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陳曦文的母親回握住丈夫的手,想了想後,忍不住從一側拿出一張報紙來,看着上面其中一篇圖文並茂的報道,微笑着說道:“明明是這麼好的孩子,在你的眼裡卻總是有這麼多的缺點,你看看,人家《W市晚報》的記者都說我們的女兒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心靈,你呀,真是一點都不知足。”
陳父聞言終於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望女成龍的他,嘴裡雖然對女兒總是吝嗇誇讚,可是心底卻也爲報道里的一切暗暗自豪,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女兒。
陳母又說:“駱浩廣那孩子這些年做的事情,我不多不少也聽說過一些,原本以爲他年紀還小,等長大一些就好了,可是這兩年也沒見他收斂多少,現在你要是還想讓我答應把曦文嫁給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父輕嘆一聲:“放心吧,雖然駱家當年對我們家有恩情,但是這些年……也還夠了,我不會再委屈曦文的。”
微微一頓,他又說:“經過這一次,以後讓她接手醫院,董事會的那些人也說不出什麼了。”
陳母冷哼:“早該這樣了。”
夫妻倆平時事務繁忙,很少關注網路上的消息,所以對之前“最美扶貧醫生”上熱搜的事情,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直到昨天無意中看了《W市晚報》,才知道了女兒的事情。
然後,他們又到網上去看了之前上熱搜的那篇博文,瞭解整個事情,所以第二天打聽到加油站的地址,就立即趕過來了。
他們的心裡都感覺到虧欠了女兒,那心理邏輯大概是:女兒那麼優秀,到處都誇,那之前的一切,顯然是他們做父母的過分了。
他們都想補償受了委屈的女兒,可沒想到女兒不在加油站,讓他們撲了個空,讓他們非常失望。
又沉默了一陣,陳母問道:“剛纔那個叫做陳牧的年輕人,你怎麼看?他真的和曦文是普通朋友嗎?”
想了一想,她又說:“就算現在真是普通朋友,曦文這麼跑到人家那裡去住,怕不怕兩小年輕處得時間久了,會產生感情?”
陳父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個年輕人顯然對曦文沒什麼想法,不然也不會就和我們說房租的事情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後,他又接着說:“我覺得曦文應該也不會看上那個年輕人。”
“怎麼說?”
“那個年輕人身上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我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可以吸引到我們女兒的。”
陳父有點自傲的說:“我們家女兒從小就聰明,做什麼都比別人強,能讓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只怕不多。”
“那倒也是!”
陳母想了想,點點頭,也認同了丈夫的看法。
……
陳牧回到加油站,正好看到電視新聞播放莎門鄉沙漠風暴已經開始的事情,他連忙把地圖召喚出來,看了看附近一帶的天氣情況。
和他想的一樣,莎門鄉的風暴雖然吹不到巴河鎮這邊來,可是這邊一樣會受到影響,明天會有一場大概持續三個小時的沙塵暴。
沙塵暴鋪天蓋地,只要一出來,什麼事兒都幹不了了。
厲害一點的,房子會因此損壞,把房頂直接掀起來。
陳牧連忙找到維族老人,把會有沙塵暴的事情說了。
維族老人聽完陳牧的話兒,也不質疑,立即啓程回雅喀什村報信。
在陳牧的有效“預言”下,不論是胖子的旅行團,還是附近的幾個村子,就連陳曦文都躲過這一次沙塵暴,讓損失減到了最小。
可是在莎門鄉,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在這一場天災之下,巨大的風暴摧毀了大量房屋,蓄養的牲畜也因爲那些豬圈馬棚之類的毀壞而亂跑,死傷無數。
其中,勞作在沙漠邊緣承包土地植樹造林的農民,損失最大。
他們辛辛苦苦剛種下去的樹苗,因爲風暴的襲擊連根拔起,經濟損失非常嚴重。
墩闊村的村民奎尼吐艾迪,就是其中之一。
風暴過後,他傻傻的巡視着自己家的林地上,真是欲哭無淚。
整整一百多畝剛種下沒多久的樹苗,因爲這一場風暴,全部化爲烏有,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無形的刀子不斷戳戮,痛不欲生。
“沒了,全都沒了!”
奎尼吐艾迪想想自己身上揹負的債務,都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嗯?”
正走着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自家林地最邊緣的位置,居然還有幾排小樹屹立不倒。
絕望的奎尼吐艾迪揉了揉眼睛,簡直有點難以置信,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揉完眼睛的奎尼吐艾迪再看一看,那些小樹,真的還在。
雖然有些已經歪斜欲倒,可畢竟沒有像其他的樹苗那樣被連根拔起,更沒有被大風吹得不知道去了哪裡。
“怎麼會這樣?”
奎尼吐艾迪連忙走過去,如珍似寶的摸着這些小樹苗。
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他,看到這些小樹苗,就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下子活了過來。
經歷了這麼一場大風暴,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毀於一旦,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重頭再來的堅強意志。
就算有這樣的意志,可是萬一再來一場大風暴怎麼辦?
這裡面可不僅僅關係到意志,更有錢的問題。
儘管這些小樹的存活,並不能讓奎尼吐艾迪的損失減少,可卻讓他看到了希望。
就算再投錢,只要能種出猶如這些樹苗一樣的小樹,在大風暴下依然可以活下來,那就什麼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