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屋的東西很多,大多都是舊的,只要翻翻新就好。即便有破損的,破損得也很小,很容易就能修得好。破得稀爛的東西,沒人會留。只是有些字畫和繡品,扈輕實在愛莫能助。
她看過的,實在文化素養不高,補不了。繡品很好,她不會,無從下針。倒是有些布幔什麼的,她能變着法兒的給補上。
“我要不要學繡技?”
絹布:“是我給你的功課不夠多。你符都會畫了?”
扈輕立即不吱聲了。
紙鶴叫來女子,女子見到煥然一新的大屋子眼睛睜得老大:“你連牆都刷了?屋頂翻過?”
扈輕嘿嘿:“咱服務主打一個周到。”
女子無話可說,看過嶄新架子上的嶄新物件,拿出當初那把傘。
“一定要小心呀。”
扈輕小心慎重的接過,調製顏料開爐火,女子一旁大氣不喘的全程盯着看。
先爐子裡略微過一遍去除表面雜質,稍稍填補,再上色。
女子睜大了眼睛,這顏色,似乎與她記憶裡不太一樣。
扈輕看到沒解釋,再爐裡過一遍,靈力一潤,拿出來。
“就是這個樣子。”
女子接過傘,愛惜的撫摸。
扈輕微笑,這只是一個小活計,她不會失手。
到了激動人心的算賬時間。
她拿過材料單子,這是她修好一件寫一件做的記錄,上頭清清楚楚寫着哪件東西用了哪樣材料用了多少作價幾何。只翻新的記在另一個單子上,只收手工費。
女子拿着兩份單子粗看:“你不列單子我都不知道這裡有這些東西。呀,我的小梳妝匣,我還以爲丟了呢。”
她直接翻到最後,看了總數:“這個價錢.”
扈輕微笑不語。
“有些低了。”
扈輕心道,當然低,第一單隻求順順利利。
女子數了靈晶給她,格外給她一個香囊:“修傘的報酬。”
扈輕接過來,纔要開口說謝謝,胸口一悶,似被大力擊中。
她不動聲色的笑笑,臉色變都沒變一下,拱拱手上了馬車,離開這處。
幸好那女子沒再說話,要不然,她一開口就是血噴。
把血壓下,靈力修復突如其來的傷勢,五花在街上散漫的溜達,車窗全關上,扈輕躺下,咬了咬牙。
絹布:“怎麼了?是不是暖寶——”
扈輕:“沒事。不要命。她這是去了哪兒?”一行人該不是遇到極危險的事吧?
修羅城。
扈暖拼着胸口受傷,手裡長劍刺入對方胸口,冰意攀升。
“爆。”
體格巨大的人形冰雕散落一地,叮叮咚咚。
“冰閻羅勝。”
看臺上有叫有罵,扈暖板着臉退出決鬥臺。
“哼哼,表現很不錯呀。還不想加入我們嗎?下一個對手,更難打喲。”靠在牆上的人躲在陰影裡,看不到面容。
扈暖理都沒理他的走過去。
“嘖,小小年紀脾氣這麼臭。”陰影裡的人喃喃,“要把骨頭全打碎纔會求饒嗎?”狹窄的房間,風從小小的窗口穿過,扈暖設下多層結界纔敢放鬆。
紫晶玉豸跳出來:“暖,讓我去,毒死那羣王八蛋。”
扈暖脫去外頭的衣裳,露出來的地方全是青紫,她有些憂傷,心裡問吞金獸:“我媽是不是發現了?”
吞金獸與扈輕的契約是主方,早覺察兩母女間的奇特關係。
“呀。”
扈暖瞬間沮喪,疲憊的摔在牀上:“我已經很小心了。”
努力不受致命的傷,但角鬥場的人越來越厲害,她擔心——
離開這裡的傳送陣就在修羅城,被重兵把守。想離開,交資源,大筆的資源。
一開始扈暖還想花錢買路,但見到一個人前腳交錢後腳就死了,她立即放棄這個天真的想法。
這是修羅城,沒有規矩和信用。要離開,必須有實力。
角鬥場有生死賽,贏的人可以使用傳送陣離開。
扈暖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說話算話,但這條路子比花錢買路靠譜。只要贏了,她就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離不開也會讓人忌憚。
媽媽,我來到一個地方,和你經歷的末世差不多,這是你說的經歷社會的毒打嗎?
扈暖不由失笑,腦子裡是闖禍時母上大人想打又不捨不得打的生氣勃勃的模樣:早晚讓社會毒打。
她翻了個身,真疼。
人一下睡着,累到極致。小藕花爬出來,鑽到旁邊開着口的藥瓶裡,裹一身藥膏,給扈暖塗抹傷處。
‘老大,暖寶被打得好慘,我們真的不出手嗎?’
牙牙:‘現在不用。這是很好的鍛鍊機會。’
它感覺得到,扈暖的實力在肉眼可見的提升。以前讓她修煉她也煉,但就是不積極。現在,她睡死了都知道增長神魂和體質。可不得抓緊機會讓她多進步點兒,逃出去後她肯定又要躺平。
扈暖不知道小夥伴的心思,呼呼大睡。春神訣和煉體術在體內運轉,一遍遍淬鍊她的神魂和根骨。
馬車裡扈輕心情黑暗了一陣子,重打起精神來。不再在此地停留,往傳送陣的方向去。
絹布:“咱不做生意了,趕緊回——小黎界吧。”
扈輕心裡把雲中罵成屎:“人不在小黎界。她不可能在小黎界出事,看我的面子——”
小黎界的天道也不會讓扈暖遭遇生命危險。
“肯定是在半路上又惹事了。”扈輕狠狠罵了聲國粹,“哪個瞎了眼的敢惹老子閨女。等老子找到,老子必殺他全家!”
絹布:“你問問,問問他們在哪。”
扈輕臉色更沉:“問了,信號不太好。估計很遠,要不然就不是什麼好地方。算了,我纔不找。她都那麼大人了,早該被社會毒打。”
絹布心道,你上一句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要殺人全家呢。
他說:“不應該呀。有花花在他們運氣應該不會差。”
“我猜他們分開了。”扈輕盯着前方一動不動,突然一口重重呸出去:“願咋咋滴,不是沒死嘛,沒死就是大福氣。”
絹布:“.”他還是先別說話了。
“停下。這車停下。亂吐口水,怎麼這麼噁心你。罰錢。”
扈輕:“.”
她老老實實把破壞環境的罪證消滅,交上十靈晶的罰款,低聲下氣出了城。
後頭那人還在高聲:“以後別這麼沒素質了啊。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扈輕:我特麼穿了個假越吧。你敢戴個紅袖章我就敢說這裡是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