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學校的老師還算講理,將鬧/事的家長先安撫住了。校方本來是想將兩邊的人分開。讓我先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這樣纔好商討和解的事宜。
可是纔剛剛安靜下來的中年女子又站起來叫囂了。“不行,不能讓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誰知道他們會出什麼詭計來對付我們。”
有臉的怕不要臉的,所以校方的這個建議最後只能改成,將我們全部人員移動到一件大會議室裡。一人一邊,這樣既能把我們分開。又能監視我們。
在去會議室的路上,周東昇依舊低着頭不肯說話。我拉着他手,無聲的支持着他。
周東昇的班主任給我介紹了一下被周東昇打傷的男同學叫做吳登能,昨天事情發生在午休時間,等他趕到的時候。班級裡一片混亂,吳登能已經被周東昇壓在地上痛打。
之後他們詢問了當事人和其他同學,爲什麼會發生打架。當時當事人不肯說,其他同學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周東昇先動的手。
班主任還在最後又壓低聲音說,吳登能學習成績跟周東昇以前差不多。
我心中更是敞亮了,對方真的是藉此鬧/事。又獅子大開口。
而後我打量了一下這個吳登能。一米八幾的個子,比周東昇還高,有些胖,臉上的五官都被肥肉擠在了一起,油光滿面的,十分猥瑣。
他的父母都來了,媽媽態度囂張,是中年女人固有的肥胖體型,而爸爸則十分的安靜,而且乾瘦,顯然是妻管嚴一族。
我正觀察着他們,吳登能突然的轉頭過來看我,他細小的雙眼在我臉上繞了一圈,不知爲何,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年,卻讓我覺得他像是會所裡安歇猥瑣的酒客。
到了會議室,我讓小唯在門口等我,拉着周東昇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蹲在他面前,“東昇,姐姐相信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絕對不是那種沉不住氣會動手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告訴姐姐好不好?”
周東昇擡眼看了看我,少年青澀的臉上,盡是痛苦的內疚和掙扎,他說,“姐,你不應該來的,你讓他們報警吧,我被警察帶走也沒關係,我不想讓你賠這個錢。”他的下脣顫了顫,好像是想說什麼的,可是最後都沒說出來。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笑了笑,“傻瓜,姐姐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
“姐,你爲了……以前是爲了媽,現在又是爲了我,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了。我做錯的事情,讓我自己承擔好嗎?姐,我真的不要你陪這個錢。”周東昇不停強調着錢的事情。
“陪不陪這個錢,要等我知道你爲什麼會打人後在決定,如果是你做錯了,我們就是必須陪這個錢,要是錯的是他們,我們也是要陪的,畢竟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你說是不是?所以先告訴姐姐,是你先動手的嗎?爲什麼要動手?”
我目光溫柔的看着周東昇,我相信他這半年來的變化。
可是周東昇卻倔強的配過臉,神色痛苦,可是就是不發一言。
“哼,”吳登能的媽媽在我們身後冷笑着,嘲諷道:“聽說你弟弟以前是在外面混的,後來不知道怎麼進來了這個學校,真的是敗壞學校風氣,我一定會跟家長會彙報這件事情,這樣的學生必須開除,不然教壞了其他學生怎麼辦。”
周東昇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我看着他這樣沉默不語的樣子,心痛的都揪起來了。
“吳同學的媽媽,我在跟我弟弟說話,在事情還沒說清楚之前,請您表現出成年人的素質,先安靜好不好?”我轉身怒視着對方。
吳登能的媽媽被我說的漲紅了臉,要不是隔着一張會議桌,她估計都要動手“教育教育”我了。
“原來是你!”吳登能的媽媽還沒動手,肥胖的吳登能卻重重的拍了一下會議桌,聲音又重又響亮。
吳登能猥瑣的雙眼直勾勾的落在我身上,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吳登能突然的笑了起來,“怪不得他會動手打我,原來你是他姐姐。”
就在我一頭霧水的時候,周東昇突然站了起來,往我一面一站,“吳登能,你別屁話,這是我跟你的事情,跟我姐姐沒關係,你給我閉嘴。”
“呵呵,我不閉嘴,我就是要說怎麼了?”吳登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洋洋得意的挑釁着,“我就是要說,你姐姐是夜總會做過小姐的風塵女,只要給錢,就算是一隻狗都能上她。”
“你閉嘴!”周東昇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大聲地怒吼着。
“我哪裡說錯了,網上都是你姐姐袒胸露乳伺候男人的照片,以爲打了馬賽克被人就認不出來了,哼,怎麼樣?生氣啊,你有本事再打我一次啊。”吳登能一面說,一面叫囂着。
“我不准你這樣侮辱我姐姐。”周東昇吶喊着,身子撲在會議桌上就要衝過去。
我忙拉住他的手,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我也嚇了一大跳,心慌意亂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絕對不能再讓周東昇打人了。
“兒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吳登能的媽媽問着,眼神已經透出鄙夷的身上。
“媽,當然是真的,網上都已經傳開了,還有人花錢給她刪帖刪新聞,可是有人手快,那些照片全部都存下來了。”吳登能譏笑道,“昨天中午,我在看這些照片,評頭論足了幾句,他就受不了衝過來打我,不就是承認照片上的女人是他姐姐。”
吳登能的媽媽也隨即將目光轉向我,赤/裸裸的鄙夷,“原來是做皮肉生意的婊/子,婊/子姐姐,流氓弟弟,還真是天造地設的好姐弟。你弟弟還讀什麼書啊,光給你拉皮條就能賺不少錢了。”
“媽,我跟你說,她可是天上人間的紅牌,賺的肯定多,三十萬哪夠,起碼要五十萬。”
“五十萬也少了,要麼八十萬?”
吳登能兩母子居然不要臉到,當着我的面就商討起了賠償金的問題。
周東昇全身緊繃着,怒不可遏的瞪着那兩母子,“我姐姐不是你們說的這種人,她是被騙了,纔會去那種地方上班的,她根本一點錯都沒有。”
周東昇彷彿像猛虎出閘一樣衝了出去,拉着他手臂的我被他摔了出去,撞到了後面的椅子,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東昇……不要。”
我痛苦的呻/吟終於喚住了周東昇,他忙不迭回身到我身邊,“姐,你摔到哪裡了?你沒事吧?”
我是屁股先着地,尾椎骨被衝撞到,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痛到全身都泛起了冷汗,可是我根本顧不得自己,反手牢牢地拉住周東昇的手:“東昇,你……你不能再做錯事了。我們不能動手。”
“姐,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老師,快去叫校醫來。”周東昇瘋狂的大叫着,急的雙眼泛起了水光。
我的身體很痛,卻又覺得很欣慰,這個我一手帶大的弟弟,後來雖然因爲夏紀梅的關係,我們之間有了隔閡,可是現如今,他是我的親人,他會打人,是因爲聽不得別人侮辱我。
事情變得太快,現場的老師也還沒反應過來,在周東昇的提醒下,才慌慌張張的衝出去,可是一到門口,老師的腳步就僵住了,怔愣的看着一身凌厲氣息的男人。
見我們自己打了自己人,吳登能母子倆更是興奮,神情嘲弄的走了過來。
“還想打我兒子,現在自食惡果了吧。”吳登能的媽媽諷刺道,“我們要的也不多,就一百萬吧。反正你的客人都有錢,睡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賺回來了,一百萬,買你弟弟平平安安,也不算貴吧。”
好一對不要臉的母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着要錢,我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出一千萬,買你兒子的一隻手,這個錢你收不收?”厲豐年擰着眉,神色冷峻的走進了會議室。
他來了。
會議室原本硝煙瀰漫的氣氛,隨着厲豐年的出現,被沉沉的壓了下去。
看到厲豐年,我不安地內心瞬間就平靜了些,在周東昇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
“你有事誰,她的拼頭嗎?”吳登能的媽媽雖然有些害怕厲豐年的逼人氣勢,可是還是一樣嘴賤。
厲豐年進來之後,我才注意到陸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待厲豐年一伸手,陸南就把支票本和鋼筆送到了他手上,他龍飛鳳舞的寫着。
“這是一千萬。”厲豐年冷笑的將簽好字的支票甩在對方臉上,“左右還是右手,我讓你選。”
“你……你……”一直十分張狂的女人,被厲豐年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老公,你還不快過來,有人欺負你老婆兒子呢。”
一直沒有說話權的“一家之主”,在這個時候才被人拉了出來。
就在會議室裡的氣氛,因爲厲豐年的關係而凝結的時候,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我聽到其他的老師喊了他一聲校長。
校長走到厲豐年的跟前,賠笑道:“厲總,您怎麼來了,有什麼吩咐,您讓陸助理過來說一聲就好,怎麼好麻煩您親自走一趟。”
“厲……”被老婆拖出來的瘦弱男人眼神抖了抖,這才流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