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呂惠卿的見聞(1)

元祐二年四月乙未(十四)

呂惠卿與過去一個多月一樣,喬裝出門。

他身邊依舊跟着李夔以及負責保護他的幾個親兵。

和往日一般,呂惠卿到了東向御街的主幹道上,首先命李夔去買來了今日的《汴京新報》與《汴京義報》。

在汴京城的這些日子,呂惠卿已經習慣了每日看報。

而且他很關心這些小報上的報道。

很快的,李夔就將今天最新的《汴京新報》與《汴京義報》買了回來。

呂惠卿在這街邊,找了出供行人休息、停留的長凳坐了下來——這種長凳,是街道司弄出來的,如今遍佈整個汴京的大街小巷,算是賈種民的政績。

然後,呂惠卿和往常一樣,先看《汴京新報》。

主要是這小報很好玩。

其文字淺白,通俗易懂,所刊文章、故事,慣會大驚小怪,主打的就是下里巴人,一般說的也都是汴京風貌、街坊傳說。

而一旦遇到大事,這《汴京新報》便又會上跳下躥,挑動大衆情緒。

所以銷量很大,是如今京中人人每天都必看、必聽的小報。

本來,這種小報,士大夫們是不屑看的,有辱斯文!

偏這小報上,還連載着一篇叫《三國演義》的話本故事。

因寫的精彩,將那三國故事娓娓道來,不止汴京百姓愛,權貴也愛,士大夫們只能捏着鼻子跟着看——不看就很難融進那些衙內們的圈子。

此外,這《汴京新報》,還會報道京中各處物價,並點名某廂某處誰家的店裡的東西,較旁處便宜。

所以,士大夫們家中操持着內務的命婦們也都是每日必看。

呂惠卿看着《汴京新報》,沒一會就笑了:“這胡飛盤,還真是個飛盤……”

本來,汴京人是不知道所謂‘胡飛盤’是何意?

直到今年劉攽回京,拜了中書舍人,某次與人開玩笑的時候,一語道出其中精髓——君可見過那蜀中獵人所豢的羅江犬,此犬甚通靈性,吾曾見蜀人訓犬,以盤擲出,犬叼盤來歸,甚爲有趣!

於是,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胡飛盤的名字,從此真正切題,並深入人心。

只是……

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是——誰養的這胡飛盤?

考慮到,一些人私下議論時,曾將當今比作漢明帝,所以……更沒人敢探究了。

而那些人將當今比作漢明帝的理由是從史書上找到的——明帝年十二,光武詔州郡檢校墾田……時諸郡各遣使奏事,光武見陳留吏牘書,視之,雲:陳留、弘農可問,而河南、南陽不可問。

光武曰:既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陽不可問?

明帝對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多近親,田宅逾制,不可爲準!

恐怖吧!

十二歲就已經熟諳於政治,手腕嫺熟,深知各種潛規則,明白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當今亦如是!

只不過,在公開場合,從未有人真的將當今比作漢明。

一般都是成王、漢和……

撐死了,比作漢章帝。

實在是……

這漢明帝,雖然聖哲光大,英明神武。

但他六親不認啊!

親弟弟、親舅舅,說殺就殺。

功臣、元老,說賜死就賜死!

任你是擁兵一方的封疆大吏,還是顯貴已久的外戚勳臣。

惱了明帝有死無生!

而當今,看似寬仁,但隱隱已經有着這方面的趨勢。

但在另一方面,很多士大夫卻又渴望着當今是又一個漢明帝。

因爲,漢明帝時,黃河也曾氾濫成災,於是明帝命王景等率軍民數十萬治河,自滎陽至千乘海口,千餘里之地,以十里立一水門,生生的馴服了這條狂暴的大河!

使黃河在此後將近千年,再未有改道、大潰堤之事,直到景佑年間,河決於商胡口,改道向北,明帝留下的黃河故道,從此一去不復返。

對無數人來說,他們當然盼望着能再出一個漢明帝,收拾如今這殘破的山河。

總之,就是很矛盾。

呂惠卿比誰都希望,當今是又一個漢明帝。

因爲這意味着建功立業,也意味着一統天下,萬國來朝!

只是,這些話,即使是他也不敢貿然說,只能在心裡暢想。

李夔聽到呂惠卿的驚訝,湊到他身後,瞥了一眼《汴京新報》上的內容。

卻見那頭版頭條,用着一個非常誇張的標題——官軍指揮若定,廣南東路巨匪成擒。

李夔看到這個標題,頓時笑出聲來。

因爲他記得,似乎半個月前,這汴京新報還在痛罵廣南東路的廂軍無能、窩囊!

連個小小的,在地方上蠱惑愚民愚婦的妖人也抓不到,簡直丟了朝廷的臉。

把整個廣南東路從上到下都罵了一遍。

在那篇文章裡,李夔記得,這胡飛盤彼時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賊首岑探,所聚者烏合之衆,所用之鄉間愚民,不過數十百餘之衆。

而官軍進剿數月,卻不能擒獲岑探,只抓了些附從的小貓小狗。

這纔多久,就變臉了。

將那岑探,吹成了橫行州郡的巨匪,還說他‘每日必啖一小兒心肝,夜必寢一婦人’。

其麾下更是有‘兇悍之衆千餘,亡命之徒無算’。

但,就算是這樣的巨匪,在大宋官軍面前,也依然是如冰雪遇到太陽,迅速消融。

將自己半月前的話,當成了一個屁給放掉了。

“相公……”李夔將汴京新報上的內容掃了一遍,低聲問道:“這胡飛盤如此反覆無常……”

“京城中人,緣何卻都愛看他?”

這也是很多士大夫的不解之處。

明明這《汴京新報》的胡飛盤,寫的那些東西,粗俗簡單,沒有任何文學可言。

就連用的字,都是簡化字。

更緊要的是,此人經常性的會寫一些互相矛盾,立場迥異的東西。

像廣南東路一事這般自己抽自己臉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汴京人就是愛看!

就連那不識字的老婦,每天都要聽人給她念一念《汴京新報》。

實在難懂!

呂惠卿意味深長的對李夔道:“斯和啊,這就是人道之弊!”

“吾之《莊子義》,斯和看過了吧?”呂惠卿問道。

《莊子義》也是呂惠卿在河東時所著,目前寫了六卷,計劃要寫二十二卷,以述莊子之義,再用莊子之義,來解讀孔子。

這也是新學的特點——用老子、莊子、荀子,乃至於釋教的東西,來解讀孔子及其弟子門徒的言行。

李夔點點頭。

呂惠卿問道:“此情此景,斯和想到了什麼?”

李夔略一沉思,答道:“可是相公所言的【人道之弊,天下沉於哀樂之邪而滅其天理】?”

呂惠卿撫掌:“善!正是此句!”

“天下事,壞就壞在,凡夫俗子不識大義,用私情假義而廢大公!”

“當今天下,無聖人表率,故此,這京中百姓,方棄天理於不顧,而逐其哀樂之邪!”

呂惠卿素來高傲,對所有人都是如此,即使是士大夫們,在他眼中,也多半屬於‘拘泥於小仁小義之迂腐之輩’,就更不要說一般的布衣百姓了。

一般情況下,呂惠卿根本不會在乎他治下的民生情況。

他滿腦子都是天道。

而在他個人認知中,這個天下除了王安石,就屬他距離天道最近。

正是因爲這個心態,呂惠卿纔會成爲衆矢之的,天下公敵。

連王安石的愛子王雱,都與他鬧翻了。

不過,他是真的有資格高傲。

能力太強了!

強到猶如一柄利劍,所過之處,要麼萬物蕭條,要麼一片勃勃生機。

而這正是他的追求——春生固可喜,秋殺亦爲理。

不挖掉腐肉,就長不出新肉。

不燒掉原野上的枯草,來春怎來百花齊放?

所以,呂惠卿做事,習慣性的會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內,當成棋子,可犧牲的對象。

李夔當然知道呂惠卿的風格,他也習慣於此。

說話間,呂惠卿已將《汴京新報》看完了。

他揚了揚手裡的小報,對李夔道:“今日這《汴京新報》只有一樁事情,倒是頗爲有趣。”

他指着小報上的一處文章,對李夔道:“斯和啊,且隨吾與馬行街上看一看罷!”

李夔定睛一看,便見那小報一角寫着:【今日汴京特價】,這卻是《汴京新報》一個最受矚目的版面。

據說自這《汴京新報》刊印以來,便每期必有,其上刊載京城內外各處物價窪地。

譬如說某某廂的菜最便宜,某某坊的某店中售賣性價比最高的衣服。

諸如此類的文字,雖然平平無奇,卻是京中上到士大夫命婦下至庶民婦人,必追逐的東西。

因爲,這可以讓她們找到最便宜的東西。

即使經常的,這些地方的東西,經汴京新報報道後,要麼漲價,要麼供不應求。

可這依舊擋不住,婦人們貪小便宜的心思。

而今日的這個欄目裡,只有一條文字:【馬行街李氏布鋪𦈌布一端只六百錢】。

李夔有些不解:“相公怎對這等事情好奇了?”

呂惠卿道:“𦈌布,可是廣西來的!”

“吾當然要去看一看了!”

章惇,可是他未來競爭宰相的最大競爭對手。

甚至沒有之一!

即使如今的章惇,將要回鄉守孝。

但,他的影響力,特別是在御前的聖眷,卻依舊是無人可比——前些天,章惇之父的訃告抵京,天子親遣皇帝殿邸候馮景慰勉章府衆人,並詔禮部追贈惇父,特旨賜錢十萬緡以爲喪儀之費,並賜神道碑。

十萬緡!

標準的宰相喪儀規格!

所以,呂惠卿會盡可能的蒐集與章惇有關的一切公開或者不公開的消息。

𦈌布也好,蔗糖也罷,都是呂惠卿的重點研究對象。

也是朝野的關注焦點!、

尤其是蔗糖!

沒辦法!

交州的蔗糖,雖然大量出現在京城,不足數月。

但卻已經橫掃了整個京城內外!

昂貴的糖霜,普通人買不起也買不到。

但不過五百多、六百多錢,最貴也不過一貫多一斤的紅糖,卻是哪怕庶民也能偶爾消費一些的東西。

京中吃食店和飲子店,如今更是不放糖的話,都沒有人肯吃。

於是,廣西來的糖船是一艘又一艘。

來一艘,就能賣光一艘!

買糖所日進斗金!

高家、向家,笑得嘴都合不攏,連戶部都眼紅,和開封府、都堂搶起了對買糖所的管轄權。

三方彼此都不肯相讓!

章惇由是,榮膺了天下‘最善理財之臣’的桂冠!

這個頭銜可比他‘知兵善戰’的頭銜還要耀眼!

沒辦法!

大宋的三冗,其實歸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沒錢!

換而言之,誰能賺到錢,誰能給朝廷搞到錢。

誰就是大宋的救世主,周公再世,孔子復生的超級英雄。

這樣的人必須立刻馬上請到都堂上坐着輔政!

如今錯非是章惇喪父需要守孝,恐怕朝野內外,都要吹起一股【舍章子厚,誰能爲相】的風潮。

而章惇既要去守孝,那他空出來的廣西經略安撫使兼判交州事等差遣,自然成爲了朝野競相爭奪的香餑餑。

就連都堂上的執政官,也動了心思,想要去廣西鍍金。

以呂惠卿所知,無論是新黨的李清臣,還是舊黨的李常,都有想把廣西這副擔子,挑在自己肩膀上,爲大宋社稷負重前行的念頭。

要不是呂惠卿已經有了去處,恐怕此刻他也要念着廣西的位子——太香了!

在這種情況下,呂惠卿當然會關注一切和章惇有關的動態。

於是,呂惠卿便帶着李夔,在護衛們的簇擁下,朝着馬行街方向而去。

一路上,呂惠卿一邊走,一邊看着還沒有來得及看的《汴京義報》。

與《汴京新報》相比,《汴京義報》的畫風就截然不同了。

《汴京新報》一份五錢,刊行量動輒數萬份,而《汴京義報》一份就要二十錢,四倍於《汴京新報》,刊行量最多也就幾千份,一般只有士大夫勳貴纔會購買。

不止價錢和發行量完全不同。

從用的紙張、油墨,到內容,也是相反的兩個極端。

據說,這《汴京義報》的創始人是已故的門下侍郎司馬光之子司馬康,主筆則是司馬康的好友,前宰相晏元獻公之子晏幾道。

只是如今,司馬康回鄉守制,晏幾道則遠走登州,聽說在登州,爲蘇子瞻熱情招待,如今已是飄到失聯的狀態。

故此,這《汴京義報》已是換了東主和主筆。

只是沒有人知道,那東主和主筆是誰而已。

但,其畫風卻依舊保留了司馬康在時的思路。

以嚴肅、文雅、謹慎著稱。

不過與司馬康時代不同,這《汴京義報》上如今分作了兩個版面。

以【君子和而不同】爲口號,分載新舊兩黨的觀點、文章。

於是,新黨、舊黨的大臣,都會掛個筆名,給其投稿,以爭奪士林輿論的主導。

只是,這些所謂的筆名,根本瞞不了人。

因爲,每個人的文章風格,都是很鮮明的。

就像他呂惠卿,用‘恩祖’的名號,投稿過去,第二天就被人認出來了—一眼丁真,必是那說法馬留(福建子)!

正看着《汴京義報》上的文章、詩詞,細細品味着其中的優劣。

忽然,呂惠卿聽到身後有人在喚他。

“吉甫公!吉甫公!”

這可是很多年,都沒有人喊過的稱呼了。

呂惠卿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牽着馬,穿着樸素的中年男子。

他嘴角微微翹起,嘴裡嘟囔一聲:“原來是他啊!”

李夔問道:“相公,那一位是?”

呂惠卿道:“正是那位被劉貢父稱作‘當代溫候’的舒信道舒亶!”

李夔驚道:“他?”

自劉攽入京後,這京城朝中大臣,沒少被他送外號。

舒亶被太皇太后起復,回朝後沒多久,就被劉攽用着如今《汴京新報》上刊載的《三國演義》故事中描繪的呂布形象,給這位上了個舒溫候的雅號。

不過,也有傳說,這雅號是禁中傳出來的。

具體如何,沒有人知道。

反正劉攽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舒亶的外號是他送的。

想起傳說中,舒亶屢次背刺提拔他的人的那些傳說,李夔忍不住提醒:“相公,且當小心……”

“無妨!”呂惠卿看着舒亶的身影:“吾非張天覺(張商英),也非蔡持正(蔡確)、李資深,更非王禹玉(王珪)!”

呂惠卿一開口,就點出了舒亶曾經巴結上,又背刺的四條大腿。

舒亶卻是滿臉春光的來到呂惠卿面前,拱手拜道:“吉甫公,怎有雅緻出門?”

呂惠卿只輕描淡寫的道:“今日得閒,便出門散散心。”

“信道公這是在?”他看着舒亶還有那幾個跟在舒亶身後的年輕人。

“哦……”

“吾率諸學生,遊覽汴京,恰逢吉甫公,便來拜謁!”

說着,舒亶就將他身後的幾個學生,介紹與呂惠卿。

諸生紛紛見禮,恭恭敬敬,以晚輩末學後進之名,口稱學士云云。

呂惠卿則給足了禮數與耐心,微笑着頷首,他正欲與舒亶隨便講幾句就此別過。

忽然,從前方不遠處的街道一側,傳來了喧譁聲與打鬥的聲音。

呂惠卿的護衛們,立刻緊張的將手按在了腰間佩戴的兵刃上,同時將呂惠卿、舒亶等人圍在了他們中間,做出了警戒的姿態。

更有人上前,如那軍中的探子一樣,開始探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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