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這樣總可以,沒想到黃誠信連忙拉住我的胳膊,低聲說:“別叫!你有沒有發現,售票員沒有向我們要盒飯錢,肯定系忘記啦。 你要系再叫一份,她會想起沒收錢的事!”看着他神秘兮兮的表情,我覺得似乎真是這樣,在國,無論坐火車還是長途汽車,買吃喝都是要立刻付款的,沒有下車時再給的規矩。
“算是,你也不能佔這便宜吧?”我說道。黃誠信朝我連使眼色,意思是讓我不要再說,他打開盒飯的蓋子放在面前,再用筷子把兩份快餐的米飯和菜各弄出一些,然後把這兩份快餐分別交給我和阿贊宋林。我只好吃起來,阿贊宋林看着黃誠信,眼神滿是鄙夷的神色。黃誠信嘿嘿笑着,低聲說吃吧吃吧。
看着這份不巴掌大的快餐,我心想一整份也勉強能吃飽,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二份,怎麼能飽呢?以後再也不想跟黃誠信共同吃飯。同時又想,這傢伙也真是厲害,好不容易讓他請吃頓工作餐,售票員居然能忘記收錢,不佩服不行,難道他天生是佔便宜的體質?
不多時車到了站,乘客排隊下車,售票員手拿票據,邊唱票邊往乘客手裡塞。發着發着,售票員忽然對一名剛領完票的乘客說:“不對,你沒有餐票。”那乘客說給我一張唄,售票員很有原則地說沒買盒飯不能給,都是要入賬的,那乘客只好退回去。
到我下車時,對售票員說:“我們是一起的。”
“知道,”售票員熟練唱着票:“三張車票、三張餐票!”看來她早忘了我們沒付盒飯錢的事,放心地說我們只有兩張餐票。
“不對啊,你們買了三份快餐!”售票員肯定地說。我問你沒記錯吧,售票員說你們車的時候,是個女的替你們買的車票。我連忙說沒錯,她說:“那對,她幫你們把快餐錢也付了,票拿好!”這時我才明白過味,原來董女士在買票的同時,也替我們買了三份盒飯。
站在我旁邊的黃誠信我還要驚訝十倍,又問了一遍:“系不繫說我們的三份快餐錢已經給過啦?”售票員疑惑地說是啊,怎麼還問。
黃誠信追悔莫及,好像要把手發全揪光,忽然說:“同妓,系這樣,我們剛纔在車只妻掉兩份,那時候我還不餓,可系錢已經付過,那份我要打包走。”售票員說不行,黃誠信急了,說憑什麼不行,我付過錢的,你管我在哪裡吃呢。售票員還要說什麼,黃誠信後面的好幾名乘客開始催促,無奈售票員只好轉身拿過一份盒飯遞給黃誠信,讓我們快下車。
出了車站,黃誠信滿臉輕鬆,好像佔了幾百億的大便宜。因爲他倆所跟的旅遊團明天才回泰國,我也不多作陪,拿出兩萬五分給黃誠信,自留五千,他們去機場,我去火車站,從西安回北京。
半路,我思考着這樁生意,心想有些國人真是無良,只要能賣錢的東西都敢倒手,也不管這東西是好是壞、是陽是陰。墓碑居然也敢賣給石材廠,此事酒店方面只能吃啞巴虧,不然要是追責的話,難免被裝修公司和石材廠知道,傳開去影響不好。而那些偷着把墓碑賣給石材廠的人,是不是也算造業?如果算的話,那全國每年得有多少人死後下地獄,沒法託生?地獄早晚得爆滿。
回到店裡,羅麗正在收拾櫃檯的衛生,看到我回來似乎不太高興。我把行李放下,問怎麼了,她說:“沒什麼。”默默地出去到飯店幫我叫菜。我心想她心裡存不住事,有什麼喜怒哀樂都會寫在臉,到時候慢慢問。
吃飯的時候我問她到底怎麼,羅麗嘆着氣:“你全國到處跑,還能經常去泰國,可我這輩子呆過兩個城市,瀋陽和北京。”原來是這樣,我笑着說下次我再回泰國帶你,可問題是現在不年不節,佛牌店關門好幾天,我倆去泰國,畢竟那是馮總的資金,不太好。羅麗也知道這個情況,嘟着嘴吃飯。
最近我生意不錯,兩個月內光驅邪接了好幾個,收入相當可觀。在瀋陽又置辦了自己的房產,雖然只是單間,但地理位置不錯。沒想到做生意是貓一天狗一天,接下來的半個月沒任何生意,連顧客諮詢都很少。店裡也只買掉兩條佛牌,利潤還不高。
看到這裡,也許有讀者會問,爲什麼你遇到的生意都這麼怪,而且基本都出事,沒有好結果的嗎?當然有,而且在我所有生意當,平平常常、賣完沒聯繫的客戶佔多數,但這類沒有記錄下來的必要,所以,只能按時間線,挑那些典型的、有代表性的、我能回憶起來的寫給你們。最主要的是,那些請了佛牌和陰物之後效果很好的案例,我覺得寫出來會起反作用。我寫這些東西,目的是爲了讓你儘管遠離佛牌,而不是宣揚它的好處。
這幾天,我看到羅麗在櫃檯內,總是對着電腦笑盈盈,似乎在和人聊得開心。之前她可沒這表情,我敏感地察覺,應該是和男友,否則表情不會這樣。下午泡茶的時候,羅麗對我說:“你去過臺灣嗎?”
“港澳臺我都沒去過,怎麼?”我回答。
羅麗笑而不語,我更疑惑,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問:“你是不是在找了個臺灣男朋友?”羅麗頓時愣住,看來被我給說了,心想你這三葉蟲還單純的性格,哪裡能逃過我的眼睛。羅麗連忙辯解,說纔不是什麼男朋友,只是友而已,還說我也見過。
我失笑:“怎麼可能,我從來沒見過臺灣人!”
“你還記不記得,剛解決完二樓老商叔家的事之後,我們跟高雄到後海酒吧街玩,有幾個從臺灣來的遊客?”羅麗說,“那時候我跟他們聊得很投機,我還說是開佛牌店的,給了他們兩張店裡的名片。”我仔細回憶她的話,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