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關,我想要透透氣。”秦洛有了反應,她勉強地笑了一下:“覺得很悶呢!是不是剛剛懷孕的人都是這個樣子,一下子變得嬌氣了起來。”
張子堯聽她的話,沒有再關窗戶,而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涼涼的,他不由有些心疼地說:“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嬌氣,爲什麼還不好好地愛惜呢,要是生病了可怎麼辦?”
秦洛卻像沒有聽到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爲了這樣的事情,又讓你往我這裡跑一次,實在是不應該的。”
“說的什麼傻話,我不是說過嗎?無論你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做你最堅實的後盾,難道這些話都是說假的嗎?”張子堯小聲地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這個孩子,你是留來是不留?”
秦洛低下了頭,在張子堯來之前,她真的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可是,答案卻似乎是顯而易見的,就算她想,也沒有條件將這個孩子留下來,就算是不考慮自己的未來,她也不可能生下一個註定沒有父親的孩子。
秦洛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說:“你明天有空嗎?陪我去趟醫院吧,看什麼時候合適做手術,就將它處理掉好了。”
張子堯心中一驚,他剛剛在秦洛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不捨,可是,卻又云淡風清地說去將它“處理”掉,她之所以下定這樣的決心,一定也經歷了一番思想鬥爭的。
“其實……如果你想要留下他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你願意。”
“我憑什麼留下?你認爲這個社會對單身媽媽的寬容度有多少?就算我不在意輿論的壓力,我也要爲這個孩子負責任,等到他長大一點點,問我他的父親是誰,我應該怎麼向他解釋呢?”秦洛搖頭嘆息:“所以,不如不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反正楚河以後也會有屬於他自己的家庭和屬於他自己的孩子,這個私生子,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待見的。”
“怎麼會?”張子堯連忙說:“你忘了還有我嗎?我可以保護你們母子兩個人,我可以做他的爸爸,不會讓你們遇到你所想的那樣的事情的。”
秦洛看了他一眼,張子堯連忙補充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在楚河面前,你都可以拿我當成幌子了,那麼,無所謂我再給你的你將來的孩子再當一回,甚至當一輩子,我們可以假結婚,我絕對不會碰你的,等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你是想和我離婚還是繼續保持那樣的關係,讓孩子有一個表面上看着幸福的家,都可以。”
“那怎麼可以呢?”秦洛被張子堯的話感動了,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可是,他越是這麼說,自己越不可能會這樣做,她怎麼可以把自己自私的想法建立在別人的幸福之上,張子堯值得去尋找更優秀的女生,結婚生子,而不是把所有的青春和精力浪費在她身上。
“我已經想好了,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不過,還是謝謝你,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對的我感情,我想今生都不可能回報得完了。”秦洛不想再被任何人說服了,她不想選擇那條路,只會讓她和張子堯兩個人都變得辛苦。
張子堯也不再勸她,只是說讓她好好考慮考慮,在去見醫生之前,都可以有反悔的機會。
他是真心實意地這麼說,只希望秦洛能夠遵從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他會一直、一直地支持她下去。
咖啡館裡,三月裡的陽光已經變得明媚了,咖啡館的窗臺上種了各式各樣的小花,這個世界因爲春天再度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了,連街上的行人都已經紛紛地換上了春裝,尤其是那些愛美的小姑娘們,更加是迫不及待地穿上了短裙,招搖過市。
這座城市,真的是處處好風景。
柯妍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身體優雅地前傾着,細軟的手指捏起咖啡勺,輕輕地攪拌着黑色的液體,濃香飄散開來,她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那位記者。
上一次,就是請這位記者朋友事先埋伏在酒店裡,找準了合適的時機和角度,拍下了她和楚河“約會酒店”的相片,從而成功地炒出了緋聞,讓柯妍嚐盡了甜頭。
“怎麼樣?柯小姐,您現在還沒有在娛樂界站穩腳跟呢,就已經紅得不行了,這不僅僅是沾了楚河的光,還全憑我才能夠做到的啊,今天是不是特意來感謝我的呢?”
“感謝是肯定的,不過我也給了你不少錢了啊,再說了,你們當記者的,不就是想採訪到猛料嗎?我把這個料給了你,應該你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吧?”柯妍笑着說:“我們這可算是雙贏了吧?何況,我這一次來找你,還是要請你出馬幫忙啊!”
“又要我幫忙?”那位記者興趣缺缺地往沙發上一靠:“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楚河的關係根本就不好,你不過是想借我的手,製作假新聞,然後幫你達到你的目的罷了。”
柯妍不以爲意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這一次,我一樣會給你錢啊,又不是讓你白乾,難道你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那位記者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有些心動地拿了過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要你爆料的這件事情,其實比上一次要更加勁爆,你知道嗎?前不久楚河才陪我回老家見父母了,這可以是真事,我可以給你提供酒店的住客名單和視頻監控。這麼大的新聞,難道你都不想要嗎?”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位記者有些狐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了,所以,你就只管添油加醋的寫就是了。”柯妍有些得意:“我相信你的文筆,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好的。”
“沒問題。”
兩人正談到關鍵的時候,從咖啡廳的柱子後面突然走出了一個人,讓柯妍的心臟不由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河,他好像在柱子後面站了很久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很了聽久的時間了。
“楚河哥哥--”柯妍嚇得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地說:“你怎麼也在這裡啊?你、你聽到我們剛剛的談話了嗎?”
“當然聽到了。”楚河咬着牙:“就是因爲聽到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想到,從頭到尾都是我被人算計了。”
“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柯妍連忙慌張地站了起來,想要解釋,可是,剛剛說出去的話,卻是再也收不回來了:“楚河哥哥,你聽我的解釋好不好?”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我剛剛都聽得很真切了。”楚河冷冷地說着:“你利用我炒緋聞,不僅僅做了第一次,竟然還想利用我第二次,真的是把我當成傻子來看的嗎?”
坐在對面的那位記者見場面變成了這個樣子,知道大事不炒,以前的事情都已經曝光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小聲地向柯妍打了個招呼,便腳底板抹油,溜掉了。
“楚河哥哥,你知道我都是因爲愛你纔會這麼做的啊!”柯妍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抵賴,乾脆爽快地承認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所以,我只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被逼無奈?有誰逼你了?”楚河氣憤不已:“虧我對你那麼相任,就算是緋聞出來了,我也無所謂,還在費盡心思地問你的前程鋪路,可是,你卻越來越過份了。”
“我利用你?”柯妍的眼淚很快就下來了:“難道你就沒有利用過我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好心陪我回去根本就是爲了秦洛,你想見的人其實是她吧?你想利用我讓她嫉妒你,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吃你這一套,人家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一針見血的話讓楚河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的的確確就是這樣想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自己的行爲並沒有比柯妍來得高尚,所以,他哪裡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柯妍呢?
“照你的說法,我們兩個人之間算是兩清了。”楚河冷冷地說:“不過,我還是會保你衝出決賽的,就當是對你最後的補償!但是你要明白,我能爲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楚河,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人--我討厭你!”柯妍再也忍不住子,衝着他大吼了一聲,然後便掉頭衝出了咖啡館,跑了出去。
楚河看着窗外她狂奔遠去的身影,自嘲地一笑,是的,他的確是一個無情的人,因爲他所有的深情都已經給過另一個女人了,以後的人生裡,無論是對誰,都只有算得清清楚楚的才能夠無愧於心啊!