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多天後,識海里漂浮的半透明人唰一下坐起。看着周圍環境愣神三秒,忽然手足亂舞往海里沉去,掙扎許久才適應全新的感受,雙腳站在水面上。
“我我我——成神了?”扈輕驚喜。
呵,絹布陰陽怪氣的笑:“神都沒你敢想。不過是神魂化形,厲害點兒的下界修士都能做到。”
絹布心裡也是佩服,扈輕能這樣快的神魂凝成本體,除了機緣頗大外,往日裡她堅持練習神識化物也有很大關係。
修士的魂魄是一團光影,仙人的神魂才能凝成本體的模樣。高階修士所謂的分魂看上去是本人的模樣,其實是靈力支撐的幻形,靈力散了,分魂也便消了。扈輕以前拿魂力塑造自己,也不過做個假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絹布故意說得輕描淡寫,爲了讓扈輕不飄。其實以扈輕現在的修爲能神魂化形簡直是個奇蹟。應該是烈日灼炎的功勞。
忽然,絹布想到,扈輕修煉速度飛快,難不成是受了空間裡契約的神秘白蛋和吞金神獸的影響?被帶飛了?很有可能。
“咦,我覺得你魂魄的相貌和你不太像呀。”
扈輕手一劃,一叢浪花飛到眼前變成一面水鏡,她朝裡照了照,喲,對面的人兒可真漂亮。
“大美人呀。”她自我陶醉的捏捏臉,“精修都沒這效果呀。”
絹布說:“可見你對容貌很在意,所以神魂才比你本人漂亮那麼多。”
“”扈輕沉默,“其實我長得挺好看的吧。”
靈力是天然的醫美,她已經變得比最初好看多了,且越來越向她原本的模樣靠近。話說,神魂的樣貌更加靠近她的本相。或許有一天,這具身體再無舊日痕跡,徹徹底底變成她的。
嗯,現在就是她的呀,魂魄和身體的契合度百分百。
“起來吧,再不起來你就爛了。”絹布催她。
扈輕不着急,她望眼小紅太陽,光線一點兒不刺眼,於是飛過去,緊盯着觀察。
“這便是烈日灼炎的本體?那日飛到我臉上的是什麼?”扈輕好奇的貼近看。
小太陽並不大,在下頭看着拳頭大小,飛上來近看也只有一拳之大。不是很規則的球體,看上去頗有幾分稚嫩可愛。
啪,從拳頭大的小太陽裡伸出一隻火焰小手掌,呼在扈輕臉頰上。
扈輕收回可愛的話,這力道,可一點都不稚嫩。好吧,熊孩子下手都一樣的沒輕沒重。
她手指慢慢摸上紅球:“小寶貝,你要收着力氣些,我可沒你這麼結實。”
似乎是聽懂她的話,停在她臉上的火焰小手動了動,這次輕很多。
扈輕笑:“乖乖聽話,以後姐——姨姨帶着你做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
絹布:開始忽悠了。
火焰小手咻的縮了回去。
扈輕懵,不相信她?
好吧,信任可以慢慢培養嘛。
絹布忍不住道:“你要他給你煉器?他還是個孩子。”
“噓。不要在這裡說呀。萬一他聽到呢。”扈輕急忙往別處飛,魂魄的身體輕得無物。
絹佈道:“我悄聲的呢。我看他太小,怕是不能跟你配合。不然你找找其他靈火吧。”
扈輕一時沉默,並不想說話。靈火,是這麼好找的?配合也是慢慢磨合出來的。再說,也不需要烈日灼炎做什麼,只是讓他放放火而已嘛。
絹布:“我是怕他太小,控制不好氣息,萬一從器上暴露了烈日灼炎的氣息,你等着被追殺吧。”
扈輕頭疼的想了下:“到時再說吧。”
先看空間的載體,原先看着黯淡無光的一片,如今閃着靈光看着像個寶啦。等什麼時候找齊材料,補成個能生長活物的小秘境纔好。
無情絲柔順的飄揚着,也多了光澤。扈輕想想,讓它編成一個圈,要不然遠看一叢頭髮多嚇人。
血煞珠看上去更加透亮,它一個勁兒的給扈輕傳遞信息:我要吸食血煞我要吸食血煞我要吸食血煞
扈輕安撫:有合適機會就讓你出來。
而魔皇令就深沉的多,它說:你留我無用,不如將我託付給別人。
扈輕皮笑肉不笑:我可以把你熔了煉成別的。正好我想試試烈日灼炎的威力。
魔皇令訕訕:你又不是魔族。
扈輕挑了挑眉,那可說不定,她又不是意志多堅定的人兒,說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
識海一切都好,扈輕再檢查過空間,一切如常,意識迴歸,徐徐睜開眼睛。
眼皮微微刺癢,有什麼往眼裡落來扈輕急忙閉上眼,等她緩了緩,神識一掃才發現,自己竟然成了窩!
呃,好大的樹洞,難爲絹布給她找到個不憋屈腿腳的地方。
此時此刻,她四仰八叉的躺在糟爛的樹心裡,身下四壁全是青苔,青苔很厚,厚到比她的牀墊都舒服。假如沒有身上疊着的一米多厚的枯草幹葉的話,她會很喜歡這個樹屋。
可惜,她被埋在草下,肚皮正上方一窩不知生出來才幾天的幼崽在驚恐的叫不停。樹洞的出口在正上方,能看見一塊圓口的天空,出口離底約莫二十多米,可見這樹多高多粗。只是在離着幼崽二尺高的地方,有一個不足拳頭大的洞,此刻那裡探進一隻爪子來,往裡夠。
扈輕迷茫了好幾秒,仙界的動物界也如此的原始嗎?
不會用靈力挖樹嗎?
絹布說:“能長這麼老的樹都耐得住妖獸禍禍。再說,妖獸又不是人,不會動不動就用靈力。”
扈輕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絹布是在說妖獸笨還是說人蠢。
樹洞裡的動物像兔子,樹洞外的動物像貓,它們的肉不知道好不好吃。
半個小時候後,扈輕親自解答了自己的問題,她捏團水漱口,再丟火將小骨頭燒成灰,踩滅,保證不會起山火。起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肉嫩彈牙,挺好吃的。可惜我的調料不足,早知道從十公主廚房裡多拿些料備着。唉,十公主啊十公主,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呢?”
十公主哪裡有空想她,等她觸電似的想起扈輕時:“哎,那個人,那個廚子——呢?”
她竟不知道扈輕的名字。
而侍女們也不知道,沒有人看得起扈輕,也便不屑詢問,都是“你你”的叫,或者直接命令。
“那人族廚子當日在傳送陣前被魔族圍殺的時候不幸身亡了。”
十公主一愣:“死了?真的死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覺着怪可惜。
回話的正是對扈輕下死手的那個侍女,她肯定的說:“是的,魔族殺了她,她那麼弱,抵抗不住的。”
十公主怔了下,想到什麼問:“奴印也沒反應嗎?”
侍女愣住,與其他人看來看去,那個廚子,下奴印了嗎?
見此,十公主揮了揮手:“算了,這麼久不回來,不死奴印也會要她的命。”
扈輕的事便這樣風吹了無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