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笑笑伸出右手，在林洛眼前晃了晃，撒嬌道：“白姐姐，米呢？”
林洛無奈搖頭，將剩餘的神級狗糧全拿出來遞給笑笑：“只有這麼多了，都給你吧。”
相交幾日，林洛對爽朗的哮天犬頗有好感，再加上纔剛弄來了大還丹和金箍棒，他心情不錯，所以便不打算再以狗糧爲餌，從笑笑身上謀取好處。
“謝謝姐姐！”笑笑大喜，將稱呼裡的‘白’字也省掉了，更顯親暱。
說着她又趕緊將神級狗糧放到鼻尖嗅了嗅，片刻後，卻又皺着眉頭，不滿意道：“沒有香味嘛……”
“都說是你聞錯了。”林洛偏過頭，強行解釋。
笑笑渴望的眼神令他口乾舌燥，現在就是讓他吐，也吐不出來。
“怎麼會呢？”
笑笑用力嗅了嗅狗糧，又湊到林洛身上聞了一把：“絕不會錯的，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我不知道。”林洛木木然然的說。
笑笑將狗糧遞到林洛面前，大眼睛忽閃忽閃：“你給我捂捂好不好？”
“別鬧，不就是從我身上拿出來的？”林洛沒好氣道。
笑笑直撇嘴，眼珠轉了幾下，又將林洛拉上牀：“來，姐姐，你坐我身邊。”
“幹嘛？”林洛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坐嘛~”
笑笑按了林洛的肩膀一下，又指着後者的雙腿：“腿也放上來。”
“哦。”林洛有些好奇的照做了。
“嘻嘻……”
笑笑輕笑一聲，旋即慢慢歪下身子，枕在林洛的大腿上：“借我用用，吃完了就還你。”
林洛一陣無語，滿頭黑線。
笑笑盯着林洛的腰帶：“我的鼻子靈得很，這裡的香味最濃。”
說着她張大嘴，舌頭一卷，手中的狗糧瞬間少了一半。
“省着點吃，我就剩這麼點了。”林洛提醒道。
“不會吧？那以後可怎麼辦？沒有米吃，我要死了。”笑笑在林洛腿上來回滾動，無賴道。
“讓楊戩給你做。”林洛道。
“有了姐姐，我不要二郎了。”
笑笑討好般的說了一句，接着又鬼頭鬼腦的看向房門處：“嘿嘿！這麼晚，二郎應該睡了。”
“還我！我白雪暇，最討厭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僞君子了。”林洛板着臉，面色陰沉的說了一句。
兩三秒後，看着面容呆滯的笑笑，林洛率先破功，大笑不止。
隨即笑笑也明白過來，輕輕錘了林洛的小腿一下，跟着笑。
“姐姐，你不會死的。”
笑聲漸漸微弱，再開口時，笑笑語氣中，已經帶着一絲哽咽：“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林洛低頭，腿上的笑笑已是淚眼朦朧，他拭掉後者眼角的淚痕，寬慰道：“傻丫頭，我不是仙人，終究會死的。”
“我不准你死！”
笑笑聲音陡然尖銳起來，片刻後，又道：“老君！對，太上老君！他有九轉還魂丹，死人也能救活，我去找他！”
“沒用的，我不是人。”林洛輕聲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落寞。
他是替白雪暇感到悲哀。
她享盡世間尊容，受盡世間繁華，集鎮元子全心寵愛於一身，但她還是免不了一死。
不止如此，死後的她，還被鎮元大仙生生煉化成白骨妖，後來雖處心積慮蟄伏白虎嶺，可到頭來，依舊死於孫悟空之手，灰飛煙滅。
誠然，林洛穿越而來，熟知神話歷史，他可以改變白雪暇的命運。
但，意義何在呢？
白蛇世界的結局告訴他，當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全部結束後，白雪暇仍舊逃脫不掉魂飛魄散的命運。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世事無常，白雪暇，只是天道的傀儡，無論如何，她都挽回不了死亡的結局。
………………
“那就吃唐僧肉！”
笑笑面色陰冷：“把那個和尚吃了，你就不用死了。”
“嗯。”林洛輕聲答應，心神卻爲之一顫。
弱肉強食，自古有之，唐僧無錯，但其肉長生不老，卻是大錯特錯。
笑笑性格耿直，天真爛漫，但說到底，她還是隨着楊戩經歷封神大戰哮天犬，又豈會真是二八年華的懵懂少女？
她是從屍山血海裡走過來的狗妖。
她，是嗜血的啊。
幸好，她是自己的同伴。
………………
“不說這個了，好嗎？”
林洛伸手，將笑笑略顯猙獰的面容緩緩熨平：“吃吧，吃完了睡覺。”
“嗯！先不想，等玉鼎叔叔找到九世唐三藏的下落再說。”
笑笑甜甜的應了一聲，面上的殺意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即又‘吧唧吧唧’的吃着手中爲數不多的狗糧。
林洛沒有再說話，伸了個懶腰，靠在牀頭上，靜靜地等笑笑吃完。
“姐姐，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眼角手中的米只剩下一小撮，笑笑眼巴巴的盯着，捨不得吃。
“撿的。”林洛道。
笑笑一愣，隨即又可憐兮兮的說：“如果你再撿到，記得給我留一點，我不白吃你的，我可以拿東西換。”
“好啊。”林洛心中一動，沒有把話說死，因爲他想起了廢丹。
笑笑活了這麼多年，指不定身上還藏着什麼稀奇古怪的寶貝，要是有可能，再換一點也好。
“唉！”
笑笑嘆了口氣，終於將最後一點狗糧塞進了嘴裡，旋即將頭埋在林洛腰間，矇頭咀嚼。
片刻後，她將狗糧全都吞入腹中，卻還是沒有起身，依舊抱着林洛，用力的吸了幾口氣。
“好了，起來吧。”林洛抓着笑笑的肩膀，把她扶了起來。
“姐姐，你是不是受傷了？”
笑笑坐直身子，秀眉微蹙，擔憂道：“爲什麼有血腥味？”
“沒有吧？”
林洛在自己全身上下摸了摸，肯定道：“沒受傷。”
“這裡，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笑笑指着林洛的腰帶，道：“快，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看看，或許是暗傷，可大可小。”
“沒有。”
林洛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搖頭道：“真沒事，我好好的，怎麼會有血腥……”
說了一半，林洛住嘴不言，面色古怪。
因爲他感覺到一股血液流動的黏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