷入沉思之中。
洪仙兒靜靜的看着他,清風吹拂庭院,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着。
許久。
方望看向洪仙兒,道:“有空幫我把小紫接過來吧。”
洪仙兒回過神兒來,點頭道:“我會的。”
說罷,她就消失在院中。
方望撇嘴,喃喃道:“搞得那麼生猛,怎麼就跑了?”
他跟着笑了笑,然後走向自己的修煉大堂,準備專心修煉。
破天境六層的修爲不夠,方望迫切的想要達到神通境!
養氣九層、塑靈、靈丹、玄心、凝神、渡虛、金身、大乘、涅槃、破天、神通、踏霄、真魂、天地乾坤!
他距離天地乾坤還遠,必須抓緊時間提升修爲。
總是越境界戰鬥不像回事!
他也想以天地乾坤的修爲欺負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天境天才。
……
轟隆隆——
滾滾雷雲翻涌不停,雷鳴聲如龍羣在低吼,令天地壓抑。
下方是連綿羣山,一條條由岩漿形成的河流貫穿山野間,彷彿大地裂開,天地間瀰漫着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焦煙。
舉目望去,岩漿邊到處是打坐的身影,全都穿着統一的黑衣,背上繡着六道輪迴的圖紋,臉上戴着全白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天穹下,宛若一隻只厲鬼。
一處山頂上。
極惡老仙走到懸崖邊,他看向旁邊的身影,問道:“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歷?他們的氣息爲何我聞所未聞?”
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名穿着青袍的老者,衣襬十分長,拖在地上,他手握一根拂塵,長鬚飄動,鶴髮盤踞於玉冠之下,面容看起來四五十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們的來歷不能告訴你,你的時日不多,來見我作甚?”青袍老者瞥向極惡老仙,漫不經心的問道。
極惡老仙嘿嘿笑道:“沒錯,確實時日不多,這不臨死前想給徒兒留點後手。”
“怎麼?無惡不作的你還會憐惜徒兒?”
“或許是人之將死,難得一善,我對我這徒兒太過折磨,可一想到他是世間唯一繼承我衣鉢之人,我又怕他死在別人手裡,我怎麼折磨他都行,可不能讓別人欺辱了。”極惡老仙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