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雖染是商業家族,但苦心經營已經有數十年的歷史,那上上下下盤根錯節的關係人脈以及利益往來牽扯到的人,絕對是無比龐大的關係網,就算是李家在短時間內,也是動不了孫家分毫。孫家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不過,李雲龍也表示了,自己的目標可不是孫家,只是孫立新一個人。只要孫立新出事了,只要將來孫家的家主是孫立明,那,這不僅僅是不算得罪孫家,反而是與孫家互爲人脈。是一個絕對的好事。
在四樓。李蘇秋戴着耳機坐在電腦前,始終都在看着電腦的監控畫面。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下午四點半。李蘇秋覺得差不多了。這時候的李蘇秋,拿出了手機,編寫了一條短信,隨即發送給了孫立明。李蘇秋在這裡全程在監控的意義,並非是不信任孫立明,而且他就算不來,也不會錯過兩人的談話的,是有錄像的。李蘇秋之後也可以看,李蘇秋在這裡看全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需要根據兩個人的之間的談話內容,李雲龍說了什麼、透露了什麼,以及李雲龍表現出的心理狀態,來給孫立明做“最終的指示”。是答應李雲龍毀約,不投資,還是說考慮之後,再三拒絕得罪李雲龍。又或者說是第三種選擇,孫立明最終怎麼說,是由李蘇秋來定的。
四樓,小葉紫檀包間包間裡。孫立明緩緩的說道:“我家老爺子在去年年初的時候,還參加過一次集團的年會,是爲孫立新站臺的,鞏固孫立新在集團的地位……”話還沒有說完,“叮咚”一聲,孫立明房手機響了。孫立明很自然的掏出了手機,點開了短信看了一眼。
孫立明就當着李雲龍的面看短信,這沒什麼,不會引起李雲龍的任何懷疑,就這麼的大方,都是有手機的,都有接到短信的時候,沒什麼特別的。短信內容則是特別的短。只有兩個阿拉伯數字,32。這算是一種代碼,也可以算是一種指令。這世界上也只有兩個人能理解“32”所代表的含義,這兩個人就是發短信的李蘇秋與接收短信的孫立明。
這是兩人個人在昨天晚上秘密約定好的,3,指的是選擇第三種選擇。2,指的是第二種說詞。連起來就是32,第三種選擇的第二種說詞。說詞具體是什麼,其實李蘇秋與孫立明也是沒詳細聊過的,根本就不需要在之前就說的那麼詳細,只要方向定下,以孫立明的智慧.他自然就會明白,之後按照大致的反向來走。
孫立明看着短信,大概是停頓了五秒,之後,孫立明便打了一個電話,是直接打給李蘇秋。就當着李雲龍的面打的,根本就沒有遮掩,現在遮掩估計李雲龍會有點疑惑,就是這種大大方方的打電話。見孫立明似乎突然有事,李雲龍也不急,又在那不急不緩的喝着茶,文質彬彬氣定神閒。
電話通了後,孫立明直接對手機道:“對,照片我收到了,你們繼續查,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說完便掛了,孫立明就是在演戲。電話是真的通了,李蘇秋也聽了孫立明說什麼。但李蘇秋自己沒說話。其實李蘇秋是可以選擇給孫立明打電話,告訴他怎麼做的,但這樣肯定是不安全的,在封閉的空間中,房間裡很安靜,孫立明接電話,是很可能讓對面的李雲龍聽到一些語音的,這個很不確定,不可以冒險。
就算是將手機聽筒聲音調小,假如李雲龍身上帶了監聽設備,也是能收錄房間裡所有聲音,而後回去分析音頻的,兩個人耳聽不到的聲音,電子設備卻是可以。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孫立明是一個謹慎的人,李蘇秋也是。
雖然李蘇秋不把李雲龍當個東西,但李蘇秋卻是從來不會輕視李雲龍,這傢伙那麼作,還能在李家那麼穩,自然是有本事的,而且李蘇秋就沒有輕視對手的習慣,能當自己的對手,那麼肯定是不一般的。
孫立明掛斷電話,收起手機的同時,擡頭看向李雲龍,而後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李公子,我剛剛有點事,咱們現在繼續聊。”兩人又繼續喝着茶。
李雲龍撂下茶杯之後,先開口了,語氣很微妙的說道:“看來,你家的爺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偏心啊。”李瑞龍真的是很會說,有很強的語言能力,會調動人的情緒,李雲龍跟孫立明都聊這麼久了,一直都在反覆刺激孫立明的情緒,讓孫立明對家裡的丕滿。這方法是沒錯,只是可惜的是,方向錯誤,再怎麼有力,也沒用,也是白費口舌。
孫立明突聲調一高,看着面容表現的是已經很憤怒,但是卻壓着自己的情緒道:“他媽的孫立新,不就特麼是他比我早生了幾年嗎,不然他算個屁啊,要不是老爺子袒護他,早在十年前我就崩了他。”孫立明很是憤怒的說完,接着又嘆了一口氣,帶着無奈“唉”的嘆了一聲。
孫立明似乎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過於失態,所以並沒有在說什麼。李雲龍緩緩點頭,跟着安慰道:“我能理解孫老闆的感受,雖然孫老闆你這些年經歷的事情,我沒有經歷過,但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我們李家的內部,也從來沒有太平過,要不是我夠狠。我可能就早死了。”李雲龍顯然是話裡有話的,充滿了暗示。
李雲龍說完之後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兩人又是開始廢話,十分鐘後。孫立明看了一眼手錶,他覺得可以談正事了。孫立明之所以不在收到短信後馬上就談,自然是防止李雲龍起疑心,接到短信之後就談正事有些太假了,現在的時機是剛剛好。
孫立明看過手錶後,開始望向李雲龍,緩緩說道:“時間不早了,李公子。關於投資的事情,我覺得……”孫立明話說到一半就沉默了,一副難以決定,還要做最終考慮的樣子。
李雲龍聽到這話,隨即一笑,緩緩開口道:“孫老闆你隨意,這件事情的主動權在你,你幫我,我幫你,你不幫我,也沒什麼。”李雲龍與孫立明對視着,說完露出了笑容。話是這麼說,但李雲龍他心裡未必是這麼想的,李雲龍可不是一個什麼大度的人。
孫立明想了想,又道:“投資不能撤。”孫立明說完這話之後,李雲龍臉色忽然一變,拿着茶杯的手都在下意識捏緊。他好說好商量這麼久,承諾的那麼大,孫立明還不答應?人玩?是不是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孫立明又補充了道:“或者說,是現在不能撤的。”
李雲龍的臉色聽到這話之後,又是一鬆,李雲龍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孫立明這話的意思,臉色有些變得微妙了。李雲龍開口問道:“那孫老闆的意思是……”
孫立明直接笑着說道:“都已經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了,發佈會就在後天,我如果現在毀約的話,那就太明顯了,呂小姐要是來質問我,我雖然可以找藉口,但她未必會相信,甚至還可能直接懷疑,是你李公子搞的鬼。”孫立明又是喝了一口茶,看着李雲龍。
李雲龍直接打斷了孫立明的話,反問了一句道:“你覺得我怕她知道?”
孫立明卻是笑道:“李公子你不怕,但是我怕啊。呂小姐都是小問題,她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但呂明一可不是這樣的,他要是知道,或者說是懷疑,我跟你走到一起,合夥壞她姐的生意,他不可能放過我,那我在蓮池市可就……”
李雲龍有些煩悶,再次打斷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幫你做掉你哥,你回家繼承家產,你在蓮池市的這點產業,又算什麼?”
孫立明緩緩的點頭,但是還是說道:“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李公子你說,孫立新是那麼好弄的嗎?你總得需要時間吧?不得準備準備?而我也得需要個緩衝時間吧,我不能跟呂明慧就直接馬上的就掰了吧,不然不等你辦好,我可能就已經沒了。”孫立明說完之後,就對着李雲龍呵呵笑了一下。
李雲龍有些明白孫立明的意思了,最主要的還是時間問題,弄孫立新,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馬上就辦好,往短了說都得一兩個月,而且還得是動用能力大的人,像孫立明這種身份的,絕不能用直接派殺手,那種低級手段,那是會搞出驚天的大新聞的。而孫立明這邊,想要跟呂明慧,呂明一鬧翻,撤掉投資可是馬上就能辦的事。如果真這麼辦,那孫立明就會出現“危險期”,他今天就毀約,那他從今天開始,在之後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裡,他既要面對呂明慧,呂明一這個姐弟倆的威脅,又無法回家繼承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