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你是被那個叫新良的男人纏住了!”高雄連忙說,其實他也不能肯定,甚至也懷疑這個小姐是不是患有神經衰弱而出現的幻覺。 但他必須這麼說,以免失去客戶。小姐很害怕,問要怎麼解決,高雄提出先找地方碰個面,仔細談談。掛斷電話後,高雄還是很興奮的,這是首次有生意,碰面之前他囑咐潘仔,談客戶儘量都由他來,你主要觀察客戶,看有沒有異常,如果有,必須當面講出來,不用怕會把客戶嚇到,也不能誇大其辭,要說實話。
在信義路的一家咖啡廳,高雄帶着潘仔見到這位小姐。她身材苗條,長得也不算漂亮,高雄心想這條件想出名可挺難,除非歌唱得特別好。小姐氣色很差,眼圈發黑,精神萎靡不振。潘仔看了看小姐,又盯着她身後側面的地方看了半天。
高雄以眼神詢問他什麼意思,潘仔只好說:“有團人形的陰氣站在這個地方。”小姐嚇得連忙回頭,高雄說你不用緊張,大白天陰靈不敢出來,只有法師才能看得見。
小姐問:“這陰氣是什、什麼模樣?”
潘仔看了看回答:“長得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多點的樣子——”他還沒有說完,小姐大哭起來,緊緊抓着潘仔的手求他幫忙。她的舉動把周圍顧客嚇着了,紛紛朝這邊看過來。高雄連忙勸慰,小姐好不容易收起哭聲,說新良的身高是這樣,較矮。高雄現在能確定此事並非幻覺,他很高興,不是幻覺纔有生意,讓小姐放寬心,一切交給我們來處理。
在咖啡廳,潘仔當場用經咒試着與那陰靈溝通,沒到半分鐘,潘仔停止了,眼睛看着咖啡廳後門的方向。“怎麼?”小姐連忙問。
潘仔說:“剛要溝通,那個陰靈跑掉了,好像膽子很小。”他分析後懷疑一是白天陰氣旺,二是此人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因爲感受不到太多怨氣,說明並不是與小姐有仇,這從小姐以前的講述也能聽出,如果有仇,那不可能沒完沒了道歉,而是厲聲指責了。而且這人生前極可能很內向,變成鬼之後也這樣。
商量一番之後,高雄建議讓潘仔到小姐家裡,爲了避免把那個新良的陰靈再次嚇跑,最好是讓他裝成小姐的男朋友,和她同住,這樣才方便行事。小姐有些爲難,高雄安慰她道:“你放心好了,潘師傅是修法之人,不近女色,沒有別的意思!”小姐已經領教過潘仔的法力,也答應了。
因爲還要去新的唱片公司面試,小姐先離開了,把她家地址留給高雄。她走後,潘仔很緊張,看樣子,高雄猜測他可能真沒近過女色,說:“有什麼可緊張的,又不是讓你跟她入洞房!”
“真要和她睡一張牀嗎?”潘仔問。高雄說當然,不裝成她男朋友,恐怕很難引來那個叫新良的鬼魂,那還怎麼解決問題,更賺不到錢。兩人回到住處,開始商量晚行事的細節。高雄問鬼魂是否能感應到附近有法師,潘仔說除非這法師已經開始唸誦經咒,否則不會,如果是那種法力較高深的僧人或道士,鬼魂應該能立刻有感知,但像他這種修外法甚至陰法的,不會。
高雄說:“那好啊,你跟小姐住下,如果半夜那個鬼魂又出現,你要怎麼辦?”潘仔想了想,說從剛纔的情況來看,這個鬼魂沒什麼戾氣,只是應該有求於小姐。按理說自殺的人應該怨氣較大才對,吊而死的尤其嚴重,這很反常。
“會不會這個人生前特別窩囊?”高雄問道。潘仔搖搖頭,說現在不清楚,要到時候與陰靈有了感應才能知道。
晚吃過飯,大概十點鐘左右,高雄和潘仔共同來到小姐的住處,是棟很舊的老式公寓,敲開門後看到小姐穿着淺色睡衣褲,好像剛睡醒。她說:“我不得不早點睡覺,萬一半夜被嚇醒,得開着燈坐到天亮,怕明天沒精神。”屋裡陳設簡陋,高雄安慰小姐幾句,提出告辭。
晚的經過是潘仔對高雄講述的,他很尷尬,也沒多說什麼,只讓小姐關了燈繼續睡覺,他勉強睡在牀外側的邊緣,也沒蓋被子,因爲只有一牀被褥。小姐可能是困極了,沒時間害怕有個陌生男人在身邊,很快沉沉睡去。
凌晨兩點鐘左右,這次是潘仔先睡過來,他感覺屋裡似乎有個人,睜開眼睛四處看,窗簾仍然拉着,外面有月光透過來,看到有個半身的人影站在窗外,一動也不動。小姐還在沉睡,潘仔有些緊張,白天在咖啡館的事讓他覺得不能直接用通靈咒與其溝通,只好先不動。
十幾分鍾過去,窗簾外站着的人影仍然沒有動,像那只是個人形的紙板。隨後小姐身體活動,她也醒了,轉身看到潘仔睜着眼,她有些意外,潘仔連忙對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再指指窗外。小姐立刻明白,忍不住輕輕擡頭去看,見到窗簾外的黑影后,她輕聲驚呼起來。
那人影仍然沒有動,潘仔點了點頭,又做了個繼續的手勢,小姐知道這是讓他與其交談。因爲有潘仔在,小姐沒有之前遇鬼那麼害怕,她壯着膽子問了句:“外面是誰?”
“我是新良。”外面的人影回答。
小姐問他有什麼事,人影停頓片刻:“真對不起。”
“有話直說行嗎?你總這樣跟着我,讓我很怕!”小姐提高音量,索性說出心裡話。
人影說:“實在太抱歉了。”
小姐非常生氣:“到底說不說?你除了道歉和嚇唬人還會什麼?不說給我走!”人影遲疑片刻,身體移動,從寬變窄,從影子判斷應該是想轉身。潘仔早有準備,他開始以極低的聲音唸誦一種老撾超度類咒語,但只念幾句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