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我摸着口袋裡的照片。心裡祈求者。小沫,請你原諒我。在幫我一把。
三年前,厲豐年、霍建元、江清妍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像是在我心裡的一個無底洞,黑漆漆的望不底,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去。
雖然厲豐年的話。對我而言是一顆定心丸,讓我相信自己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了。但是那天酒會上,他失控的表現。卻像是一根芒刺戳在我的心裡。
我不知道那個雨夜裡,厲豐年到底想清楚了什麼,但是再強大的理智思維,都控制不住失控的心緒。
江清妍。就是捏着他心絃的人。
過去的事情,對厲豐年而言是他閉口不談的禁忌,而霍建元之前就明確的跟我說過。他不會告訴我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這個事情的突破口。只有顧辰風了。
身爲當初江城太子幫的一員,顧辰風不可能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而我現在要對不起的人,就是小沫。在小沫死後。顧辰風的表現顯然是對她有情的。不然也不會跟我索要她的遺物。
顧辰風看着我堅定的眼神,噙在嘴角的冷笑像是漣漪一樣盪漾開來,那一瞬間我突然又看到曾經在天上人間裡玩世不恭的顧少。
“宋臨夏,你跟在豐年身邊久了,本事倒是學了不少,居然也會跟我講條件了。”他輕哼了一聲,黑眸微眯,“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
“我的確沒有這個資格”我悲慼的笑了笑,“您是高高在上的顧總,您要想從我手裡拿到這張照片,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我根本無力應付。但是看在小沫的面子上,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
我這是在拿死人當賭注,這種方法對小沫而言是大不敬,可是我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你!”顧辰風的氣息一窒,擰眉怒視我,“當初在夜場裡怎麼沒看出來,你居然是這麼個心機深沉的歹毒女人,居然連過世的人都利用!你的抵死不從、欲拒還迎,恐怕都是你想纏上豐年的手段吧。哼,婊/子如戲子,你的戲唱的還真不錯。”
對於顧辰風的冷言嘲諷,我心中揪痛,在表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只是淡淡的迎上他的視線,“顧總,拜託你告訴我三年前的事情。”
說着,我將視爲籌碼的照片拿出來,放在桌上,顧辰風要是明搶,我說不定連這家西餐廳都走不出去,乾脆化被動爲主動,將決定權交友顧辰風。
顧辰風臉上的憤怒一斂,倒也沒急着伸手拿照片,只是目光幽深的看着我,笑的嘲諷又意味深濃,“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深吸一口氣,我靜靜地聽着顧辰風娓娓道來。
“江清妍的父親當初是環球的一個下游供應商,豐年是去他們家工廠視察的時候,遇見當時正是實習秘書的江清妍。沒有任何理由的,豐年就對她一見鍾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攻勢。豐年一向是嚴禁拘束的人,這是我這輩子,看過他最瘋狂的模樣。”
說起陳年往事,顧辰風也陷入了回憶中,眼眸上淡淡的蒙上一層薄霧,“豐年愛的很癡狂,燃燒着從未有過的激/情,他得意的跟我和建元炫耀,他遇見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他已經在準備求婚了,只要江清妍答應,他們就立刻結婚。可是你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嗎?”
顧辰風眸光一轉,直直的對上我的眼,我搖了搖頭,他自顧自的往下說着。
“他們的熱戀期,歐洲的局勢每況愈下,豐年不得不親自飛往歐洲分公司主持大局,他不過出去了兩個月,回來的時候卻遭到最愛的女人和最親的兄弟的雙重背叛!那一天,是我陪着豐年去酒店捉/奸,我們親眼看到霍建元和江清妍躺在牀上,豐年像是瘋了一樣衝上跟霍建元扭打成一團。”顧成峰越說,神色越是冷硬,“這就是你們女人的本性!就算口口聲聲說愛你,可是連兩個月都忍不住,還爬上自己男人兄弟的牀!”
聽完顧辰風口述的整個故事,我的內心已經不僅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顧辰風說,在那天之後,他們三人決裂,厲豐年和霍建元形同陌路,江清妍雖然跟了霍建元,但是開始消聲滅跡,在江城裡不曾在聽聞到她的消息。而厲豐年在一個月,火速跟沈家大小姐沈明珠訂婚。
愛情,對於厲豐年而言,只是一個荒誕的笑話;婚姻,也徹底的淪爲了他事業上的踏腳板。
在我還處在震撼中,久久無法回神的時候,顧辰風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抽走桌上的照片,他從上而下的俯視着我,“宋臨夏,你別太驕傲了,別說江清妍,你現在連沈明珠都比不上,再過三個月,他們的聯姻勢在必行。”
顧辰風帶着一股冷風離開,我卻呆若木雞般的坐在座椅上,美味的牛排早就無法吸引我了,腦海裡全部都是顧辰風說的話。
他親自去捉姦,親眼看見那樣的畫面,任何人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何況是高傲的厲豐年。
正是被江清妍和霍建元雙雙背叛之後,厲豐年開始對女人有了潔癖,跟他上/牀的女人必須是處/女,不然他會嫌髒。
可是最算傷的那麼重,心碎的無法癒合,但是當江清妍受傷的時候,厲豐年依舊是第一個衝到她身邊的人,依舊還記得她還暈血。
我羨慕那時的江清妍,她擁有過曾經最有血有肉的厲豐年,而不是現在冷若冰霜的這一個。
我感謝那時的江清妍,要不是她的背叛,我說不定連跟厲豐年相遇的機會都沒有,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留在他的身邊。
那天晚上入睡時,厲豐年從後面抱着我,我的後背緊挨着他的前胸,已經是深秋,正式適合相擁而眠的日子,而且這是我最喜歡的姿勢,我們兩個可以貼的密不透風。
我今天跟顧辰風見面的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顧辰風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肯定也會事後知會厲豐年一聲。
可是一晚上,厲豐年都泰若自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異樣,難道他並不在乎我知道以前的事情?
我拉着他的手,跟他十指緊扣,“厲豐年,我會對你好的。”
昏暗中,我情不自禁的將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話說出口,話一出口,我倒是也覺得好笑,我一個吃他用他,靠他包養的女人,還能對他怎麼好。
我不確定厲豐年到底睡着了沒,但是旋即他就將我擁的更緊了一些,應該是還沒有睡。
他貼在我的耳邊,蹭了蹭我的髮絲,低沉渾厚的聲音隱隱傳來,“不要說這種不知所謂的話,睡吧。”
厲豐年的聲音像月光一樣清冷,甚至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他的體溫也不似剛纔那般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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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陸南任命爲環球的代表,配合開發部,開始跟宏達那邊緊密聯繫。
陸陸續續有大批的資料送到我桌上,我開始忙的腳不沾地,反而更顯清淨,曾經那些閒言碎語,彷彿離我的生活又遠了一步。
作爲對手,華晨地產的資料也被送到了我的桌上,我之後才知道,原來裴明森爲了巴結新來的國土局局長,居然虧空公款用於行賄,如果案子拿下了就是正常的公關費用,可是宏達那邊拒絕了他的合作之後,公司內部資金鍊又出現了問題,他私底下的小動作等於完全要暴露了,裴明森纔會狗急跳牆,又回頭巴結厲豐年。
虧空公款加上行賄的醜聞,華晨那邊撇的一乾二淨,還對裴明森進行了起訴,原本好好的駙馬爺,卻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就在我忙的不可開交時,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我看着文件,隨手接起,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宋臨夏小姐嗎?這裡是江城警察局鄞州分局。”
警察局?
一聽到這三個字,我心口一顫,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這裡有個嫌疑犯,他說他是你的弟弟,叫做周東昇,請問宋小姐認識嗎?”對方又開口問道。
稍稍怔楞之後,我連忙答道:“認識認識,他是我的弟弟。”
“周東昇由於行竊罪,被我們扣押,如果宋小姐方便的話,請儘快來我局辦理取保候審保證金事宜。”
“好的,我明白了,我馬上就來。”
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夏紀梅和周東昇,可是一直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可是我沒想到消息會來的這麼突然,居然還是在警察局裡。
說着,我掛了手機,拿了皮包就準備出門,可是看着滿桌子未整理的文件,心中不由生出一絲遲疑,今天厲豐年和陸南又出門了,文件必須下班前放到他們手裡。
我看了一圈周圍的同事,無一不是低着頭避開我的視線。
“你快去吧,剩下的我幫你整理,有問題我會打電話給你。”最後是方奚月出來幫我一把,我連忙跟她說了謝謝之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