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暑假前的期末,我只考了全班第三十名。雖然不是多壞的成績。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阿磊看到成績單之後就很生氣。連着三天都沒跟我說話,連看到我也當是空氣。
最後在我死皮賴臉的求和之下,他才結束了我們之間的第一次冷戰,然而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補習。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阿磊安排的課程甚至比學校更加密集。而且是一對一的輔導,連開個小差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直到某一天阿磊要去參加奧數隊的研討會,我才終於得到了一天喘息的機會。
從吃早飯開始。我就一直偷笑着,阿磊準備外出前,拿着厚厚一疊的試卷敲了一下我的頭。
“別開心太早了,這是你今天的任務。晚上回來我要檢查。”
我拿着試卷當下就垮下了臉,阿磊的臉上卻仰着一抹燦爛的笑容,好看的讓我移不開眼。
阿磊的話對我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上午乖乖的做了幾張試卷,然而下午我就坐不住了。趁秦嬤嬤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
孫教授的房子是花園別墅,已經算是很豪華了。但是隔壁那家的別墅更大更豪華。花園旁邊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游泳池。
別墅裡並沒有主人,但是每個禮拜都有人會來清理房子、花園、游泳池。秦嬤嬤說,房子的主人姓顧,是江城裡有名的富豪,他們家房產很多,在這江城郊區的別墅,他們有時候一年都不會來住上一次。
今年也是這樣,我從沒見這棟別墅的燈亮起來過。
烈日炎炎,我隔着一道牆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就跟看到了村子裡的那條小溪流一樣,不由得心生嚮往,回想起來我和金花並排坐在溪流邊上,把腳泡在裡面,感受着水流流過的感覺。
想着,想着,我就爬過那道牆,走到了游泳池邊上。
夏日的午後,除了偶爾的蟲鳴之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我脫下涼鞋,把腳泡在游泳池裡,一下一下的晃着,看着水面盪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紋,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從別墅裡面傳來哐噹的一聲!
有人!
我第一反應就是飛快的站起來,穿上鞋子往別墅裡走,透過一面窗戶,我看到一個男人不停在裡面翻找着什麼東西。
是小偷!
別墅的主人沒回來,今天也不是打掃的日子,這個男人一定就是小偷。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花園的角落堆着一些工具,從裡面挑了一個木鏟,緊緊地抓在手裡。
躡手躡腳的靠近,轉動了一下門把,門果然是開着的,就在小偷背對着我翻箱倒櫃的時候,我火速的衝了進去。
聽到開門聲,小偷立馬轉頭過來,而我的木鏟已經重重的打在他的頭上,發出“砰”的好大一聲。
“你……”小偷用手捂着額頭,臉上帶着濃重的憤怒,狠狠地瞪着突然出現的我。
“我、我告訴你!偷東西是犯法的,我已經報警了。”我說着,還用力的踢了小偷一腳,轉身正要逃,卻被人從後面伸手抓住。
“該死的!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對方怒吼着。
“我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小偷!小偷就應該抓起來。”我試圖用力的掙扎,但是男人的手臂就跟鐵做的一樣,我根本逃脫不了。
這個時候,我想起阿磊曾經教過我的,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
膝蓋重重的往上一擡,就往男人褲-襠而去。
“額——”
男人發出悲痛的哀吼,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放開我,而是用精瘦的身體將我往旁邊的沙發上壓了過去。
呼呼的,就算倒在沙發上,我還是可以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就算他是小偷,我也不想他死在我的手上,“喂,你沒是吧?”
說着,我還推了推他,男人這才從我的身上擡起頭來,然後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剛纔跌倒的時候,男人將我壓在身下,因爲距離關係,他的臉就埋在我的胸口上,由於太突然,我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可是當他一擡頭,臉頰和高挺的鼻樑就這樣擦過我柔軟的胸脯。
一時間,我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男人額頭上腫着一個胞,看着我驚愕不已的樣子,竟然還揚了揚脣,露出十分邪魅的笑容。
剛纔還扣着我手腕的手掌,又一下子就移動到了我的胸口上。
手掌變成抓握的手勢,還用力的揉-捏了兩下。
“雖然看起來跟個小屁孩一樣,沒想到發育的還挺好的,手感還不錯。”男人笑意不減,堂而皇之的說着曖昧的話語。
“啊——”我雙目赤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這人不僅是個小偷,竟然還是一個色-狼,我揮着手臂就想往他的臉上來上一巴掌。
男人準確無誤的又一次掐住了我的手腕,他說,“已經被你得逞了一次,你以爲我會讓你得逞第二次嗎?”
我的雙手被他束縛着往頭頂上一按,這樣的姿勢,無形中讓胸部更加往上頂着,隨着我的掙扎,柔軟和堅硬不停的摩擦着。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這樣的手段挺新鮮的。”男人神色狂妄,狹長的鳳眸中透着一股危險的光芒。
我用力的瞪着他,張牙五爪的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他一口,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兩道殷紅的血液從他的鼻孔裡流出來。
“你……你……你……”我驚愕的說不清話。
“怎麼了?”男人問道,而從他鼻孔裡往下流的血液已經啪嗒一下滴在我的上衣上。
而這個男人,竟然雙眼一閉,就這樣暈了過去。
“喂,喂,你快醒醒,別演戲了,你別以爲裝暈倒我就會放過你,我還是會讓警察把你抓走的。”
我說完了,他還是不動,又伸手推了推,隔着薄薄的一層t恤,我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體溫高的嚇人。
發着燒竟然還出來偷東西,真的是有這麼缺錢嗎?
最後我即報了警,又叫了120,而事情的結局卻是一場烏龍。
這個男人居然就是別墅主人的兒子。
他叫顧辰風,昨天晚上就來了,可是因爲感冒發燒,一直都在昏睡,所以纔沒點燈。他會在客廳裡不停的翻箱倒櫃,只是因爲想找醫藥箱,吞幾片感冒藥。
這是那天下午,顧家的管家趕來之後對我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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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沫,該下來了,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我們應該去醫院了。”
我躲在樓上悶悶不樂,秦嬤嬤卻在樓下叫着我,因爲我打了顧辰風一鏟子,害的他流血又暈了過去,現在秦嬤嬤正要帶我去醫院賠禮道歉。
至於中間顧辰風故意耍流氓的那一段,沒有人發現,而我又沒有說,就這樣被無情的掠過了。
“小沫,你還沒好嗎?”秦嬤嬤又喊了一聲。
“我好了,秦嬤嬤,我這就下來。”我拉了拉已經到肩膀的頭髮,只能下去面對殘局。
醫院裡。
顧辰風穿着藍白色格子病號服半躺在牀上,額頭上貼着一塊紗布,但是絲毫也無損他面容的英俊,輪廓分明,五官英氣,特別是那雙鳳眸,有着一種面冠如玉,人面桃花的感覺。
哼,再好看又怎麼樣,又比不過阿磊。
我在心裡如此腹誹着,看着已經能坐着吃蘋果的顧辰風瞪了兩眼。
在秦嬤嬤懇求的目光下,我對着顧辰風九十度鞠躬,道歉道,“顧少爺,對不起,我不應該沒弄清楚情況就出手打你。”
顧辰風聞言,冷哼了一聲,“我不需要這種言不由衷的話。”
我被他囂張的態度氣的牙癢癢,真想對着他的腦門再來一下。
顧家的管家或許是熟悉了顧辰風的脾氣,忙在一旁緩解氣氛,“我們家少爺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別在意。林小姐也是好心,擔心我們被人行竊,應該是我們謝謝你纔對。”
“哼,”顧辰風冷笑着斜睨了我一眼,“她要是真好心,怎麼可能在我們家門口探頭探腦的,林小姐,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走錯家門了?”
對於這一點,我的確是找不出搪塞的理由,總不能說我是因爲窺覦他們家游泳池,才爬牆過去的把。
我紅着臉說不出話來,正一臉驕傲的顧辰風卻突然收斂了神色。
他對着我正色道,“不過鑑於你的確有見義勇爲的行爲,我們顧家也不是小氣的人,這一份是我爲你‘精心’準備的謝禮,就當是我們的心意。”
顧辰風說着,將放在櫃子上,包着粉紅色包裝紙的禮盒遞給我。
我不想接,任由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秦嬤嬤卻小聲催促這我,“小沫,還不快謝謝顧少爺。”
“謝謝。”我無奈的接過禮盒。
“打開看看,喜歡嗎?”顧辰風又提議道。
顧管家和秦嬤嬤也都看着我,我只能無奈的打開禮盒,然而纔開了一條縫隙,隱約看到裡面的東西,就嚇得我差點把禮盒摔在地上。
我面紅耳赤的將禮盒又蓋了起來,憤憤的念着他的名字,“顧辰風!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放心,就是按照你的尺寸選的,我親手量過的肯定準確。”他嘴角含着笑,卻又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齷蹉的話語。
因爲禮盒裡的東西是一件粉紅色的少女蕾-絲內衣。
我發育的比較晚,上半年纔來的生理期,胸部也是最近才長起來的,穿的還是秦嬤嬤之前給我買的背心,還沒開始換成內衣。
我想把禮盒塞回去還給他,卻又怕盒子沒蓋住打開來,要是顧管家和秦嬤嬤看到裡面的東西就不好了,最後只能帶着這份“精心的禮物”氣憤的離開。
看着被我重重甩上的病牀門,顧辰風卻露出一抹興致盎然的笑容,看來他這個暑假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