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導演找了個陳牧和賈馬勒老人說話的機會,把畫面給補拍了下來,配上音頻,整件事情變得完整。
陳牧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套路了,繼續按照節目排好的進度表,配合着節目的拍攝。
隨着節目的深入,陳牧在這一片地區的受歡迎程度,已經讓節目組的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很直觀的瞭解。
不管節目組去到哪一個村落,只要他一出現在村民們的面前,立即就能得到村民們的熱情反應,一個個都上來和他說話,一口一個“小牧”。
那些村民彷彿都和他很熟絡,問他的情況,還問他孩子的情況,甚至問他女醫生的情況。
總而言之,把他當家里人一樣。
這樣的情況,並不只是發生在維族人的村落,就連回族、保安族的村落裡,也同樣發生。
女主持人實在忍不住了,拿這事兒偷偷的問了陳牧,問他爲什麼這一片地區的人都這麼“喜歡他”。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兒。”
陳牧有點靦腆的回答:“主要是因爲我在這裡的搞的合作種樹計劃,發錢給他們種樹……呵呵,以前保安族人也不怎麼理我的,現在他們知道我不是大騙子,就接納我了。”
說白了,還是夏國幣的威力。
爲了生機值,陳牧在地圖範圍內的這一片,一直大力投資,不留餘力的搞合作種樹的項目。
基本上,這裡所有的村子,都已經在他的項目覆蓋範圍內。
每個月給村子裡的人發錢,支持他們種樹,幾個月下來,只要實實在在手裡拿到錢,村民們自然會把他當自己人。
而且,女醫生之前在這一帶進行義診,所有村子都因此受惠。
即使到了現在,但凡附近有人病了,還是會去找女醫生的,根本不會去巴河的醫療站,那裡畢竟太遠了。
所以不管怎麼說,陳牧和女醫生在這附近所有人的眼裡,絕對是他們的親人,這一點沒跑的。
陳牧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可女主持人還是聽得半懂不懂。
這也很容易理解,做慈善的人很多,但他們大多是施捨者。
而陳牧則是授人以漁,真真正正帶着所有人一起走向富裕,他自己也生活在這裡,就像荒漠上所有的人一樣,所以大家都把他當自己人。
……
爲了節目效果,節目組時不時要在荒野上扎個帳篷之類的,讓鏡頭前的主創在荒野上過個夜。
晚上的時候,節目組生起了篝火,營造氣氛,讓女主持人領着陳牧柳曼青玩了個遊戲,氣氛還挺逗笑的。
剛拍攝得差不多,導演正準備讓攝影師收了,可就在這時候,女主持人突然指着西北一點的方向,大聲道:“那是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聚焦了過去,看向那黑沉沉的荒漠深處。
只見在那漆黑的環境下,竟亮起了好多盞小燈。
那些小燈都是熒光的,忽閃忽現,就像綠油油的鬼火在黑暗之中明滅不定。
衆人都看得有點呆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狼!這是狼!”
一瞬間,節目組這邊直接炸場了。
黑暗中出現了那麼多盞小燈,那是有多少隻狼?
狼羣,這絕對就是狼羣了。
沒想到在這荒漠上居然遇到了狼羣,這讓節目組的衆人一下子感覺到了威脅。
“沒錯,就是狼,這裡怎麼會有狼?”
“我的天啊,這裡起碼有八九隻了吧?”
“它們想幹什麼?是想要攻擊我們嗎?”
“可我們這裡的人那麼多,還有火……它們不是最怕火的嗎?”
“誰知道啊……”
節目組的人都沒遇到過荒漠上的狼羣,這時候看見狼羣出現,不禁都有點惶惶不安起來。
陳牧站起來,也朝着狼羣的方向看去,夜色太濃,他也看不清楚狼羣的身影,不過他覺得這應該是戈壁灘的那一夥狼羣,畢竟這是它們的勢力範圍,在這個勢力範圍內,不會有第二個狼羣了,否則兩者肯定會火併,直至一夥被趕走。
女主持人走過去導演和劉萬鈞那邊,詢問道:“現在怎麼辦,我們還要在野外過夜嗎?”
導演和劉萬鈞有點躊躇,一時間沒吭聲。
女主持人又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我們人不少,而且柳老師也在這裡,我們得小心一點才行,否則出了什麼事兒,但凡有個人受傷,這節目也很難拍攝下去了。”
一聽見女主持人這話兒,劉萬鈞頓時不猶豫了,說道:“好吧,我們還是連夜回到村子裡去吧,不冒這個險。”
很快的,三個人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準備回到村子裡去,野外過夜的這一場,可以放一放。
劉萬鈞他們商量做決定的時候,陳牧很快把地圖召喚出來,看了看狼羣。
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樣,這些野狼就是戈壁灘的那一夥狼羣。
也不知道它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估計是大晚上出來找食物的。
陳牧還沒來得及細看,狼羣中,已經有一道身影,慢慢的朝着節目組的方向跑了過來。
不一會兒,那道身影已經出現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身影。
“快退開,別靠近它!”
野狼的出現,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衆人連忙大聲呼喊着,靠攏在了一起,儘量站得離火堆比較接近一點。
膽氣比較壯一點的人,手裡則很快操起了傢伙,都是一些臨時拿來使用的例如小扳手、小鋁合金杆子之類的東西,儘管沒什麼攻擊力,可卻聊勝於無,多少能讓人有點安全感。
這時候,柳曼青的經紀人和小助理也衝了過來,拉着柳曼青就往後退。
柳曼青退走的時候,看見陳牧一動不動,忍不住招呼道:“陳總,你快過來,一個人待在那裡很危險。”
陳牧對她的話兒恍若未聞,不但沒有退,反而朝前走了兩步。
柳曼青眉頭一皺,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狼的身影出現了,小跑着朝陳牧過去。
危險……
柳曼青想要對陳牧大喊示警,可是下一刻,讓她驚訝的一幕的出現了。
只見陳牧看見那野狼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招了招手,問道:“你怎麼來了?”
陳牧一直在盯着那朝節目組跑過來的野狼,而他也很清楚,那狼不是朝着節目組來的,而是朝着他來的,因爲那是被他救過命的母狼。
母狼的身影出現後,徑自跑到了陳牧的腳邊,定在那裡。
陳牧伸了伸手,終於還是算了。
他實在摸不下去,母狼的身上腥臊味太重,太不講衛生了。
母狼卻不管這些,用鼻子在他的褲子上湊了兩下,輕輕觸碰,那感覺……就是在表示親近。
這一下,周圍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不是狼,是野狗?”
“怎麼可能,這明明就是狼……”
衆人竊竊私語,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這狼爲什麼來到陳牧的腳下,卻表現得像狗一樣聽話。
倒是導演突然說道:“都別吵!誰也別出聲!”
衆人這才停了下來。
陳牧想了想,回頭到篝火旁拿了一塊肉,遞給母狼:“吃吧,吃完了就走,今晚別在這附近轉悠了,我們要拍攝節目呢。”
這些肉都是之前烤好,擺在鏡頭前當道具用,所以賣相雖佳,可味道肯定不會好。
陳牧他們不會吃,也不想吃。
不過這對於野狼來說,卻是美味。
母狼湊過鼻子去嗅了嗅後,很快就撕咬了一口,直接咀嚼兩下,就吞嚥下去。
陳牧在一旁看着都覺得牛掰,野狼的撕咬能力真不是蓋的,強大的咬合能力如果用在人身上,絕對一下子就被它扯下一塊肉,絕無倖免。
不過母狼吃了兩口之後,卻停了下來。
它突然站直身體,朝黑暗中“嗚嗚”的叫了兩聲,似乎在召喚什麼。
它的鳴叫聲中帶着一點鼓勵的意味,讓人能感受到其中的溫柔。
陳牧再次召喚出地圖查看,卻看見在母狼的眼睛所看的方向,有一隻身形低矮的小狼,聽見母狼的叫喚後,正從其他野狼的身後鑽出來,小跑着衝向母狼這邊。
“這是那隻難產的小狼?”
陳牧的心念一動,忍不住有點好奇起來。
這麼一段時間沒見,想不到這隻小狼居然也能外出了。
看起來長得還不錯,至少毛髮很好看。
他記得,當初可是給這隻小狼點了一點活力值的,顯然對小狼也起了作用,至少讓這小傢伙健康成長。
小狼很快也出現在火光前。
它看見火光、看見陳牧、看見節目組的人,顯得有點畏懼的,不過更多的是好奇。
在母親一聲聲的低鳴之中,它終於來到烤肉前,嗅了嗅後,吃了一口。
熟食的味道肯定比生食要好,小狼吃了一口後就打不住了,連咬帶吞,不一會兒就把烤肉吃了個乾乾淨淨。
吃完,它又走過來,嗅了嗅陳牧的褲腳,就像小狗似的在陳牧腳底下轉了起來。
“怎麼,還想吃?”
陳牧看見小狼的模樣,感覺還挺可愛。
小狼還沒長大,整個兒其實和小狗的模樣差不多,也許要等到成年以後,纔會徹底顯示出不同來。
於是,他又往回走,把篝火前所有烤肉都拿來,放在地上:“吃吧,吃吧,吃晚了就快走。”
小狼歡快的吃起來,母狼就在旁邊陪着。
節目組的衆人看見陳牧和母狼、小狼這麼和諧相處的場面,一個個深感驚訝的同時,也漸漸安下心來,不再害怕了。
其中有一個膽子大的燈光,忍不住走過來,近距離和母狼、小狼接觸一下。
可是他纔剛挪了沒兩步,母狼突然很警覺的一下子擡起了頭,看向了他,同時的,母狼的鼻子也吱了起來,嘴巴兇狠的咧開。
“我……”
那個燈光一下子被嚇得定住了,不敢再往前走,然後灰溜溜的往後退去,母狼這才又放鬆下來,沒再去看他。
燈光回到原位後,有點後怕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低聲說:“真的是狼,真的是狼,我們保持距離,儘量保持距離。”
不一會兒,小狼就把烤肉吃了個乾乾淨淨。
其實這也沒多少,只有那麼五六塊而已,每一塊的分量都不是很大。
“走吧走吧,別在這裡嚇人了,你們今晚到別的地方去玩吧。”
陳牧等小狼吃完肉,揮了揮手,對母狼說。
他已經看到,其他的野狼就在附近不遠處等着,一聲不吭。
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今天的狼羣好像有點變了,和之前不太一樣。
之前,狼羣的一切都是以公狼首領爲主的,可是今天公狼首領和其他野狼一起等着母狼,感覺像是以母狼爲主。
狼羣的首領通常都是身體更加強健的公狼,少有母狼當首領的。
陳牧也說不準是不是自己感覺出錯了,反正就是覺得有點怪,不太一樣。
母狼在陳牧的腳下轉了兩圈以後,很快帶着小狼離開了。
不一會兒,連帶狼羣也跟着一起離開,朝着北方跑去,不知道要去哪裡。
陳牧看着狼羣離開的方向好一陣子,才重新轉身回來。
他一轉頭,發現節目組所有人都正盯着他看,臉上都充滿了驚訝。
陳牧想了想,只能說:“它們走了,不會再來了,我們……我們現在安全了。”
衆人當然知道狼羣已經走了,可他們這時候好奇的並不是這件事情。
劉萬鈞問道:“陳總,你和這些野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啊?”
陳牧怔了一怔,說道:“這事兒說來話長,不如我以後再解釋給你們知道吧,我們現在先把節目拍完,怎麼樣?”
劉萬鈞道:“不不不,我們節目照拍,不過你得先和我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說話時,他給女主持人打了個眼色,女主持人立即會意了了,主動走了過去,拉着陳牧在鏡頭前坐下:“陳總,來,你知不知道,剛纔真是嚇到我了,你快和我說說,你和剛纔的狼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它們爲什麼不攻擊你?聽你和它們說話的意思,你好像認得它們,對不對?”
“其實這事兒是這樣的……”
陳牧想了想,只能言簡意賅的把自己救過難產母狼的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