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思呃列國是一個乾旱缺水的國家,沙漠面積佔他們國土面積將近七成。
在這樣的環境下,爲了生存和發展,他們發展出獨特的農業模式:開源節流,技術用水。
先進的節水用水技術,正是環境條件相似的西北可以借鑑、學習的地方,所以在這一次的交流會上,受邀來到望西省參會的以思呃列國專家非常受到重視,他們的演講放在第一天進行,成爲整個交流會的重頭戲。
專家們演講時用的是英語,不過戴上耳機就能聽到口譯直播。
陳牧對農業方面什麼滴灌技術和灌溉控制系統之類的東西不太明白,不過聽着專家們的演講,卻也一點也不覺得悶。
而且聽了以後,他才知道以思呃列人的滴灌技術全球領先,是他們節水農業的標誌性產物。
最有意思的是,目前國內種植的聖女果,都是從以思呃列國引進的品種,不僅我們夏國,全世界百分之七十的番茄品種也來自他們,以思呃列人真的很愛番茄。
陳牧一邊聽,一邊暗叫牛逼,以色列農業對夏國以及全世界的影響,遠遠超過普通人的想象。
他之前雖然對着X市領導自吹自擂自己的林場是高科技企業,可是除了在育苗上他用了黑科技地圖的“超能力”,在其他方面他的林場里根本一點科技含量都沒有。
就拿澆水種樹這一點來說,他因爲有黑科技地圖,所以很輕易就找到地下水的位置,然後直接打井抽水,用大管子灑水澆灌。
這樣的操作,如果放在以思呃列人那兒,簡直就是敗家。
以色列人會通過佈置水管把水流延伸到植物根部,令處於乾旱環境的植物茁壯成長,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因爲水滴直接滴到根部,一來可以節約水浪費,二來水滴不會把地上的塵土濺起來,打到植物的枝葉上,讓植物減少感染病菌的危險。
陳牧覺得自家林場也應該多考慮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地下水也並不是用之不盡的。
就算黑科技地圖能幫他找到地下水,可那只是幫他找到而已,並不會憑空變出水來。
如果肆意浪費地下水的話,將來總有用完的一天,到時候就真的後悔莫及了。
想了想,他找了個空檔對維族姑娘詢問:“阿娜爾,我覺得這個水管灌溉好像很不錯,我們是不是也能用這個?”
維族姑娘聽演講的時候全程記着筆記的,聽見陳牧着說,幾乎沒想就回答:“你如果真的想種大棗和種大果沙棘,那的確應該用水管灌溉,可如果只是植樹造林,那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爲什麼?”
陳牧連忙不恥下問。
維族姑娘很滿意某人的態度,虛心解釋:“你自己想一下,大棗和大果沙棘都是經濟作物,想要讓它們每年都長出好果實,那每天都得澆水,如果你的種植面積很大的話,用人工去澆灌的話就太麻煩了,費力不討好。這個時候,如果採用水管灌溉那就方便多了,每天只要有人定期把水管的開關打開,它就自動給樹木澆水了,多省事。”
“沒錯,沒錯,這樣的確省事。”
陳牧聞言目光一亮,想想自家林場現在已經達到六千多畝,每天就是逛一圈都要花不少時間,更不用說澆水了,如果能夠鋪設水管灌溉,那真是省大事兒了。
維族姑娘繼續又說:“不過現在我們林場裡大多是非經濟植物,鋪設水管灌溉就沒有必要了,不值。”
“怎麼不值啊,我覺得挺不錯的啊!”
陳牧自己掰着手指算起來:“我們林場承包的地有三萬畝,澆灌起來肯定是大問題,除了打井,遠一點的地方想要拉管子的話也很麻煩,我都準備買兩輛水車才行了,如果能鋪上這個水管,那真是方便多了。”
“你想什麼呢,知道三萬畝地全都鋪上水管,要花多少錢嗎?”
“要花多少錢?”
“水管和鋪設水管的費用不算了,光是每一個滴頭,現在市場上大概是五毛錢一個,你種大棗和大果沙棘,每種一棵都要用一個,你自己算算要花多少錢。”
五毛錢一個……
林場裡的樹那麼多……
陳牧無語了,這真要搞起來的話,光買滴頭都能讓他破產,目前可玩不起啊。
他一下子蔫了,覺得還是認真聽聽就好,灌溉這種東西,等以後有條件了再說。
維族姑娘看他一眼,說道:“其實,你現在種得最多的是梭梭樹和沙棘,這些不是經濟作物,只是防風固沙的植物,它們不需要每天都澆水,所以你可以把滴管技術用在那些大棗和大果沙棘上,就你目前種植的規模和麪積,有個十來萬就可以了,花不了多少錢。”
“對啊,小有小弄,大有大弄,等以後有錢了再持續投入就好了呀。”
陳牧感覺一下子就打開思路了,回頭等育苗款都回籠過來,就着手在自家林場上馬滴灌。
一天下來,聽完幾位以思呃列專家的演講,又聽了幾位國內農業專家的演講,陳牧感覺自己開闊了眼界,知道了很多從前沒聽說過的東西。
第二天,交流會還是以演講的形式進行。
不過,今天做演講的是國內一些因爲治沙造林做出了成績的人,大多是一些農民和企業家。
陳牧本來覺得今天的演講沒什麼好聽的,大概就是先進代表的報告會,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農民和企業家的演講,給他感覺居然比第一天那些專家們所講的更有價值。
“我一開始什麼都不懂,就想什麼都種一種試試,找到最耐旱的品種,然後纔多種……經過我多年的經驗,梭梭樹是最耐旱的,然後是紅柳,再接下來是花棒,花棒之後是白刺,白刺後面纔是胡楊,胡楊之後是沙棗……最經不起乾旱的是白楊,白楊最容易乾死了……”
其中一位在黑水城種樹的老人作演講時,話兒雖說的坑坑巴巴的,帶着濃重的蒙各口音,可是他講的東西無比貼近現實,每一句話兒都是知識點,感覺只要在荒漠上種過樹的人,一聽就能明白他所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