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靜靜的聽着,從頭到尾都目光冷漠,等陸黎川住口以後,她輕飄飄的問了一句,“那又怎麼樣吶?不是故意的有什麼用呢?”
陸黎川忽然之間就覺得自己要老了,一種力量壓迫的他彎下腰去,他的脊樑再也挺不直了,阿笙冷漠的眼神,淡漠的口氣說:“不是故意的有什麼用呢?”
陸黎川在再和阿笙從新在一起後一直堅定的認爲,她是還愛着他的,他曾經有多厭惡她。就有多瞭解她。
即使是冷漠的阿笙,他也能感覺到她身體裡那一聲只爲他流淌的感情,但是這一刻他第一次正視這樣一個問題:阿笙能不能和他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他們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其實和阿笙還愛不愛着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把事情做的太絕了,他把一個人損害的厲害了,即使她還愛着他但也不想要了。
阿笙不要他了,陸黎川有着一直恐懼的情緒。急切的想要挽回一點什麼,他往前一步,離着阿笙近了一點,帶着滿腔的表白。
表達着他挖心挖肺能說出來的最真心的話。“阿笙,我不求別的了,我只求我們還能好好在一起就好了,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也不會再做了,行嗎?”
前面的男人皺着眉,五官充滿着痛苦的哀求,阿笙心裡充滿了蒼涼之感,他們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阿笙倒退了兩步。
擡眼望着陸黎川她很平靜的說了一段話,她說:“黎川,你好好的聽我說,我真不知道你以爲我是什麼?是打不爛砸不壞的金剛不壞之身嗎?”
“我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你,當然也知道你不喜歡我,那時候可真的天真,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真是有愚蠢的勇氣啊,那時的我認爲你雖然不喜歡我,但至少還是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
“只是奢望着能從你那裡得到一點稀薄的愛情,因爲沒有人對我好。只有你一個人,可是你最後也一腳把我踢開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完了,我最後的那帶你利用價值爲你貢獻完了,剛開始的那幾年我開始恨你。”
“後來又開始幻想着你能後悔,你對我幹了那麼多缺德事,我幻想着你能最起碼有愧疚的一天,哪怕是來看我一眼,我也算值了,我日日盼,天天守着心裡的那點念想。”
“你知道絕望的滋味嗎?我就是在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等候中守出絕望的滋味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是空的,知道空是什麼感覺嗎?”
“那就是把一個人扔在一個沒有一絲光亮,聲音的地方,那種地方沒有人能待的上多久出來不瘋的,有一段時間,我真的覺得我要不正常了,可我沒有,你知道爲什麼嗎?”
阿笙站的直挺挺的身子,雙手在陰影裡顫抖。她本來想控制着不要激動,她本來也沒有什麼激動的心情。
這些事情在陸黎川剛回來的時候,她沒有對陸黎川說,她覺得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對陸黎川說,就一直一個人默默隱藏了下來。
但她不能回憶,不能翻撿那些破破爛爛的傷口,每說一句話她就疼痛一分,她極力控制着身體的顫抖,但控制不住自己逐漸提高的音量。
她冷冷的看着陸黎川不間斷的說:“因爲我後來有一天終於明白了,愧疚這個詞就不是爲你這樣有野心的人造的,你所有的心思被野心,金錢,地位佔滿了,情意那玩意在你心裡稀薄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的東西。”
最後的話語阿笙幾乎是嘶吼,憤怒讓她的血往上涌,眼前一陣陣發黑。其實她已經不想繼續往下說了,但未完的話語讓他不得不讓她繼續,她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語氣稍稍又平穩了一些又繼續說道。
“我一個人獨自生活了三年,本來我已經沒有什麼念想了,你捅了我好幾刀,那個時候我是真疼啊,我想朝你吼,別捅了,太疼了,可我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你也一點沒有手軟。該捅的還是照樣捅進去,我疼的快要瘋了。”
“然後我對自己說,既然老天要爲難我,那我就乾脆閉上眼睛吧。我什麼都放棄了,什麼都不想了,我死心了,你明白嗎?黎川。我死心了。”
阿笙疲憊的蹲下身去,她耗費了心力說完這一段話後,眼前已經出現了黑斑,她怕自己暈過去。只有蹲下身,她弓着背看着地面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繼續把最後的一點話說完。
“我死心了,黎川,這被你糟踐死了,沒有你,也再也裝不下別人了,我認命了。你明白嗎?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子了。”
最後的最後阿笙搖着頭無奈的說:“可你最後回來了,還對我說我們從新在一起,然後我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是我們真的在一起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呢?你對我千般萬般的好,可是你心裡始終還是裝着楊思婷。”
“我不知道你對楊思婷是怎樣的心態,或者說是你對我是怎樣的心態,同情還是憐憫?我是真的很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可我們之間從始至終都隔着一個楊思婷,所以我們也不能好好在一起。”
陸黎川不知道是怎麼熬過阿笙的那一長段的話的,很久以來他一直拒絕去真正明白阿笙遭遇過什麼,那從來都是他的想象禁區。
阿笙不親口提起。他也就不去問。
他害怕那種想象,現在他終於不再逃避了,於是阿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樣。一刀一刀的凌遲着他,他很疼,疼的他一身冷汗,但是疼痛中心裡也有一種釋然。他終於面對了,他終於不再逃避了。
阿笙蹲在地上,兩隻胳膊伸長了搭在膝蓋上,放棄。疲憊的姿態,大段的的語言讓她發泄,也讓她筋疲力盡。
陸黎川站在原地,他在冬天的寒夜裡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