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呼嘯之聲不絕於耳。
吹動着這山林間的枯木樹枝嘩啦嘩啦,有些灰白的天空之上沒有一朵雲彩。
呼吸着純淨的空氣,不時從口鼻中呼出一團氣體,天氣變得更加冷了。
感受這一世不一樣的氛圍,劉協沉浸其中。
誰能夠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成爲皇子的一天。
前世出身貧寒的劉協對於身旁的一些“富二代”就已經很羨慕了。
其實說他們是富二代也不過是擡舉他們,說到底只是家中稍微有些錢財,跟真正意義的富二代是根本沒法比的。
但是對於前世的劉協來說,真正的富二代自己是根本無法接觸到的,能夠接觸到的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富二代,但是對於劉協來說已經足夠的羨慕了。
更別提什麼別的二代們了,雖然羨慕但是劉協從未後悔過自己的出身,劉協一直認爲人生而就是要奮鬥的。
只是前一世未曾奮鬥出個什麼名堂,這一世這樣好的條件,如果不做出一番事業來,實在是對不起來這一遭了。
“主公,來了。”
劉協正回憶之間,只聽得耳邊陳到的聲音悄悄響起,劉協也從回憶之中走了出來。
此時的陳到,卻是裝扮成了一名普通的軍士,明面上保護劉協的只有許褚一員大將。
原本劉協沒準備讓陳到跟來的,身邊有一個許褚就已經夠了,但是陳到堅持要一起來,於是就成了如今普通軍士的裝扮。
不過就算是陳到不來,看着許褚那人高馬大的樣子,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敢輕易上前。
只見順着陳到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支越二三十人的小隊從正前方朝着自己等人所在的地方行來。
等到快到的時候,只見前面隊伍當中走出一名黑山軍軍士,向着劉協等人所在的方向快馬而來。
只見其來到近前道:“敢問可是渤海王的隊伍?”
“正是,你家首領來了嗎?”只見許褚當先一步走了上去問道,聲如洪鐘,將來人震得有些耳鳴。
“啓稟這位將軍,吾家將軍此時正在隊伍之中,馬上就到。”
來人不卑不亢,對於許褚所說的首領,在軍士口中不着痕跡地變成了將軍,引得劉協卻是多看了軍士一眼。
這一稱呼是來之前劉協可以教給許褚的,許褚雖然不知道主公爲什麼會讓自己這麼做,但是就像之前陳到教給他的話所說的那樣,主公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需要問太多。
而許褚自從來到劉協身邊以後,也一直就是這麼做的。
“嘿,叫你家將軍過來吧。”這時候許褚對於張燕的稱呼也從首領變成了將軍。
感受到了這一絲細微的變化,軍士感激地看了一眼許褚,不過當事人卻是絲毫沒有發現。
等到黑山軍軍士回去覆命之後,只見一個全身玄甲着身,胯下一匹黑色駿馬的年輕將軍單槍匹馬來到近前,劉協認得正是之前在陣前的張燕。
見到張燕已經來到近前,劉協卻是也從衆人簇擁之中走了出來,只不過身旁有許褚在保護。
這一幕自然被張燕看在眼裡,看到許褚一臉威嚴的模樣,就氣勢來說絲毫不下於之前見過的徐晃。
而且在許褚身上,張燕能夠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張燕不禁感嘆,這渤海王手下當真人才濟濟。
“草民張燕,見過渤海王!”
見到劉協走上前來,張燕趕忙下馬向劉協拜道。
“張將軍不必多禮,隨孤去亭中一敘。”說着,劉協率先朝着一旁的亭中走去,張燕自然緊隨其後。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步路遠,但是在過程之中許褚卻是全程戒備,時刻提防着張燕。
等到劉協和張燕來到亭中,坐定之後劉協率先開口了:“聽說汝想要見孤。”
“的確如此。”張燕挪了挪自己跪坐的姿勢道。
“聽說你義父張牛角遭了於毒的毒手,可有此事?”劉協開口問道。
“殿下說得沒錯,義父乃是被於毒那個卑鄙小人所暗算,於毒那人陰險狡詐,多次被他逃脫了黑山軍之圍剿。
當時吾就曾經立誓,誰若是抓到或者殺死了於毒,必定重重有賞。
誰知機緣巧合之下於毒竟然被殿下給殺了,真的是大快人心!”聽到了劉協的詢問,張燕開口解釋道。
“這麼說張燕將軍這是來給孤送賞錢來了?”聽到張燕所言,劉協略帶調侃地打趣道。
“不不不,殿下誤會了,末將哪裡敢給殿下發什麼賞錢。”聽到劉協如此說,張燕第一時間並未聽出劉協的調侃之意,而是正色答道。
一旁的陳到看着這一幕,卻是心中暗暗發笑。
陳到等人一路之上早已經習慣了劉協時不時的調侃和惡作劇。
但是張燕卻是不知道,對於劉協的調侃張燕卻是也不敢怠慢,尤其是看到張燕一臉的惶恐的時候,直把一旁的陳到也給逗得嘴巴向上揚了揚。
“張燕將軍此來恐怕不單單是爲了感謝吧?”或許是看出來了張燕的尷尬,劉協一句話直接轉換了話題。
聽到劉協所言,張燕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了看旁邊的許褚和僞裝成爲軍士的陳到,似乎有什麼顧忌,接着略顯神秘地對着劉協道:“還請殿下借一步說話。”
看到張燕神神秘秘的樣子,劉協倒也不以爲張燕在裝神弄鬼,定然有隱秘之事。
不過劉協對於許褚和陳到二人還是百分百信任的,不說早已護衛劉協的陳到,即便是新來的許褚,劉協也很是放心,不禁對着張燕說道:“張燕將軍就在這裡直接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原本陳到見到張燕的樣子,倒是也能夠看懂是什麼意思,不過由於劉協的安全因素,這纔沒有離開。
此時聽到劉協不假思索,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陳到雖未曾言語一句,但是心中卻是溫暖異常。
而許褚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內心中是非常細膩的,在聽到劉協之言後,雖然依舊紋絲不動個,但整個人的眼神都突然亮了一下。
聽到劉協所言,張燕看了看劉協身旁的許褚和陳到,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也只好同意了。
“公明,你說那張燕找殿下就是單單爲了向殿下表示感謝?”樂進看着遠處亭中的幾人,不禁有些好奇和疑惑地對着徐晃說道,總感覺哪裡不對。
聽到樂進所言,徐晃眼中亦閃過一絲精芒,緊接着有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道:“某家也不知究竟爲何,不過吾有預感,定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但願如你所言。”聽到徐晃之言,樂進也是若有所思道。
等待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亭中的三人終於起身,朝着各自所在的地方走來。
“回來了。”
許褚和陳到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劉協的身上,心中也慢慢放鬆下來,這一次的任務終於圓滿完成,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突發事件。
而漢軍之之中,一個胎記臉的軍士卻是瞅準了這個時機,慢慢朝着前方移動着。
任務圓滿完成,正是衆人最爲鬆懈的時候!
“殿下回來了!”衆軍士尤其是那小隊長看着越來越近的劉協,心中暗暗竊喜,沒想到這一次任務竟然如此簡單。
尤其是想到在自己軍旅資歷之中添上的這一筆,自己帶領小隊保護殿下,夠吹噓一輩子的了。
而之前的乾瘦軍士,自從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胎記軍士派了小隊長馬屁之後,就將其記在了心裡。
時不時地關注這位胎記男子,此時乾瘦軍士無意之間看到之前隊中的胎記軍士,不僅沒有像別的軍士那樣留在隊伍原地,而是不斷朝着前方移動。
正當乾瘦軍士疑惑之時,恰巧看到胎記軍士手中竟多出了一把匕首。
剛開始的時候,乾瘦軍士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開什麼玩笑?在這麼多人的隊伍當中刺殺殿下,這人是瘋了不成?
但是當胎記軍士手中匕首的反光不小心照耀到乾瘦軍士眼中的視乎,感受軍士終於確定,這個胎記軍士有問題。
“他真的是要刺殺殿下?!”
這是乾瘦軍士此時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強烈的想法,與此同時感覺到了無比的瘋狂和荒誕。
眼看着劉協已經來到了隊伍近前,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渤海王劉協身上,沒人發現身旁之人手中竟多了把匕首。
事態緊急,此時的乾瘦軍士腦子一片空白,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阻止他!
“殿下小心!”
只聽得乾瘦軍士的一聲大喝,着實把胎記軍士嚇了一跳,但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而因爲乾瘦軍士的一聲大喝,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此時胎記軍士趁着大家都在走神的機會悍然出手,向着劉協一躍而起,並朝着劉協的胸口紮了過去。
此時衆人才反應過來,不過已經晚了,也只有乾瘦軍士距離最近,潛意識地擋在了劉協的身前。
“住手!”
緊接着只聽“噗嗤~”一聲,血花四濺,一個人影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停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