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饒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清風被踢得仰天栽倒，又爬回林洛腳邊，繼續求饒。
“滾！三天之內，不準在我面前出現。”林洛冷冷道。
“是是，馬上滾，馬上滾。”清風如釋重負，連爬帶滾的離開了房間。
“姐姐，我……”笑笑看了柳綰綰一眼，又走到林洛身後，語氣複雜。
林洛背對着笑笑，面色平靜：“你也出去吧，我想靜靜。”
笑笑先前的選擇，林洛自然也看在眼中，她面對清風的暴行，選擇了默許。
林洛也沒有怪笑笑的意思，她和妲己有着血海深仇，所以無論她做什麼，都說得通。
但不怪罪，並不表示贊同。
林洛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紛亂的情緒。
“好，那你小心點。”笑笑看了地上的柳綰綰一眼，提醒道。
“嗯。”林洛悄悄握緊了鎮元子給他的金鎖。
董玉詭譎多變，忘恩負義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
………………
“爲什麼？”
笑笑離開後，柳綰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靠着身後的牀腳：“先前哮天犬要殺我，你無動於衷，此刻清風不過是要辱我罷了，你爲什麼要出手？”
“都說狐姓本淫，九尾更是人盡可夫，清風帶你走時，你爲何那般害怕？”林洛反問道。
此時的柳綰綰妖力微弱，林洛看得出來，先前她眼中的絕望，肯定不是刻意僞裝。
“其實我只有過帝辛一個男人，你信麼？”柳綰綰擡頭看向林洛，面色誠懇。
林洛搖頭：“不信，但也不重要。”
柳綰綰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即逝，旋即嘆了口氣：“那什麼事，纔是重要的呢？”
“你怎麼幫我續命？”
既然暫時無法殺死柳綰綰，林洛決定先問問續命之法。
“沒用的，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柳綰綰搖頭。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信？”林洛反問。
“那你信不信女媧過河拆橋，算計我？”柳綰綰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過是軒轅墳的一隻狐狸，有什麼資格讓萬妖之祖算計？”
林洛心中一動，意有所指道：“除非……你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比方說，上古兇獸相柳之魂……林洛暗暗想着。
柳綰綰目中殺意閃動：“我若有別的身份，還會任她拿捏？”
“其實我覺得，你可能誤會女媧娘娘了。”
林洛想了想，還是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沒有死。”
“你想說什麼？”柳綰綰擡頭。
“那時候，你已是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縱然女媧娘娘貴爲萬妖之祖，也不敢逆天而行。
更何況，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你害死那麼多闡教弟子，元始天尊又豈能饒你？”
頓了頓，林洛又接着道：
“所以她不得不把你交給姜子牙，但最後，你還是沒有死，或許，這就是她暗中努力的結果。”
“暗中努力？”
柳綰綰大笑不止，旋即陰惻惻的道：“我告訴你，我沒死，真的是她暗中努力，但她卻不是爲了幫我，而是爲了害我！”
“害你？”林洛訝道。
柳綰綰面容一整：“你可知三界爲何爆發封神大戰？”
林洛心中一動，神話傳說中，關於發動封神大戰的原因，主要有三個——
第一：闡教教主元始天尊門下的十二弟子犯了紅塵之厄，有殺罰臨身，這就是所謂十二金仙的殺劫。
第二：成湯合滅，鳳鳴岐山，周室當興。
第三：三界所有的神仙都犯了不同程度的戒律，神仙的社會秩序需要重新洗牌。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洛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殺劫臨身，殺人或者被殺，十二金仙藉助封神榜，完美的避過了殺劫。”
柳綰綰咬牙切齒：“爲什麼不讓我死？我也是應劫之人，我死了，一樣可以封神！”
林洛默然。
柳綰綰說的很有道理，在封神大戰中死亡的人，但凡有點名氣，無論正邪，幾乎都封神了，甚至商紂王，也封了神。
妲己若是真的死亡，封神機率很大。
“沒話說了？從一開始，女媧就在算計我，她一步步，將我逼到了現在的境地，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柳綰綰用力揉搓着頭髮。
林洛不解道：“就算真如你所說，大不了就是不封神，妖怪便妖怪吧，你又何必去地府投胎？”
“沒用的，我剛纔就說過，我是封神榜應劫之人，若是姜子牙將我殺死，倒也罷了，可恨那個賤人從中作梗，偏要留下我的命。
現在我殺劫臨身，只能不停投胎，苟延殘喘。”
柳綰綰面露驚駭之色：“怕是用不了多久，我便會永墮輪迴。”
林洛沒有再說話，柳綰綰的說詞，完美無瑕，但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他殺董玉的決心，不會因此而有半分動搖。
………………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告訴我續命之法，我將你從地府帶回來，剛纔又讓你免遭侮辱，你是不是也應該拿出一點誠意來？”林洛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話題。
柳綰綰斟酌片刻，道：“無論你信不信，反正我對你沒有絲毫惡意，而且我對你說的續命之法，也是真的，只不過我不會。”
“誰會？”林洛追問。
“助我輪迴之人。”柳綰綰回答。
林洛雙眼微眯：“姜子牙？”
柳綰綰搖頭：“不是。”
“吞吞吐吐，到底是誰？”林洛語氣略有些不耐的說。
“說出來也沒用，你不可能認識他的。”柳綰綰回答道。
林洛不悅道：“又是這句話？說來說去，你還是等於什麼也沒說。”
“好吧。”
柳綰綰思考片刻，下定決心道：“看在你剛纔救我的份上，我就提前透露一點，不過你要答應我，知道他的名字後，不能再追問，有什麼問題，待你見到他時，可以當面問他。”
“好，我答應了，他究竟是誰？”林洛點頭。
柳綰綰難得的笑了笑：“他的名字，叫做戮。”
“戮？”林洛瞳孔微縮。
“嗯，只有一個字，我平時都是叫他戮大哥。”
柳綰綰接着道：“不認識吧？我早說過，你不會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