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岑子大喜,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親手解下罩在紅玉甲外頭的包袱皮,在手裡疊好,搭在一邊手臂上,然後去摸紅玉甲。
還是兩隻手一起觸摸。
韓厲乾脆轉過身不看。
“萬年紅玉甲,這就是萬年紅玉甲啊,太好了——”
嘭。
韓厲轉過身,只見遙岑子僵硬的倒在地上,臉上保持幸福的微笑,一動不動。
忙去扶。
“別碰。有毒。”樊牢漫不經心的攔住他,先把假貨上的毒去掉,把包袱皮從遙岑子胳膊上抽出來,去毒,裹住假貨,收起,纔去看遙岑子——站着俯視他,鄙視他。
“一碰到那女的,他腦子就不好使。明明塗了那麼多毒,都能聞着味兒了。”
韓厲虛虛張着兩隻手:“現在怎麼辦?”
樊牢還沒罵夠:“才發現御獸門可能隱藏有殺招,我稍微一試探。但凡他理智以宗門爲重,先同我們一起去處理這件事,我也不會用假貨來暗算他。”給過他機會了。
韓厲繃着臉。
扈輕看過韓厲的神色,說:“師傅,差不多得了。我師傅他是信任咱們。今天這一招,實在咱仨落了下乘。等我師傅醒了,我定會給他賠罪的。”
樊牢:“小人君子都是你。”
扈輕:“家人嘛,咱們仗得不就是我師傅不會跟咱一般計較嘛。要不是他頭腦不清醒,我真不願意用這招。”
樊牢:“呵。我相信你這招你能用在你所有的師傅身上。”
扈輕可不敢承認:“那咱現在去找宗主師傅他們說明此事?”
樊牢指指滿屋子的東西:“你倆收起來再說。”
韓厲着急:“我師傅就這樣?”
樊牢:“等他再吸吸毒,你把他放回他房間就是。”
韓厲:“怎麼解毒?”
樊牢揮手:“問你師妹。”
扈輕點點頭:“我能解,很好解,師兄你說什麼時候解就什麼時候解。”
韓厲看地上的遙岑子,還睜着眼呢,還傻笑呢,想也知道這笑是爲誰的。
咬牙切齒:“等那女的離開再解。”
那是要等到回到寸中界並萬仙閣完成招生離開的時候了。
樊牢發笑,這小子終於學會靈活了。
他說:“你守着他,我和扈輕去說這件事。”
韓厲:“是。”
而扈輕,已經嗖嗖嗖往空間裡收遙岑子的家當了。
“師兄,你收一半呀。”
韓厲放棄:“算了吧,我要是拿了,師傅得跟我拼命。你拿了,至少能保住一半。”
扈輕不好意思:“其實我也這樣想。這些器,還有與器有關的,我是有點兒不想還。反正師傅拿這麼多也沒用,到時候我用積分跟他換。”
兩人都用震驚的眼神看她,用積分?因爲積分送不出去是吧?
扈輕優雅的撩髮絲:“積分不夠就先欠着。”
連積分都不想給夠?真狠。
樊牢帶着扈輕去找陽天曉,人還在萬仙閣那呢,樊牢不想過去,給陽天曉傳訊說出了大事。
樊牢說大事那肯定不會小,陽天曉立即回來,聽他一說,顧不上別的,直接召齊九宗九族的行動人員開大會。
大花瓶拿出來,衆人都看過,心情都有些沉重。
扈輕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那什麼,御獸門的後續,也牽連不到咱們吧。咱們身份沒泄露。”
陽天曉:“怕會爆發兩族戰爭。”
扈輕一時無話,想想又說:“也未必。雖然這毒神不知鬼不覺,但接近大妖很難吧。而且,也不是接近了就能得手的。”
都知道暗箭難防,靈力護體可是時時刻刻開啓的。那屍膏玉比石頭硬,可不好讓大妖稀裡糊塗的中招。
可惜了,御獸門的核心全死了,要不然還能搜魂問一問。
有人提出:“要不咱們搜搜戰利品,看能不能得些記錄什麼。”
雖然可能性低,但萬一呢?
沒有萬一,都檢查過了,沒有。
有人問:“遙岑子呢?他怎麼不在?”
樊牢看扈輕。
扈輕只能硬着頭皮站出來:“也沒有,東西都在我這呢。”
一下子好些人的眼睛都亮了。憑直覺,扈輕覺得這些眼睛賊亮的都是知道遙岑子丟人往事的人。
造孽啊。
這個時候還有人湊熱鬧呢,問韓厲:“都在扈輕那?你這就一件沒有?”
開會的時候韓厲也被叫了過來,他也是行動人員之一。
韓厲闆闆正正的回答:“是的,我沒有。”
平板無波的,好無趣。
“不對呀,他人呢?該不會——”意外深長的停頓。
韓厲再平板無波的回答:“師傅有所領悟,閉關了,讓我們不要打擾。”
咦,這個時候閉關?他捨得嗎?
扈輕感覺手機羣裡消息嗡嗡的震,好痛苦。走到美女們的身邊,低語:“我就在,你們非得在手機裡問?”
江步搖白她:“小小年紀連手機都不玩。”
扈輕一口氣吐不出。
說正事,說正事啊家長們!
說正事就是:“悄悄把消息透出去,做好準備吧。”
這件事之後便不是扈輕能參與的了,即便現在她參加這個會議也只是旁聽。
一散會,呼啦啦,扈輕被大美女們捲走,要聽遙岑子的故事呢。
一雙雙眼睛跟餓狼似的,扈輕老實交代後,她們立即開了賭盤。賭冒雨柔會不會來找他。
說實話,扈輕有點兒期待,傳說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呀,該是何等姿容。
可惜,直到回到寸中界,人家都沒露面。
扈輕一邊奶孩子一邊和韓厲吐糟:“哪怕打發個丫鬟過來問一聲呢。真避嫌別讓師傅幫她忙活啊。”
韓厲說:“都知道那女的不是好人,就師傅屎糊住了心竅。”
這是韓厲能說出的最髒的話了。
扈輕心頭一動:“師兄,我聽好些人說她不是好人,可她是具體怎麼不好的?”
美女羣裡罵人的話鋪天蓋地,但沒一句說具體事項的。
韓厲眼一斜:“你覺得我們這麼多人都冤枉她?”
扈輕連連搖頭:“當然不是。咱家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家。可是——師兄你不覺得你被她影響得情緒波動太大嗎?我瞧着,師傅都對你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其實想說,那女的該不是你的心魔吧?
韓厲不說話,臉色慢慢的難看起來,然後又一點一點收起,他嘆口氣:“你放心,那女的我是毫不在意的。只是當年的事確實在我心裡始終過不去。”
那就是噁心人辦的噁心事,當年他也是太年少,只有黑白和熱烈,然後就吃虧了。如今每次想起來都會羞惱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