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樣?”我問。登康說幸虧他在感應到有陰咒攻擊時就立刻改變了經咒,但對方撤得也快,沒什麼大影響,但也受到陰法侵擾,以後一段時間內,施法的能力可能都要打折扣。孔先生就慘了。那時他剛把陰氣引出來,還沒等附在小鬼身上,就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干擾,不光別墅裡的陰氣沒去掉,那尊小鬼的極陰怨氣也對孔先生產生侵擾。
小楊連忙問:“那孔叔會有事嗎?”登康臉色嚴峻,說現在還不能確定。
第二天上午,孔大哥接到交警大隊的電話,說那輛汽車已經找到,停在小樹林附近,車內空無一人,已經逃跑。但有目擊者稱,昨晚看到這輛車裡有兩個人鑽出來,朝某方向跑去,但就沒有別的線索了。
我們幾個人在別墅裡來回轉圈,心裡煩躁得很。二樓房間裡孔先生醒了,一個勁地咣咣撞門。我給香港那家偵探公司的李小龍打去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吳經理的消息。他說:“田老闆,至少在香港沒發現有她露過面。”
手機裡的聲音仍然有迴音,但沒有上次那麼明顯,李小龍問:“你那邊是不是信號不好?聽起來有兩個人說同樣的話!”掛斷電話,我想起別墅附近的街上有一家NOKIA專賣店,就出了別墅去送修。說了故障之後,工程師換了部手機讓我打電話試試,我就給運營商客服打電話,沒想到仍然有迴音。
“難道是手機卡的問題?”工程師說這種情況很少見,但可以補換一張新的SIM卡試試。我隨口問管用嗎,他笑着說只要不是你的手機號被人用技術手段監聽攔截,就有用。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頓時把心提起來,以前也聽說過有這種事,但並不瞭解,連忙追問。
工程師說:“好像是深圳那邊研究出來的什麼機器,能鎖定任何號碼的手機卡,並且複製出一張來,無論來去電,對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不能參與通話,而且好像對機主的通話有一定干擾,比如迴音等等,但說實話,我們也只是聽說過。”我呆了半天,工程師問我要不要補卡,我想了想,說考慮一下再說。
馬上回到別墅,悄悄把這事跟方剛說了,他讓我保密別聲張,出了別墅在路邊,方剛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好事。”
我說:“你的意思是,打電話利用虛假的情報,看能不能把暗中使壞的人給引出來?”方剛點點頭,我倆開始研究,用什麼方式吸引最合適。
方剛先給老謝打了個電話,和他統一口徑,然後我倆在附近尋找,最後在一家招待所訂了間客房,之所以找這種不起眼的旅館,是因爲走廊裡沒有監控,方便行事,也免得以後麻煩。
最後方剛以短信通知老謝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裡,我先對他說了登康給孔先生施法失敗的事,又稱好在登康掌握着柬埔寨極陰控靈法門,稍做恢復之後,今晚要再次施法。爲防止被盯上,我們已經換了更隱蔽的地點。
老謝假裝擔憂地問:“新地點可靠嗎?要是之前那兩個傢伙一直在跟蹤你們呢?最好施法的時候,在酒店附近找人盯着點兒。”我笑着說不用,因爲下午我們出發的時候,特意讓出租車繞了個大圈子,在偏僻路段觀察後面有沒有人盯梢,最後纔去的酒店。老謝說那還行,又說他下午就到杭州,問我們地點在哪裡,我說就在XXX路的XX招待所XXX號房間。
掛斷電話,我心裡七上八下,首先根本不能確定手機卡是否被監聽,其次,昨晚那兩個暗中搗亂的人,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逃離杭州,那就白費力氣了。但不管怎麼說,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也只能一試。
我和登康呆在招待所的客房中,方剛提前到外面埋伏,到了午夜十二點,登康開始施咒。他用的仍然是之前那種引靈咒語,區別是並沒有施法的對象。大概五六分鐘,登康突然換了經咒,又明顯把聲調提高。過了十幾分鍾,聽到門外走廊發出類似牛吼的聲音。
登康從地板上由坐變站,慢慢走向房門。我連忙打開,登康出門右轉,最後在某房門口停住,嘴裡的經咒沒停。那牛吼聲就是從這屋裡傳出來的,我連忙給方剛發短信,他剛走上來,我聽到這房門發出咣咣的響聲,好像裡面有人在用力撞。
“他媽的,魚還真上鉤了!”方剛在樓梯口的牆角抄起滅火器,虎視眈眈地盯着這扇門。
就在登康繼續施咒的時候,屋裡傳出低聲呼喝,操着我聽不懂的語言。隨後聽到門把手扭動的聲音。這扇門剛打開個小縫,就被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猛地撞開,這人嘴裡發出牛吼,看來就是他了。他身材粗壯,個子不高,頭髮又黑又密打着卷,鼻子流血,眼睛也通紅,呼呼喘着氣,奪路就跑。
方剛早有準備,掄起滅火器正好打在他臉上,這人全身貼在牆壁上,鼻血濺了一牆。登康不動聲色,繼續唸誦經咒,這人也不顧滿臉鮮血,順勢坐在地上,也開始唸誦經咒,但渾身發抖。我左右看看無人,就迅速掏出手機,給這傢伙拍了兩張照片,方剛將滅火器放回原位,對登康指了指房門,示意他最好進屋去。登康嘴裡念着經咒,慢慢轉身回到房間,我和方剛也進了去。
關上房門後,我貼在門上,透過門鏡向外看,見有個中等身材的瘦男人來到我們房門前用力敲。方剛問我是誰在敲門,我朝他擺擺手,示意不用管。那人又繼續敲着,聽到外面隱約傳來上樓的聲音,那瘦男人不再敲門,閃身就沒了影。隨後聽到有人問“怎麼回事”,又有一個人回答“不知道啊,你去看看吧”。
有個中年男人從我的房門經過,白天我訂房間的時候見過他,是招待所的老闆,他問道:“喂,你這個人在做什麼?”
我回頭看,見登康在屋裡盤腿而坐繼續施咒,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大笑,連忙透過門鏡看,只見那滿臉血的人用力掐住老闆的脖子,卻在哈哈大笑。老闆被掐得說不出話,飛起一腳把那人踢倒。那人又要撲上來,老闆嚇得跑開,那人緊追,隨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好像是從樓梯跑掉了。方剛心急,把我推到旁邊:“讓我看看!”我說兩個人都跑了,什麼也沒有。方剛聽到外面沒動靜,就慢慢將門打開,外面空無一人,連瘦男人不見蹤影,估計見勢不妙已經逃跑。有一名年輕女客人也探出頭來看,隨後馬上又關門。
“那傢伙用的是柬埔寨陰法,已經被我擊破,不是死……也得半瘋。”登康說。他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臉色也很難看,說明上次被幹擾的影響還在。我連忙告訴方剛,讓他帶着登康悄悄溜出去,以免到時候被人追查時出麻煩。這房間是用我身份證訂的,有我守着就行。
方剛點點頭,和登康溜出房間,乘電梯離開。
不到十分鐘方剛就給我發來短信:“那傢伙在招待所門口跟老闆夫妻打架,熱鬧得很,我們正在旁觀。”我最怕這個,連忙回覆他千萬別看熱鬧,趕快走。
方剛回復:“年輕人就是沒經驗。假裝看幾眼熱鬧,這纔像是路人,要是出來就急匆匆地走,反而會招人懷疑。”我不由得感嘆,姜還真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