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蜜的話,讓桌上的氣氛變得壓抑。
真正牛逼的人,經常被人奉承,不需要靠欺負人來體現優越感,就算有人不小心惹到他,人家一般也懶得計較。一是身份差距大,計較就顯得掉價,二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萬一人家豁出命給你一下,你說得有多虧啊。
偏偏像陳勇這種,家裡有點錢有點勢,但又不是那麼牛逼,平時要靠各種跪舔往上爬,心裡往往就會有點扭曲。
“陳勇他叔在體制當官,他家保健品這兩年也做的火熱,據說家裡資產快過億了,他自己也混了不少做買賣的朋友,大事兒人家不一定肯幫他,幫他拒絕一個人還是小意思。”
“騰飛,你現在混也算不錯,你看能不能……”
李蜜用眼神瞄了一下許婷婷,意思是讓馬騰飛找許婷婷幫忙,給火機在外地找個活試試。
這些人一開始誤會許婷婷是富家千金,馬騰飛也沒解釋,雖然山東遠了點,不過樹挪死人挪活,男人獨自在外掙扎的人多了去,火機現在也是沒辦法,誰讓他惹上陳勇這種小人呢。
火機氣急敗壞道:“李蜜,你怎麼也跟陳超似得,少說點能憋死你?”
李蜜也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死要面子?”
火機家裡條件不好,他爸是病退工人,她媽以前上班,現在辭職在家照顧他爸。別人家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也沒關係,家裡可以再養幾年,可是火機家裡已經這樣了,如果沒有工作,難道要拖累病退的老爸和老媽?
火機臉憋得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大口灌酒。
馬騰飛心想也巧了,正好手裡剛弄到個活。就對火機道:“火機,跟我去香臺吧,我在那邊認識一個建行的朋友,可以把你安排進銀行,一個月萬八千應該沒問題。”
如果火機去銀行,馬騰飛肯定往他那裡存錢,任務根本不成問題,整天吃喝玩樂就成。
就算在蘇南這,銀行也是個好單位。
李蜜和陳超都挺驚喜,沒想到火機因禍得福,香臺可比山東近多了。
而且人家能幫忙安排崗位,肯定是銀行裡不小的領導,上頭有人照應着,不管是工作還是收入都肯定沒的說。
“火機你愣着幹什麼,這麼好的活,還不趕緊意思一個?”陳超倒了杯酒遞過去。
火機臉上沒有喜色,端起酒杯對馬騰飛比了比,然後仰頭一口喝乾。
他放下酒杯,使勁吐出一口酒氣,這才說道:“騰飛,謝謝你這麼關照我,不是兄弟跟你客氣,我不想離開蘇南。”
“爲什麼?”馬騰飛平靜道。
可能是有點醉了,火機喘了幾口粗氣,突然一咬牙。
“兄弟,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其實……我喜歡一個人。”
馬騰飛心說我早就知道了,您有次喝多酒自己跟我說的嘛。
然後火機又道:“我一直不敢說出來,怕傷了咱們兄弟感情,雖然我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我。”
陳超和李蜜齊齊嘆了口氣。心說你已經表現的很明顯,大家都看得出來。
不過他們嘴上都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旁邊的陳超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火機抽了抽鼻子,突然問道:“騰飛,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
“呃……大概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很開心吧。”
馬騰飛不太習慣跟男人討論愛情,如果是女人就舒服多了。
火機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愛情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很開心,可我是單戀,跟你們不一樣,我知道她不會喜歡上我,我也配不上她,可我就是忘不了她。”
“我希望她能快樂,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本來以前我是放心的,因爲她有愛的人,那個人很有辦法,總會讓她開心。可是現在他們分開了,我發現她已經好久沒有再笑過。”
“騰飛,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對吧?”
馬騰飛點點頭,你都說這麼直白了,誰還不知道是逢許仙啊?
火機抓着他手祈求道:“我受不了她整天悶悶不樂,你要是真想幫我,就去跟她道歉,去TM的找她和好,只要你答應我,讓我去哪兒我都願意。”
“要不然,我就留在家裡一直陪着她,陪她去大區賽,去總決賽,去德瑪西亞杯。”
“她贏,我陪她歡呼,她輸,我默默守候。”
火機自顧自說着,搞得旁邊幾個人都挺尷尬。
人家許婷婷還在呢,你這都說了些啥呀?
你自己喜歡就說自己喜歡的了,還逼人家馬騰飛跟逢許仙道歉,還要人家重修於好,這酒瘋耍的也是沒誰了。
“火機你喝多了。”
陳超拉他,被火機一胳膊甩開。
飯吃到這樣,已經沒法再繼續。草草散了席,馬騰飛讓陳超幫忙,一起把火機送回家。
上樓的時候,許婷婷還是有點不開心。
馬騰飛就問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火機的氣?”
許婷婷嘆氣道:“生氣倒是算不上,就是他今天這麼一鬧,以後見面多尷尬呀,偏偏他還是你最好的朋友。”
馬騰飛笑道:“沒事兒,你是不瞭解他,火機這人喝酒不醉的時候少,我們高中畢業的時候請老班吃飯,這傢伙喝醉了非說老班看不起她,等以後有錢了非日了她不可,偏偏我們老班那時候剛離婚,差點給當真了。”
許婷婷噗嗤一下樂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馬騰飛道:“要不是畢業了,我估計老班能整死他。”
兩人嘻嘻哈哈回到家,許婷婷去洗澡,馬騰飛則是在思考火機的事。
做兄弟的,感情往往體現在危難中。
火機家的情況馬騰飛知道,陳勇這是打算把他往死了逼。本來火機如果肯去香臺,什麼事兒都沒有,慫一陣這事就過去了,可他爲了陪在逢許仙身邊,不肯離開蘇南。
怎麼辦?那就只有硬鋼。
這時候許婷婷衝完涼走了出來,看見馬騰飛正皺眉思索,就走過去悄悄抱住他。
“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怎麼能幫火機幹倒陳勇。”
“李蜜不是說陳勇家有人又有錢嘛?億元戶唉,火機怎麼幹的過人家啊?”
馬騰飛微微一笑:“所以要想辦法啊。”
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許婷婷一看他笑,就知道他已經有了想法。
如果陳勇家不是做保健的,馬騰飛可能還不好治他,就因爲他家做保健品行業,讓馬騰飛想到一個曾經在自己腦中一閃而逝的想法。
小紅瓶和小藍瓶這麼逆天,自己又用不了多少。
如果把它們稀釋以後做成保健品,會不會很好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