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小鬼的生意搞定了,錢也賺到手,但我並沒有安心,隔三岔五就在QQ上給叢女士留言,問她有沒有按規矩辦事。開始她還認真回覆我,後來就漸漸不怎麼回了,問幾次,幾天後纔回一句,說平時工作忙,不怎麼上QQ,我一看她沒興趣搭理我,也就不怎麼再問。
幾天後,叢女士在QQ上和我說話,高興地說,她有一種很特別的感應,總覺得有個真真切切的孩子躺在那個小木盒中。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經常夢到他,是個胖胖的兒子,只是看不清臉,總讓她抱。可每次要抱的時候,就醒了,特別地遺憾。
我說:“這是好事,說明你和他的關係已經開始建立,還是那句話,別忘了用鮮血餵養它滿四十九天,之後的禁忌已經和你說過,關於小孩的那些,一定要牢記在心。”
時間過得很快,再次和叢女士夫婦有聯繫,已經是近兩個月之後了。這段時間我又接了兩樁特殊生意,但爲保證故事完整性,先把叢女士講完。
那天,我的手機QQ響起,一看是個新網友加我,網名就叫“叢X的丈夫”。我暗暗在心裡笑,心想這人真有意思,生怕我不知道他是誰而有可能拒加。成爲好友後一聊,才知道叢女士最近這段時間整個人都變了,氣色好,精神狀態飽滿,像換了個人似的。以前她性格軟弱內向,而現在開朗大方,再加上她以前就喜歡孩子,做事細心,幼兒園的園長很欣賞她。打算兩個月後升爲教學園長,當他的助理。
我說這是好事,叢女士的丈夫感嘆:“沒想到養小鬼居然真有這種效果,開始我還以爲是心理作用,可她最近的體質也變了。以前她經常感冒,一吹風着涼就咳嗽發炎,現在居然沒事!以前我怎麼也不信,但現在不得不信,看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多少有了些底,盼望着叢女士能永遠保持這個狀態。
又過了十幾天,叢女士丈夫在QQ上給我留言,稱他最近都睡不好覺,因爲叢女士越來越入戲,不但每天早晨都要第一時間對他講昨晚的夢,後來發展到大白天也在家裡自言自語,和那個看不見的“兒子”說話。
這個事情我並不意外,別說養小鬼,供奉古曼童也一樣。就告訴叢女士的丈夫:“這是正常現象,古曼童和養小鬼都這樣,當初叢女士要死要活,不就是爲了能和這個唯一的兒子心靈溝通嗎?”
叢女士丈夫說:“可現在她這樣讓我很擔心,要是以後越來越嚴重,那不是會被人當成精神病嗎?”
我說那也沒辦法,什麼事都是雙面性的,能和死去的人溝通,這原本就是偏門邪法,肯定要接受其反面性。叢女士丈夫說:“我妻子自打結婚以來就很依賴我,現在她這個樣讓我不能安心,有時候我真後悔,不該帶她來泰國。現在欠了好幾萬塊錢的債,好在她表舅有錢,關係處得比較好,沒怎麼催債,不然這日子怎麼過!”
對於這些事,我能做的除了勸勸,什麼也沒有。他又說:“爲了儘早還債,她和單位幼兒園幾個大班的孩子家長商量,他們下班都比較晚,接孩子不方便,於是我妻子就把他們幾個放學後接回自己家吃晚飯,再玩上兩三個小時,然後家長們會來我家接走,每個孩子每月給六百塊錢,已經開始十多天了。”
我說:“這也不錯啊,一年就能多收入好幾萬塊錢!”叢女士丈夫說沒錯,但他本來不想讓妻子這麼累,現在每晚她都要給幾個孩子做飯,很辛苦。但她樂在其中,說只要兒子在家裡,爲了兒子,再累也值得。
晚上和表哥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想這個問題。怎樣才能讓叢女士的生活和精神狀態走上正軌呢?想起她每天要給好幾個孩子做飯照顧,我能理解這份辛苦。這世界上最鬧的動物不是貓狗,而是五六歲的小孩,尤其男孩。俗話說一個男孩頂十個猴,家裡每天都有幾十只猴子,可想而知。
忽然,我想起一個問題,連忙在QQ上給叢女士和她丈夫分別留言,說要特別留意那幾個孩子,一是別讓孩子在家裡停留超過午夜十二點,二是別打罵孩子,三是看管好小鬼,別讓孩子給碰了。
連續幾天沒回復,剛巧有個關係很好的老同學結婚,讓我必須回去參加婚禮,否則絕交,我就回瀋陽去了。婚禮的頭天晚上,我和幾個死黨去準新郎家裡打麻將,晚上十點多鐘時,手機收到QQ信息,但那時我手氣正旺,就沒顧得上看,心想重要的事都會打電話,能在QQ上說的,不可能太着急。
等散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我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看到叢女士丈夫發來的一條QQ信息,說有個小女孩的爸爸在單位因工傷緊急去醫院,她媽媽在護理,今晚不能來接孩子,問我能不能留小女孩過夜。午夜早就過了,我連忙回撥電話,半天才有人接,是叢女士丈夫接的,聲音迷迷糊糊,看來是被我給吵醒,我問他:“那個小女孩留在你家裡過夜了?”
叢女士的丈夫聲音中透着不滿:“沒有,我把她安排到賓館去睡了。你怎麼纔回信?我妻子非說沒關係,可我想起你之前的話,非堅持把小孩送出去,她還和我生氣了,說我不關心小孩,萬一她自己在賓館出了事,家長還得找麻煩。”
聽到他的指責,我也不太高興:“之前阿贊洪班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前陣子在QQ上我也問了她好幾次,頭幾天我還特地給你留言,你不是也沒回嗎?”
“那幾天我工作特別忙,就沒顧得上,我妻子回家就要忙着給幾個孩子做飯。”叢女士丈夫說。
我問爲什麼不讓你妻子去和那小女孩一起住賓館,他說:“我妻子自從和我結婚以來,就幾乎沒和我分開睡過,哪怕在隔壁房間睡都不行,她會心神不定。那次要不是單位必須出差十天,她每天睡不着,整夜地哭,我們的孩子也不會做掉。”我很無語,但又不能指責她,畢竟每個人性格不同。
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再次叮囑他明天告訴叢女士,一定要把幾個孩子看好,不要讓他們在家裡亂翻亂動。到時候驚擾了小鬼,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叢女士丈夫可能早就不耐煩,已經掛斷了。
又過了幾天,我正在KTV和姐姐、姐夫兩口子唱歌,手機響起,我只好出去接電話,是叢女士丈夫打來的,說他妻子已經被幼兒園辭退。我很奇怪,連忙問爲什麼,叢女士的丈夫說:“前天園裡開聯歡大會,所有孩子家長和幼師的丈夫們都來了,園長當衆宣佈我妻子正式成爲教學園長,家長們對她印象很好,都很歡迎。在我妻子上臺講話的時候,本來講得好好的,突然開始傻笑,就像個幾歲的小孩。然後又說園長和XXX老師有一腿,曾經在幾月幾號的中午,兩人跑去XX賓館開過房。大家全都傻了,我連忙跑上去把她拽出會議室,園長氣得直罵,說要告她誹謗!”
“竟然有這種事?我的天,那後來怎麼辦?”我問。
叢女士的丈夫很生氣:“她當天下午就被辭退了,那個XXX老師的老公託人調查,昨天還真查出來園長和那名女幼師開過房,真不知道我妻子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搞成這樣,都是那個鬼胎給害的,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