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曼谷的途中,陳大師問:“登康師父,這就是情降法事嗎?效果大概要多久能看出來?”
登康說:“兩人離得越近,效果就越好。剛纔你和Nangya之間只隔着那道牆,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五米。至於效果,只能慢慢看了,應該在幾天內就會看到。”陳大師興奮極了,坐在車裡緊張地說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效果,要是Nangya主動打電話給他,他反倒不會講話。
看着陳大師這副像小夥子剛學會搞對象的神態,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次日,方剛開車送陳大師來到曼谷機場,乘飛機回香港去了。對陳大師這種人來說,只要有效果,就不用擔心他不付錢,甚至連定金都沒收取。回程時方剛說:“也不知道登康的情降法門到底掌握到什麼程度,最怕的就是完全沒效果。如果效果非常好,Nangya真能迅速嫁給他嗎?我不敢想。”
“我覺得就算有效果,也沒這麼快吧,Nangya畢竟是修法者。”我回答。
在這件事上,我們的設想很明確,先給Nangya下情降,如果真能見效,最多兩到三個月,就再找個機會和藉口悄悄給她施解降術。到時候就對陳大師說Nangya身上的情降法門已經失效,她是修法的,效果只能這麼短,陳大師也沒什麼話可說。他沒有理由埋怨我們,因爲我之前就已經把話說明,而錢也順利賺到了手。爲了不讓費大寶有危險,這是我們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
方剛把頭靠在椅背上:“看費大寶的運氣了,要是老天爺不想讓他被投資人打成殘廢,就讓登康的情降有效果。”我倆都無奈地笑着。
回來的時候我倆去旅館找登康,他告訴我們,昨晚使用的是阿贊平度教給的異性情降法門,其中的通靈部分,換成了鬼王派的心咒,以讓效果更快。我很擔心:“你的意思是,這個情降法事很可能會非常靈驗?那要是Nangya死心塌地跟着陳大師,解都解不開,可怎麼辦?”
“怎麼可能!鬼王派的心咒還沒有解不開的降頭,更何況是我自己下的。別急,我故意減少了引靈部分的經咒,這樣效果可能會沒那麼強效。”登康笑着說,這下我才放心。
以後的幾天,登康接到國外醫院的電話,老父親要做第三次手術,他就回澳洲去了。而陳大師給我打了兩次電話,問爲什麼還沒有效果,還問我平時所接的情降法事,起效時間大概是多少,我每次都讓他耐心等待。
其實我比他還擔心,對於這次事件來講,有效果總比沒效果要強,如果完全沒用,這事就等於白費力氣,也不能逼着陳大師出這筆錢。
這幾年,我接了不少情降法事的生意。就算是法力平平的阿贊,在爲客戶施了情降和合術之後,基本在兩三天之內就會生效。如果法力比較好的阿贊師父,經常是落情降的當天或者次日就有效果。比如有年輕女人被迫與男友分手,找我來施情降術,施法之後當天晚上,那年輕女人的男友就打電話給她,說想跟其合好,這種情況很,已經見怪不怪。
當然,泰國有很多沒什麼法力的阿贊,也有法力很差的,但因爲跟我合作的這幾位阿贊都是貨真價實的法師,尤其Nangya的情降術相當有效,所以我從不擔心施了之後沒效果。可這次就不同了,登康雖然法術厲害,但畢竟從來沒落過情降,他從阿贊平度處學來情降法門之後,只修習了數日,看來是還沒用熟練。
一星期後,陳大師晚上給我打來電話,問:“田顧問,是不是情降沒有效果了?”我沮喪地說你再等等,可能明天就有改觀。陳大師說Nangya連半個電話也沒給他打過,明天肯定也沒戲。
方剛走向衛生間,邊說:“讓陳大師主動給Nangya打電話試試,也許還有救。”
我連忙把這話轉述給陳大師,他苦笑:“以前我和蔣英認識的時候,開始對她完全沒興趣。可突然有一天,我覺得她特別漂亮性感,很迫切地想見她,就主動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真是自己都控制不住。但現在Nangya根本沒聯繫過我,我看,是不是這種情降術對阿贊師父沒效果?”
“也不一定,你就打個電話給Nangya試試吧。”我已經失去信心。
陳大師唉了聲:“好吧,我就說請她來香港佛牌店開個法會,看沒有效果。”我連忙說這個藉口等於沒有,因爲Nangya平時也會去很多地方開法會,她完全有可能答應,根本試不出來。陳大師問那我該怎麼說,我想了想,說:“你就問她,可不可以來香港常駐半年,這樣也方便接生意,我這邊也可以利用人脈幫你在香港經常宣傳,效果肯定比在泰國更好。”
“這……有用嗎?”陳大師疑惑地發問。
我說:“當然有用了!換在平時,你覺得Nangya能同意來香港常駐嗎?”陳大師失笑,說這根本不可能,因爲她以前說過,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繁華都市,不能靜下心來修法,所以只喜歡泰國的幾個城市,風景又好又安靜。我說這就是了,要是Nangya同意你的建議,那就證明有戲。陳大師很奇怪:“都說情降術是對方會主動聯繫我,到了我這裡,難道會有例?”我說也許呢,畢竟你這個事和別人不同,人家都是給普通人下情降,而你是給阿贊師父下。
“好吧,我這就打給她。”陳大師把電話掛斷。
方剛從衛生間出來,笑着問我怎麼樣,我說:“恐怕沒戲,Nangya根本就沒有聯繫過陳大師,看來,費大寶這回也是在劫難逃。”
十幾分鍾後,我和方剛準備出門去吃晚飯,忽然手機響,看屏幕是陳大師打來的。我苦笑:“得,這回陳大師非質問我們不可,最多隻能賺個辛苦費了。”
接通電話,聽筒那邊傳來陳大師激動的聲音,還直髮抖:“田、田顧問,我、我……我真想大哭一場!”把我給弄蒙了,連忙悄悄打開免提,再問他怎麼回事。方剛立刻把耳朵湊過來聽,陳大師說:“剛給Nangya打完電話,她、她居然同意啦!”
我頓時愣住,怎麼可能?Nangya不但對香港這種大都市沒興趣,也對陳大師沒任何興趣,她怎麼可能同意來香港常駐?難道情降真有效果?細問之下陳大師說,他對Nangya說她要是能在香港常駐的話,他會經常在報紙上發佈廣告,香港有錢人多,肯定有不少做法事和驅邪的,不時地再到佛牌店開個法會,收入比在泰國要高很多。而且他早就爲Nangya購置了房產,地點很安靜,也不耽誤修法。
“Nangya這就答應了?”我問,陳大師激動地帶着哭腔:“是啊,所以我才高興……”我心想Nangya最大的心願就是建廟,而她聽陳大師說在香港常駐的收入會很高,說不定就會被打動,這極有可能並不是情降的功勞。
雖然我很想賺到陳大師這份錢,但又不想騙他,就直言說有可能並不是情降和合術的效果,不要太高興。陳大師卻說:“我敢肯定,這就是情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