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件喪服,但是在場的人數卻遠遠不止四個。
毫無疑問,蘇遠的分配方式是極爲不合理的。
但是從大局上來說,信使分到了兩件,下車的馭鬼者也同樣分到了兩件,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又合乎情理,很是公正,沒偏向於信使,也沒有偏向於下車的馭鬼者。
但人終歸都是有私心的,更別提喪服還關乎着自身的生命,尤其是看到自己同樣辛苦忙碌挖出來的喪服歸屬權並不屬於自己之後,當即便有人心生不滿。
“那我們怎麼辦?還有很多人沒有分到,難不成讓我們都去死麼?”
這話一出,其他人臉色都變了。
沒有人會想死,尤其是在得知了喪服是能夠讓人活下去的關鍵,但凡是人都會據理力爭。
而眼下沒有喪服的人還有六個,信使只有一位,其他的都是從車上下來的馭鬼者,一個個眼神灼灼的看着蘇遠,似乎要等着他拿出個辦法來。
實際上,真沒拿到喪服也不算甚麼大事,前提是想要得到蘇遠和楊間兩人的承諾,畢竟在第二晚兩人的實力有目共睹,如果這兩人願意施以援手,那麼他們哪怕是沒有喪服也同樣能夠活過第四晚的。
然而蘇遠卻沒有說話,而是微微擡頭看向了半空。
這個時候,第四天的變化似乎快要開始了。
此刻莫名的颳起了風,風聲嗚嗚,吹颳着老林的樹梢,搖晃着整片樹林,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宛如什麼東西在樹林之中哭泣一樣,和第一天出現的哭喪聲音很像,但是卻更加的真實,更加的清晰,並不是那種似有似無的感覺。
片刻之後,蘇遠纔回頭看着那些人說道:“那是你們的事情,難道我還要給你們負責不成?”
“一開始,跟着我們進古宅的是你們,我可沒有強迫過你們要跟着進來,而且別忘了,要不是我們,你們連第一晚都活不過去,現在讓你們活到了四天,還想怎麼樣?”
說着,蘇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我可不是爲了給你們當保姆的,沒有分到喪服的人,接下里自求多福,能活得下去就活,活不下去就死,別在我面前扯什麼歪理,沒看我都沒有留給我自己麼,而且別忘了,之前破壞規矩的事情,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那些人啞口無言。
畢竟蘇遠說的一點都沒錯,人家可從來沒有強迫他們進入古宅,是他們自己從公交車下來的時候,看到這些信使的行動,自以爲是安全的地方,所以纔跟過去的,而且這幾天要不受蘇遠和楊間出手,他們或許真的早就已經死在了古宅裡。
別的不說,第二晚的時候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的,全靠兩人力挽狂瀾而已。
事情發展到這樣,似乎還真的怨不得別人。
可畢竟事情關乎自身的小命,就這麼放棄是萬萬不可能的,正當那些人還打算說着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異常的情況發生了。
伴隨着嗚嗚的風聲,一棵怪異的老樹被風一吹,竟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
“嗯?”
衆人看去,目光猛地一縮,因爲那是蘇遠動手挖的第一棵樹,緊接着是第二棵、第三棵樹,第四棵樹,第五棵樹.
一棵接着一棵被風吹倒在了地上,那些老樹毫無疑問都是他們之前挖開過的,無論他們有沒有動樹下的屍體都一樣。
“你們沒有弄好?”
頓時間,那些人就感覺到了蘇遠不善的眼神,當即也顧不得喪服的事情了,連忙解釋道:“不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挖的時候分明沒有動那樹根,都很小心的避開了。”
楊間也是目光一凝,隨即緩緩開口道:“的確跟他們沒關係,是靈異失衡了,這是完全不講道理的,哪怕只是挖開泥土,屍體碰都沒有碰,也許某種平衡就已經被打破了,這第四天弔唁本來就是非常兇險的,按照之前的判斷,古宅應該是一天比一天兇險,直到頭七的到來。”
“現在還有五分鐘到十二點。”老鷹看了看時間立刻道。
樹木還在倒塌,沒有一棵例外。
之前六個消失挖出的坑彷彿成了一個奪命的信號,眼下危險正在被釋放,甚至是被他們親手釋放的。
但好在,這些樹下埋着的東西絕大部分都被蘇遠收走了,否則的話,裡面的東西一旦甦醒過來,絕對又是一個大麻煩,對所有人都會充滿危險。
蘇遠點了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隨即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緩緩開口道:“那就別藍髮給時間了,估計是第三天的報喪快要結束了,退回古宅裡去。”
說完當即不拖沓,立馬轉身向着古宅趕去,其他人連忙跟上。
路上陰冷的風繼續吹刮,就連手中的燈籠散發出來的慘白光亮也在搖晃不止,像是受到了影響,給人一種隨時都要熄滅的錯覺。
好在衆人離開古宅並不遠,而且心中也提前預留了時間。
很快。
衆人再次進入了古宅,直接就來到了大堂,這一次有經驗了,還記得把門關好。
也就在關好門的那一刻,十二點到了。
一陣陰冷的風從大堂不遠處的天井之中灌入,瞬間入侵了這棟古宅,這風讓人遍體發寒,甚至就連蘇遠和周登手中的燈籠也在這一刻驟然之間熄滅了。
風吹滅了燈籠。
那慘白的光亮也消失了。
“這燈籠沒用了。”
蘇遠嘆息了一聲,隨手將燈籠往旁邊一丟。
“砰!砰!”
突然。
兩聲巨大的聲響傳來,古宅的門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推開了,發出了兩聲巨響。
緊接着,便有急促的腳步聲正在從古宅外面入侵進來。
“鬼來了。”
衆人臉色大變。
雖然知道第四天的弔唁很兇險,卻沒有想到竟如此的直接。
鬼林失控,厲鬼直接就入侵了古宅。
大門都擋不住。
第一天的時候鬼可是隻敢拍門,哪怕大門是打開的也不敢踏足這裡。
這才第四天,沒想到竟已經兇險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