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很大度:“她心情不好。你們不要在她跟前再提這事。”
李向樓立即問:“她怎麼心情不好了?那男的當着全城向她示愛啦。”
這個嘛——
李公子扶住小夥伴的肩頭:“曾經,我也放過一場煙花。”
兩人看他,然後呢?
李公子一攤手:“然後就分手了。”
什麼?
什麼什麼?
扈輕:“渣男啊——”
李公子:“我給她們留下一場美好的回憶啊!”
李向樓:“她——們?”
李公子點頭:“是啊。”坦然,“很盛大的煙花秀,花好多錢的,所以——索性一起多分幾個嘍。”
兩人:“.”
李向樓:學會了。
扈輕:狗。
李向樓看眼扈輕,憋着沒問。
扈輕幫他問了:“你倆婚約作數不?圖什麼?”
李公子也不知道,他是情場老手,但不是人生老手,他只能說:“以我家和她家,必須聯姻成親,我們看彼此挺順眼的。”
主要配合得好。
扈輕心道,仙人也不能隨心所欲,仙人也有百樣活法。
“你用不着爲我苦惱。你也快了。”李公子對李向樓舉了舉碗。
李向樓翻白眼:“等我到了歲數,我娘選中誰,我看着不礙眼就娶唄。”
扈輕真誠請教:“請問,這個成親的歲數,約定俗成是多少?”
兩人對視一眼:“看資質吧。資質一般的早,潛力大的成親晚。自己喜歡的話,什麼時候都行,不成親也行。”
李公子:“不成親除非你太沒用,家族放棄。或者你貢獻多,家族管不着。”
李向樓:“所以,我努力變強。”握拳。
李公子不屑冷笑:“你家長老,娶一羣老婆的都不少。”
李向樓誒誒:“也有不娶的。”他轉向扈輕叫冤,“一方壽命長,一方那啥了,是不是?”
扈輕連連點頭:“對對對,身邊總得有個貼心人。”
三個大平盤被端上來,滿滿當當的食物,香味往鼻子裡鑽。一時三人顧不上閒話,悶頭吃起來。吃完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扈輕惦記着那位吹簫的魔器師,想去拜訪。
她要拉着李公子去,李公子想了想,大約秦大小姐這會兒沒心情,便拉上李向樓讓他出面拜訪。
李向樓:妥妥的工具人。
那魔器師也是在街上吃過飯纔回臨時租賃的小院呢,人還沒往牀上躺,有客登門。
懵:“想到會來人。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然後他燦然一笑,牙齒潔白:“閒話少說,談談生意吧。”
這樣痛快?
該不是來歷有什麼問題吧?
不過,做生意嘛,不在乎那個。
魔器師將他自己煉製的器全部展示出來,裡頭多是樂器,琴鼓簫瑟,管絃敲擊。
“自己看吧,這些樂器都是針對獸類,有的對妖獸更管用,有的更針對魔獸。有的安撫,有的激怒,還有讓它們生崽的,什麼效果都有。盡情的看,盡情的挑。”
他說完,見扈輕站着不動,不解:“仙子沒瞧得上的?”
扈輕忙笑道:“我想請你教我吹笛子。”
魔器師頓了頓:“我在會場上吹的是簫。”
“知道知道。但我想學吹笛子。”
魔器師有些無語,那玩意兒有什麼好學:“曲譜賣你。”
扈輕搖頭:“我看不懂,我就想學吹笛子。” 魔器師不想做這生意,他賣的是樂器,不想教學生。
扈輕見他如此,忙從裡頭拿了只笛子:“我買這個。贈送課程。”
贈送——課程?魔器師能聽明白她的意思,再三審視她:姑娘,你該不是想和我親密接觸才找的這藉口吧?
扈輕黑線,纔不是,你都沒讓我的桃花符閃亮。
李公子來打圓場:“你就教一教吧。反正我們挑貨也要時間。”
魔器師見他們要挑很多,顯然是大客戶,值得優待,便道:“行,吹笛子不難。”
他拿了另一隻差不多的長笛,從手指的位置開始教。
扈輕認真的記,手法學得很快。魔器師又教吐氣,她也一下學會。再吐氣配合手法,演示。
扈輕覺得她學會了,提氣,穩穩一吹:“滴——”
離得近的魔器師立馬捂住耳朵。
雙李回過頭來:這是啥?刺殺嗎?
扈輕訕訕:“才學,才學,哈哈。”
魔器師安撫下疼痛的耳膜,面不改色:“很好。就是這樣,多練練就好。”
扈輕信心百倍:“我這就練。你教我樂曲吧。”
魔器師:“.我送你曲譜吧。我的曲譜寫得很詳細的,還有影像,你拿回去,慢慢練。”
扈輕點頭:“好,我拿回去慢慢練。但你現在就在呀,你多指導指導我。”
魔器師默默去看另一邊,雙李還在挑。爲了錢,他忍。
魔音灌耳。
不管他怎麼教,吹出來的全是噪音。明明手法對,氣息對,哪哪都對,但吹出來,就不是那回事了。
魔器師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頭疼的撫額:“吹笛子不適合姑娘,不然你試試撥琴?”
只用手,不開嗓,應該好多了吧?
扈輕:“不——”
一隻琴飛快的塞到她手裡。
雙李:求放過。
扈輕沉默的撥動琴絃,叮叮咚,還挺好聽。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最後,她買了笛子,還有琴,魔器師說話算話,贈送曲譜一份。啓蒙用的那種。
她對雙李抱怨:“哪有一上手就會的,我多學學不就成了。你們看他那嫌棄的樣子,送瘟神似的。”
兩人禮貌微笑,人家能把你送出來,已經很有涵養。而我們,卻還要與你同行。
對面過來幾個人,看了他們一眼,停在魔器師院前。
雙李很得意:我們先來,我們買了很多哦。
李向樓跟到別業,顯然跟李公子還有事,李公子拜託扈輕去看看秦大小姐。
扈輕想調侃調侃不出來,這倆人說不上誰傷誰。
秦大小姐不讓人進屋,自己歪在窗下榻上,發呆。
扈輕走到窗下:“我陪你坐坐。”
說完一屁股坐了下去。窗戶很大,窗沿很低,秦大小姐一伸手就能拍到她的肩。
“那煙花漂亮吧。”她開口說話,嗓子乾澀。
扈輕唔的一聲:“我從未見過那樣漂亮的煙花。”
秦大小姐輕輕嗯了聲,好久:“我拿去賣的話,肯定能賣很多錢。”
扈輕:“.”
這讓我怎麼接?
秦大小姐不再說話。兩人默默的坐着,一個窗裡,一個窗外。
坐了很久很久,秦大小姐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頭太疼了,鑽的那種疼。還想吐。難道又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