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不妙啊!”
“胡賊,可恨啊——”
烏桓箭雨呼嘯而下,頃刻間便有三名躲避不及的民兵被亂箭射中,命喪當場。
其餘人等在這密集箭矢的威脅下,也只能躲在樹後。
烏桓人突進的道路終於被打開了。
他們肆意的狂笑,高呼勝利的口號,一股腦的衝向大樹,對僅存的七位年輕民兵進行最後的圍攻。
面對烏桓人潮水般的攻勢,六位民兵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穩固的圓陣,而在中間的正是左右開弓,宣泄火力的太史慈。
這是太史慈在此隱居時與這些意氣相投的少年們平時演練的戰法。
本來他並不打算跟這些少年交往太深,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他暴露了自己的本事。
結果,村中這些年輕的少年們便整日央求。
許是挨不過這些人的熱情,又許是在得知他們曾經數次面對胡人劫掠的險境,又或許只是不想讓自己這一身本事生鏽。
最終太史慈還是挑選了部分少年,與自己一同訓練,組織成簡單的民兵。
沒想到,此刻竟然還真的有發揮用武之地的時候。
戰火紛飛,只見太史慈的雙目如炬,緊盯着不斷逼近的敵人,手中的長弓拉得滿滿當當,箭無虛發下,烏桓賊騎一個個的落馬。
少年們則握緊長矛,並肩奮戰,在一聲聲“刺”字的口令下,與數倍於己的高大騎兵展開激烈的對抗。
刀光劍影,鮮血四濺。
烏桓人每進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然而,雙方的人數差距實在太大了。
他們又失去了優勢的路口,被團團圍困在樹下。
面對越發狠急的攻勢,少年們的處境愈發艱難。
傷亡,不可避免。
“子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面容堅毅的少年喘息着喊道。
太史慈一眼望去,只見他的左臂已被鮮血染紅,顯然是受了重傷。
必須要想辦法,再打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但是,辦法?
縱目望去,戰火中,這不大的村落早已被烏桓人填滿,不知不覺間,他們已是最後一支正在抵抗的力量。
太史慈咬緊牙關,心中滿是不甘。
然而,就在他分神觀察的功夫
只聽噗嗤一聲,在他的面前,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被長槍穿透了肩膀。
“子義大哥,村子完了,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不!”
太史慈大喝一聲:
“突圍,大家一起突圍!”
隨着太史慈一聲令下,少年們迅速調整陣型,準備突圍。
而太史慈更是一馬當先,彷彿開了什麼BUFF似的,不斷的拉弦開弓,終結一條條的生命。
這他這突然暴發之下,圍攻賊騎竟然被打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向南衝出村莊,大家都隨我來!”
——“豈能讓你得逞啊!”
速不跌咬牙怒喝,激動的揮舞手中長刀。
不說他被傷耳朵的恥辱,就說此人箭法如神,勇猛若斯,也是世所罕見。
必須要除掉這個禍害,無論付出多大代價!
“殺!一個不留!”速不跌咆哮着,派出自己的親軍精騎衝向太史慈。
騎兵隊長舉着盾牌,舞着彎刀,眼神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彷彿要將太史慈等人撕成碎片。
太史慈則是毫不畏懼,面對這些突然加入的敵人,他深吸一口氣,凝聚全身的力量於一箭之中。
“中!”
只聽“嗖”的一聲,箭矢如閃電般劃破長空,精準無誤地射穿了騎兵隊長戰馬的頭顱。
“哎呦!”
隊長掉落馬下,剛掙扎爬起,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一副手戟頓時砸破了他的頭顱。
這位騎兵隊長,興沖沖而來,僅片刻後便屈辱的身死退場.
但這僅僅是開始,太史慈這一刻彷彿化身成了戰場上的死神,一雙戰戟在他手中舞的呼呼生風,數十騎的圍攻中,竟然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更加激怒了烏桓人,尤其是速不跌,他們發起瘋狂的反撲。
若是這讓支隊伍跑掉,他們那就真是臉都不要了。
喊殺聲,嘶吼聲,哀嚎聲與金戈交擊之聲環繞,太史慈等人氣勢如虹,一路衝殺。
然而,人力有時而窮。
雖然太史慈一路衝殺如入無人之境,但在烏桓人不要命的圍攻下,他身後的少年們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
“子義,快走!”
方臉的少年腹部染血,半跪在地上。
他見到太史慈去而復返,在身邊掩護自己,急的嗷嗷大叫:
“別管我們了!”
“快走,快走啊!”
少年們身體被鮮血染紅,但眼中的光芒卻從未熄滅。
他們相信,以太史慈的本事,一定能衝出重圍。
而總有一天,他也定會爲這些作惡多端的胡賊們送上應得的懲罰。
“快走,我們爲你斷後!”
“活下去,爲大家報仇啊!”
太史慈心中一痛,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槽。
但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自己救不了他們.
我一定會報仇的。
太史慈扭過頭,舉起雙戟發出震天的怒吼,一個踏步便衝向了敵羣,發起猛烈的攻擊。
他彷彿是宣泄心中的鬱憤和怒火,如同瘋魔般在敵陣中左衝右突,每一次揮戟都伴隨着敵人倒下的身影,打得賊騎連連後退。
突圍,報仇,突圍,報仇,突圍,報仇.
太史慈雙目赤紅,身軀也被鮮血染紅,戰場的吵雜聲更是早已不見,他腦海中不斷的迴響着的唯有這突圍和報仇的吶喊。
不知不覺間,他的速度、力量和施展的技藝早已超出了他往常的極限,真乃勢不可擋也。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突圍之路也是無比艱難的。
以一人之力,在幾乎佔領了村落的數千人馬中想要突圍昇天?
這不過是那些瀕死者最後的幻想罷了。
速不跌對此一直都非常堅信。
然而,就在這時,在太史慈和諸位傷痕累累的少年們面前奇蹟發生了.
原本緊逼不捨的烏桓騎兵開始出現慌亂,隊形不再緊密,圍攻的騎兵們甚至開始掉頭撤退。
當自己縱使奔馳疾跑,也再也砍不到人後,回過神來的太史慈一臉懵逼,不敢置信道:
“我贏了?”
“這,這是什麼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